晚间,谢长月躺在顾思远怀里,鼓着嘴巴发呆时,却发现头发上一凉。
他赶紧伸手去摸,摸到个冰凉的细长物体,拿到眼前一看:“是簪子……”
木质的簪子,打磨光滑,头部是简单的半月造型。
他立马转头,乐滋滋地看向自家夫君:“你送我的?”
顾思远点头,轻声念道:“何以慰别离?耳后玳瑁簪。虽然不是玳瑁,但是我亲手做的。”
“夫君……”谢长月立马红了眼,可怜巴巴地紧紧抱住顾思远:“夫君,我喜欢死你了。”
顾思远摸摸他的脸:“在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跟爹亲互相照应。”
“嗯嗯。”谢长月点头。
嗯完之后,他抓住顾思远的大手放到自己身上胡乱摸蹭着,哼哼唧唧道:“夫君,来吧,我知道你喜欢做这个,马上就十几天都不能了,今晚我一定不会哭的,你想多久就多久。”
“……”顾思远。
你不要瞎说,他是这种人吗?
不过……美人胜意,岂敢不从?
顾思远翻身而上,堵住谢长月那张有时候可怜可爱,有时候有叫人哭笑不得的嘴。
或许真是前一天晚上太过尽兴,第二日顾思远离开时,谢长月还没有醒。
这次府试,是顾二陪他一起去通州,两人先步行去了书院,跟另外参考的四名同窗们汇合。
除了王旭带了两名小厮,其他三人也都只带了家人或者一名书童,一行十几人雇了三辆马车,便浩浩荡荡去往通州了。
因提前安排人在州城定了客栈,所以进城后,几人目标十分明确。
午间吃过饭食,稍作休息,便出发去看贡院考场。
贡院回来后,四月十二日,在客栈休息了一天。
四月十三日凌晨,大家便早早起床,提着考篮排在了贡院外漫长的考生队伍里。
黄杨村。
木夏看着大中午又跑出门的儿夫郎,忍不住笑了笑,还是年轻人有朝气,他夫君其实也分别十几天了呢。
村民们扛着锄头从地里归来,正好路过村口处,凑到一起嘀咕:“今天都二十七了吧,有十四天了啊,读书人也不容易啊,一下就离开家那么久。”
“是啊……长月哥儿这几天每天都来等呢!”
“人家小两口感情好!”
谢长月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现在已经能够对这些议论视若无睹了。
他蹲在熟悉的大石头旁,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的官道。
去年夏天,夫君刚去书院的时候,他也每天都在这里等了两个月呢。
只是入秋后,夫君就不许他等了,会担心他。
想到这里,谢长月脸上升起甜蜜的笑容。
就在这时,官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辚辚”的车马声响。
谢长月眼睛一亮,果见这马车正是朝着他们村方向来的。
又一声嘶鸣,马前蹄微抬,直接停下了,马车上随之跳下一个高大的熟悉身影。
顾思远看着愣愣站在村口处的小夫郎,伸开双手:“来,抱一下,想死你了。”
……
第53章 封赏
十一、
“唔……”谢长月吸了吸鼻子, 然后,像只小炮仗似的直接朝着顾思远冲了上去。
顾思远双臂将人拘在怀里,轻吻他乌黑的发顶, 万般柔情。
谢长月的小脸蛋贴在自家夫君坚硬的胸膛上蹭了又蹭。
直到顾二给那驾车的伙计付完了银钱,送人离开了,两人还紧紧贴在一起。
顾二也不管这对小夫夫,自顾往村里去, 他跟夫郎也好久没见了呢……
不知多久后, 两人牵着手往村里去,谢长月蹦蹦跳跳好不快活, 一边随意问道:“夫君, 你在府城呆了那么久, 府试已经发案了吗?”
顾思远点头:“嗯。”
谢长月看向自家夫君,犹疑道:“那你……”实在是自家夫君喜怒完全不形于色,心绪也远超一般人的强大, 他这个朝夕相处的枕边人都难看出来。
顾思远捏着他的细白手指, 随意道:“大约明日,县衙会派人来报喜。”
谢长月瞪大眼,立刻明白过来了,又控制不住地蹦到顾思远身上:“夫君果然是最厉害的 。”
县试和府试都只是科举考试的最前站, 也被称为童子试, 官府对其重视程度排在稍后, 就算取中也需学子们自己去看发案排名。
唯有两试的案首, 能得到无以伦比的重视,当地官府会派人上门去报喜送文书。
也就是说, 这次的院试,顾思远还是案首。
两人一进顾家院门, 谢长月就大呼小叫地喊木夏:“爹亲,爹亲,夫君这次又考了案首。”
木夏从家中迎出来,笑着点点头,表示他也已经知道了。
大房那边也探出了几道人影。
顾老爷子神色复杂地看向顾思远和顾二等人,旁人家中若有两个出息子孙,只会高兴,但在顾家,却是别扭更多,只因他们往日对顾扬压根不重视,甚至轻视。
不过最终,这复杂情绪还是变为满面笑意:“扬儿真不错,连中案首。”
顾老太太也温声道:“是啊,扬儿这都考中童生了,也该请村里人吃一顿了,去年你大哥考中后,也请了的。”
顾思远没有回答,反而看向自家阿父和爹亲。
顾二对上儿子的目光,想起去年酒席上,自家大哥和大嫂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有大哥拍着他肩膀,说得那些看似劝慰实则挖苦的话语。
呵……
不过短短一年时间,那些阴翳早已在儿子县试案首时,便不翼而飞,他又何必太过计较。
顾二看向自家爹娘,摇了摇头:“算了吧,扬儿八月份还要去考院试,就别耽误这个时间了,让他安心读书才是。”
两老人一愣,没想到向来老实听话的二儿子,会这样驳了他们的意思。
对功名在身的顾思远,两人有所顾忌,但对二儿子,却是当场便沉下了脸。
见此,李香桃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立刻冷嘲热讽起来:“哼,老二啊,村里人都夸你老实,现在倒真看不出来呢,以为自家儿子考了个案首便了不起,就不把爹娘放眼里了。”
“哼,且不说我阿父的孝顺村里人人都知,大伯母,我怎么先闻到一股酸味,别是厨房打翻了醋坛子吧,案首没什么了不起,那你儿子怎么不考案首,是不喜欢吗?”闻言,谢长月不甘示弱,阴阳怪气道。
“你……”李香桃气得跳脚,伸手指着他:“你,你胡说什么,振儿那是运气不好,哪像顾扬这家伙,知道振儿厉害,就故意不跟他同届考,这晚了一年,才运气好中了个案首。”
“……”顾思远。
真会联想。
谢长月冷笑一声:“哎呦,那你怎么不说,我夫君比你儿子还小了七个月呢?晚一届不是应该的吗?”
“还有,不是我说啊,你儿子这运气可真够差的,县试运气差没得案首、府试也运气差没得案首,这八月份的院试不会运气更差吧,到时候连榜都上不了,那就有趣了,哈哈……哈哈……”
说着,他就控制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顾二和木夏听这俏皮的话语,脸上也挂起了几分笑意。
“你……你敢诅咒我振儿?”李香桃面色大变,满眼火气,就要朝着谢长月冲过来:“我撕了你的嘴。”
顾思远一步跨出,刚好挡在她前进的路上,面色冷峻至极。
李香桃被他一眼看得往后退了几步,指着谢长月:“你……你给我等着。”
谢长月对她做了个鬼脸:“等就等着,谁怕你,你敢骂我敢碰我,我就跟夫君告状。”
说完,他就像个斗胜的公鸡一样,昂首挺胸的跟在顾思远身后离开了。
顾老爷子和老太太看着这鸡飞狗跳的画面,脑仁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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