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他们各退一步的谈判中,伦让自己的宠物蛇充当绳子,环住了雪郁细皮嫩肉的腕子。
他什么手段没见过,哪能不知道伦在想什么。
用一条满脑子装着不入流想法的蛇,去捆绑堪称漂亮的小男生,无非是想提供一点便利,用来彰显自己的绅士和体贴。
懂得松紧有度的蛇,可比会让血液不流通的绳子要好多了。
至少这小男生不会太受罪。
顶多顶多,会被蛇讨取一些好处。
中年男人决定让自己心平气和,少生气,增加阳寿,他抱臂扫了眼床上的人,眉线忽地一挑,“嘿,他醒了。”
还在发呆的伦,霎时捏着一张纸低下头。
“雪郁。”
被他叫到的人睫毛抖了抖,慢吞吞有了动作,不过双手后压被蛇环住的姿势,导致他从床上起来,也只能憋闷地用膝盖伏在柔软床榻上。
他出了点汗,头发被粘附的水打湿,别到一边。
伦看过今天的天气预报,温度是有点高,他重新抽出一张干净的纸,俯过身就想帮雪郁擦汗。
出过汗的小男生身上有种隐隐约约的模糊香味,勾得伦心跳微微加速,喉头耸了几下。
他觉得帮忙擦汗的举动,实在太符合他恋爱后的幻想,伦甚至有点紧张,轻轻捏着雪郁的脸肉,正要抹去那些汗——
被他捏住的人忽然嘴巴细抿,挣扎着扭过脸,于是他的纸落了个空。
伦怔了下。
他盯着手里的纸,两秒后才反应过来,他想帮雪郁擦汗但雪郁躲开了他这件事。
雪郁脾气好得过分,所以他这么反常地偏躲过头,连不太擅长用脑思考的伦也能看出不对来。
他不会绕弯子,西方人直白的性格,让他不作考虑就问出口:“你生气了吗?”
雪郁手有点酸,长时间没喝过水,致使他嗓子也有点哑,他抬起微圆的眼睛,问伦。
“是你绑我来的。”
“嗯,是。”
伦天生不擅长撒谎,实话回答完,就见眼前的人抿起了唇。
雪郁不是委屈,也没有委屈的立场,他只是不太能接受,之前不顾危险也要把他带去安全地方的伦,会两副面孔地,这样对待他。
为什么要绑他?
房间里出现了长达两秒的寂静。
绑匪拐来人要实施某种目的的情节,在雪郁闷不吭声别过头的一刻,急转向不正常的方向。
身份是绑匪的高大男人,眉毛微蹙,蹲在床边极为没出息地用他那可笑汉语解释。
“不是故意绑的。你走之后,我们丢了一瓶病毒喷剂。”
雪郁朝他看过来。
见雪郁有了点反应,伦没耽误,一股脑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不管是喷剂还是注射剂,制作过程都很复杂,耗时长,成本高。”
“所以丢了一瓶,雇用我们的人很不高兴,要我们在两天之内找回来。”
“我们迫不得已,才找到你。”因为那天,只有雪郁一个外人来过。
雪郁小声道:“我没拿……”
他甚至连喷剂放在哪里都不知道,说他拿了喷剂,简直是天方夜谭。
原本在旁想看这位白痴西方人如何哄回小男生的中年男人,听到此,唇里蹦出一声冷笑,他可不像伦,看人装两下可怜就丢了脑子。
天真到,雪郁说没拿就没拿。
正要讽几句。
那位白痴恋爱脑认真地开口:“我也没想过是你拿的,你只用回答我们几个问题,没问题了就可以放你回去。”
“我会送你到楼底下,会给你买你想要的东西作为补偿。”
“所以能不能别生我气?”
中年男人:“……”
雪郁垂下眼,没对他说的心动,只问:“什么问题?”
“现在是零点整,不是提问的好时间,等你今晚在这里睡个好觉,明早我们再来问。”伦甚至还考虑到了睡眠和精神方面。
雪郁顿了顿,没推辞,他确实挺困的。
“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留下这么一句,伦和骂骂咧咧的中年男人一同走出门。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雪郁望了望关上的门,慢慢躺回还算干净的大床,他身心俱疲,但脑子还在转,忍不住想除了庄羡亭那伙人,还会有谁知道病毒喷剂的事。
只想了没多久,雪郁忽地颤叫,弓起背摁住鼓鼓囊囊的肚皮,颤巍巍从衣服里面揪出一条长蛇。
他眼睛水淋淋的,看向乖乖趴在他手里连挣扎动作都没有的蛇。
这条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手腕滑了出去,趁雪郁想着东西,爬进了他的衣服里。甚至如果不是雪郁及时抓住它的尾巴,它现在恐怕已经钻到了裤子里面。
真的太坏了。
雪郁脸颊红,嘴巴抖,肩膀颤着朝外面叫:“……伦!”
第102章 误入狼窝的家庭教师(15)
由于雪郁连续叫了两回, 又小声又急,伦从外面进来时没控制住力气,一不小心把门把掰断了。
作为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中年男人看着被伦扔到地上的门把手,心疼地直抽气,忍不住在心里估算需要赔偿的费用。
而造成损失的罪魁祸首早就一门心思扑到了发出叫声的小男生身上,伦直直奔到床边, 什么都没看清, 话就飘了出去:“我听到你在叫, 出什么事……”
话音突兀截止。
伦讷讷闭紧嘴, 心脏突然加速跳动, 无止境飙升,几欲超出最大负荷。
床上的人用注饱了水的眼睛看过来。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 出门前只穿了条短袖, 没有遮盖的纤细手臂缠绕着粗壮的蟒蛇,根根摁在膝盖的手指,在被蛇蹭、或者抓蛇的途中泛起了红。
而不老实的东西还贴着他的雪白颈窝, 歪歪扭扭想往领口钻,被他轻蹙眉, 哆嗦地抓住尾巴。
颤抖紧绷的小腿, 紧捂胸口的手,微陷进床单轻轻搓动的脚趾。
但凡心术不那么正的, 普遍会被这样的画面刺激到。
伦就是其一。
他呆呆愣愣站在床旁边, 腹肌蠢蠢欲动地硬了起来,蛰伏在皮下的青筋一定程度凸起,中年男人在后面能看到他僵得像石头的肩背。
此时此刻的场景和时间,非常适用于进行深夜里的接吻, 如果没有中年男人在,伦不确保自己会不会被激得丧失理智。
他是个肤浅的人,仅凭那一声急需帮忙的颤叫,和雪郁现在这样不太体面的姿势和穿着,他就大脑充血到,想马上破了二十多年的处男身份。
“伦……”
雪郁不知道伦在脑补的事情,也不知道伦此时大脑的画面已经飞速进行到什么境地,他抓着蛇小声说:“我想回去,你要问什么现在问吧。”
伦还是愣着,并且鼻尖开始泛痒。
要不是中年男人阴阳怪气地在后面说“你的小宝贝要跑了”,伦都要想到他握着两只滑腻腻的脚腕大开大合耸动这一步上。
“现在太晚了。”伦强迫自己清心寡欲,找了个正常的理由,回绝了雪郁的要求。
雪郁垂下眼。
稍有犹豫的想法在看到手里的蛇后迅速消失,他皱眉,声音很软,态度却是反之的强硬:“不晚,而且我有点认床,不习惯在别的床睡,你问完我打个车回去就可以。”
那更不可以了。
晚上本来坏人就多,打车出意外的新闻层出不穷,伦想,他不可能让雪郁自己打车回的。
绑了人、早在对方眼里成了坏坯的伦,还在体贴地为雪郁的人生安全着想。
伦视线挪移,看了看在雪郁大腿上蠕动的蛇,再迟笨也看出这条蛇是导致雪郁想跑的源头,他动了动喉咙,把蛇叫回来才道:“不行。”
雪郁又皱了下眉。
仅轻微的一点蹙起弧度,就让这位西方人方寸大乱地解释:“太晚,而且不好打车,等明早吃完饭我再送你回去好吗?这条蛇我会带走,你可以睡个好觉。”
蛇蔫巴巴地被他抓在粗糙虎口,像被制裁了的流氓,确实没有了能再骚扰雪郁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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