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轩摩擦膝盖,继续问,“钱,还是命?”
果然神仙能看透人心,任柯将越肩的头发甩回肩后,犹豫要怎么把事情圆过去。
沐轩见他低着头紧皱眉,估摸着他在琢磨什么屁话,于是举起烛台去照他,逼问,“你不准备和我坦诚相待吗?我可是答应跟着你的。”
这话实在太像丢弃一切和他私奔的小媳妇了,任柯心里一痒,看着晃动的烛台形成的光影绰约,心一横坐回去和他说。
“要么十万两,要么一条命。”
“哎!”沐轩叹息,本来钱是能有的,可现在他们穷的一批,于是退问,“谁的命?”
“齐家少主。”
这一听就是一个大帮派,沐轩食指在桌上旋转,问,“他家有钱吗?”
任柯对他的意思似懂非懂,把目前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他,“齐家是走镖的,曾在江湖里威名赫赫,大约十年前因为对家暗算落寞了,齐家家主也因此病重不起,现在当家的叫齐晨,是个平庸之辈。”
“我直接上门要钱吧。”沐轩听完下决定,把任柯说的愣住,“什么?”
沐轩把桌上的剑拿起,认真的说,“能不杀人就不杀人。”
任柯抬手抓住了剑,抬眸看他,烛光下眼底一片寒凉,“七九,我没有时间。”
沐轩:“两天可以吗?”
“七九!”
两人都抓住了剑,僵持着不动,是沐轩先松开了手,叹息,“任柯,我没有要阻止你报仇,我只是希望你手上不要有让你夜不能寐的亡魂。”
任柯将剑搁置腿上,看他神色落寞,握紧了拳头咬牙答应。
第二天一早,沐轩嘱咐柳絮不要乱跑,然后和任柯一起出门去齐家。
路程较远,任柯担心沐轩吃不消,执拗的雇了马车。
到了齐家,沐轩看着阔气的大门,伫立两旁的狮子头,感觉应该挺有钱的。
开门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眯着眼睛看了两人半天才问,“你们谁啊?”
沐轩拱手相答,“听闻齐少主寻名医,我们是应邀前来。”
任柯侧目看他,脸不红,心不跳,就连说话都不紧不慢,看来是个惯犯。
老者又虚着眼睛看他,“啊?你说什么?”
“……”
合着老人家耳背,沐轩笑吟吟的抓着任柯的手做把脉的动作,喊出来,“来看病!”
喊完喉咙不舒服咳了两声,任柯抬手给他拍拍背,老者这回看懂了,点了点头,“进来吧。”
大门打开,两人进去,沐轩不得不叹一句,“虚有其表”,外面看着富丽堂皇,里面萧条冷清,院子里的花草不知多久没修剪了,成片成片的枯死,水池里的水浑浊不清,水面漂浮的全是枯枝落叶。
老者直径领着他们到大堂,扯着嗓子说,“少主点货去了,你们大堂稍坐,我派人去请。”
沐轩看大堂的桌椅只有离主座的两副是干净的,其他的都是有一层薄灰,他和任柯交换眼神后坐下,过了一会一个老妇来上茶。
任柯抬起闻了一下,茶香中若有若无一股霉味,他将茶搁置。
沐轩左右打量,大堂倒是宽敞,家具摆放齐整,摆件也多,咋一看没什么问题,但仔细观察,会发现很多桌椅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损坏,是年代久远的腐坏,而摆放的瓷器字画都重复了。
一般大富人家的摆件一种类型只会摆出一样,而这个大堂,光是窄口青花瓷瓶就有四五个,而墙上挂的水墨画就有两副。
沐轩琢磨这齐家落寞至此,不说他给不给十万两,他有没有还是一回事。
任柯也观察到了,看着沐轩神色凝重,有些着急的摩擦剑鞘,目的显而易见。
沐轩摇了摇头,万一齐家深藏不露呢!
“二位便是医者吗?”男声起,两人的小动作立即收敛,同时起身看去,来人是个长相平平的青年,一见他们就客气的行礼,“在下齐晨,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任柯上前一步抢答,“五三,七九。”
“……”沐轩沉默,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齐晨。
齐晨依旧笑脸相迎,“不知五公子诊脉还是七公子诊脉?”
沐轩老实的退却一步,齐晨目光落在了任柯身上,两位实在年轻,就算习医恐怕也不过几年,于是多问“不知阁下师承何人?”
沐轩正紧张,就见任柯面无表情的回答,“庄严。”
庄严是谁?
他还没搜索出答案,齐晨就一脸敬意,肩背都弯了些,连连请道,“原来是庄先生高徒,是在下眼拙,快请坐请坐。”
看来这个庄严是个人物。
两人重新坐下,齐晨坐到主位,自知道任柯师承庄严后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跟戴了张笑面具似的,打量完任柯似乎意识到把沐轩晾在旁不合适,于是转头看沐轩,“那想必这位也是庄先生的高徒吧?”
“不是。”任柯一句话截断,面无表情的看着齐晨,“令尊在何处?”
“……”这赶着下班的架势,沐轩有些接不住啊!
好在齐晨好像并不在意他的冷淡,甚至觉得高人的冷傲都是应该的,于是巴巴上前引路,“家父后院养伤,您请。”
于是两人在齐晨客客气气的引导下去了后院,弯弯绕绕一段路后,见到了一个老人,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一个地方。
沐轩咋一看以为没气了,但齐晨淡定的上前去给老人拉了拉毯子,解释道,“之前家父只是体弱不能动气受风,谁知月初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云州的大夫看了一个又一个,没一个治好的,前段时间不得已给庄先生发了贴,没想到五先生这么快就来了。”
任柯懒得听他絮絮叨叨,把剑递给沐轩,然后去看病,诊脉片刻后他查看老人身上,两盏茶的时间过去后,他站直身子看着老人沉思起来。
这可把齐晨急得不行,沐轩也被他唬住了,挪小碎步过去,小声的问,“行不行啊,要开价啊!”
齐晨来回走动,最终忍不住了,试探性的问,“五先生,我父亲病情如何?”
任柯乜他一眼,“脊椎断裂,身中剧毒。”
齐晨:“什么?”
沐轩咽了咽口水,他看大佬那毫无波澜的表情,实在是拿不准他胡诌的还是真看出了什么。
齐晨一下就跪到老人家面前,哭嚎,“怎么会,谁下的毒手!”
任柯静静地等他嚎完,沐轩紧张的抓衣服,想助攻但被他一个眼神阻止了,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
“五先生有良方吗?”齐晨嚎了几声后终于问到了正事,抹了抹莫须有的眼泪。
任柯:“十万两。”
“咳咳咳!”别说齐晨了,沐轩都被他吓得咳嗽不止,这个死直球,是巴不得搅黄这件事直接提剑干吗?
齐晨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看他,支吾的再问,“五,五先生说多少?”
沐轩:“这个……”
任柯:“十万两,分文不少。”
沐轩根本就阻止不了这个发了疯的直球,看他一脸平静,真想撬开他的脑壳看里面的线是不是全是直的。
说完大佬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冲动了的感觉,走向沐轩把剑接回,拇指摩擦剑鞘,神色有些阴冷。
他这眼神一出沐轩就觉不对,立即伸手按住他,低声叫他,“任柯!”
齐晨突然笑了,给老人的毯子再往上拉了拉,站起身说,“五先生未免狮子大开口,我齐家落寞至此,十万两从何而来?”
闻言,任柯“噌”一下就拔出了剑,剑端指着齐家少主,眼神阴冷,泰然自若的说,“那就,拿命吧。”
“……”沐轩硬是没按住他,看着一脸惊讶的齐晨,和杀气弥漫的任柯,事情发展完全没按设想,他脑壳痛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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