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星一把掀开自己的衣服下摆:“我怎么活该了,白智昂还捅了我一刀呢,你看你看,伤还没好呢。”
明明是道伤,沈醉星却偏偏像献宝似的,一个劲让江未眠看。他半跪在地上直起身形,咬住自己的衬衫下摆,露出一截精壮的腰线,肌肉线条流畅而又漂亮。右侧腹部有一道迟迟未能愈合的伤口,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
江未眠见状身形微微一顿。玩家虽然依靠游戏发放的生命能量存活,肉体伤害不足致命,但痛感却不会消失,依旧存在。
沈醉星这道伤当初一定很深,否则依照他的性子,绝不会轻易被人踢回新手关。
江未眠睨着他线条流畅的腰身,忽然觉得有些晃眼,片刻后,一言不发偏头移开了视线。
沈醉星咬住自己的衣服下摆,言语不清的出声催促道:“江未眠,你看呀,你看呀。”
江未眠:“我看见了。”
沈醉星:“你就没什么感想吗?”
他想让江未眠和自己一起谴责白智昂。
江未眠直接抬手把沈醉星的衣服下摆拽了下来,正欲说些什么,却忽然听见外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像是高智队的人追上来了。顿时面色一变,立刻拉着沈醉星藏到了办公桌底下。
桌子底下的空隙太狭小,容纳两个成年男人显然有些费劲,不可避免会挨到些许。江未眠只能撑在沈醉星身体两侧,以此隔绝出些许距离。
沈醉星躺在他身下,半点不见惊慌,甚至还笑眯眯的:“喂,江未眠……”
江未眠立刻皱眉,示意他别出声:“嘘——”
沈醉星果然安静了下来。
只听外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高智队很快就搜到了他们躲藏的办公室门口。白智昂一脚踹开门,结果震得灰尘四起,他们一个劲咳嗽,直接被呛出了门外。
一名女队员咳的眼泪都出来了:“咳咳咳!队长,我们别管沈醉星了,游戏时间只有半个小时,还是赶紧去找线索吧。”
白智昂神色不甘:“沈醉星一定就藏在这附近。”
女队员道:“他能不能通过初级关都不一定呢,迟早是个死。我们好不容易才把进度刷到这里,还浪费了一张复活牌,如果因为追沈醉星就放弃游戏,太得不偿失了。”
其余人也纷纷劝道:“是啊队长,我们走吧,下次再收拾他。”
“离游戏结束只剩20分钟了。”
白智昂闻言狠狠皱眉,看了眼所剩不多的时间,到底还是做出了取舍:“走,先找线索再说。”
语罢泄愤似的重重踹了一脚门,这才带着队员离开。
江未眠怕他们杀个回马枪,故而没有立刻出去,静等了片刻才准备起身。然而不经意低头,却发现沈醉星正盯着自己的手腕。
室内光线昏暗,视野也控制不住的模糊下来。但离得近了,能清楚看到江未眠右手腕上有一个清晰的牙印,周围渗出鲜血,已经微微凝固。
江未眠见沈醉星神色认真,声音低沉问道:“你在看什么?”
沈醉星没有说话,而是在黑暗中看了江未眠一眼,没有太多的情绪,却又仿佛藏着更深的笑意,摄人魂魄于无形。他微微勾唇,忽然悄无声息吻住江未眠的手腕,唇瓣微凉柔软,温热的舌尖轻扫而过,慢慢吮掉了上面残留的血迹。
江未眠见状瞳孔微缩,呼吸乱了一瞬。
第202章 好困
沈醉星似乎对这种带着血腥气的味道格外迷恋, 眼眸懒懒眯起,竟看出了几分餍足。殷红的舌尖在伤口周围轻轻舔舐,似某种蛇类动物, 莫名带出了几分靡靡的暧昧。
江未眠只感觉手腕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随即又被一种陌生湿软的痒意所覆盖, 直直传到了尾椎骨。他手臂僵硬,一时竟不知是该躲避还是该怒斥, 眉头紧蹙,声音沙哑低沉:“沈醉星——!”
他像是在警告对方, 却又少了几分冷冰冰的威慑力。
沈醉星闻言终于慢吞吞收回动作, 转头看向江未眠。在一片昏暗的光线中,他唇色殷红得不像话,隐隐透着几分瑰丽,似笑非笑的挑眉问道:“干嘛……”
江未眠心想这句话该由他来问沈醉星才对, 但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接这句话比较好。眼见高智队那群人已经离去, 直接就地一滚,离开了躲藏的桌子。
江未眠坐在地上背对着沈醉星,飞快把自己袖子放了下来,试图掩盖住手腕上那一片挥之不去的湿濡感。然而那触感却好似野草在脑海中生根疯长,越不愿去回忆,就越来越清晰。
沈醉星也从后面慢慢钻了出来,他睨着江未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 眯了眯眼, 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话:“……江未眠, 这是一场失败了就没办法重启的游戏, 你顾好自己就行了, 不要再发那些无谓的善心, 对你没好处,懂吗?”
沈醉星从来没见过江未眠这种人,明明自身难保,却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闲事。
无论是新手关的那个女孩,亦或者钱多多那几名拖后腿的队友,江未眠似乎在这些人身上都耗费了太多不必要的精力与善心。
没有任何玩家像他这样。
这不是好事。
沈醉星语罢悄无声息靠近江未眠的后背,将下巴搁在他肩上,余息温热的在耳畔吐出了一句话,像恶魔低语引诱:“江未眠,团体新手关已经过去了,这里是初级关……”
“哪怕队友死亡也不会影响你做任务……”
“你只要保证自己活着就行了,知道吗……”
“江未眠,你保证自己活着就行了……”
江未眠闻言身形微顿,不明白沈醉星为什么会忽然说出这番话,但联想到对方喜怒无常的性格,却又觉得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他慢慢回头看向沈醉星,却恰好对上一双黑亮的眼眸,里面清晰映着自己的倒影。
“……”
江未眠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片刻后才终于开口,声音平静,一如往昔:“游戏本来就有输赢,我知道赢了的奖励,也知道输了的后果。”
“沈醉星,我接受这种后果。”
“死法有很多种,活法也有很多种。我无法选择我的死亡,但我可以选择以一种怎样的方式活下去。”
江未眠想要坦坦荡荡的活完余生,这份坦荡里一定是干净纯粹的,不能夹杂丝毫愧疚与悔意。
他的前半生迫不得已丢掉了很多东西,记忆、规则,亦或者情感。时间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正在悄无声息抹去他过往二十多年所有存在的记忆,大脑已经开始逐渐空白。
但江未眠永远无法丢掉对生命的敬畏以及生而为人的底线,那是从出生起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时间抹不去,病痛也抹不去。
“我会把你们活着带离这个游戏。”
“我不会忘记。”
江未眠像是做出了什么承诺,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认真。语罢不顾沈醉星怔愣的神色,直接从地上站起了身,打算下楼继续寻找线索。然而桌上堆积的文件却因为他的动作不慎滑落了下来,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接一个,激起尘埃无数。
江未眠本能后退一步避开尘埃,然而目光不经意一瞥,却忽然发现桌子边沿有一摞摇摇欲坠的操场施工图纸,哪怕尘埃堆积,却不难分辨出上面红绿色的图案。
那一瞬间,江未眠脑海中忽然电光火石闪过了什么。他拿起桌上那摞图纸,抖落尘埃一张张飞快翻看着,结果发现是因为学校部分地面塌陷,重新填补操场的施工图纸。
沈醉星见状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往江未眠手中的图纸瞥了一眼:“你在看什么?”
江未眠低头一张张核对日期:“操场施工图纸。上面说因为学校部分路面坍塌下陷,政府专门拨了一笔钱款修补操场,施工日期刚好在七月初到八月底这段时间,跟死者的死亡时间吻合。”
沈醉星闻言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但又觉得荒谬:“你该不会想说尸体被埋在操场底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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