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郁等身体余留的绞痛散去,想了会儿,说:“我要先回一趟古宅,拿点东西。”
宋桡荀本来不想拖延,但想到医院需要证件什么的,轻蹙眉“嗯”了声。
被汗水泡过,雪郁身上快软出了水,还是甜颤心肝的水,他抬起手指刮扫了一下男人的掌心,揪住男人的衣衫把人拉近了一些,仰起脸,轻软要求:“背。”
尽管眼前的人不再是他的目标,他骨子里的坏,还是忍不住驱使男人给他干苦力。
声音带着软软的尾调,娇丝丝,甜生生的。
宋桡荀喉结滚动,蹲下来,摆弄娃娃似的给雪郁整理好衣服:“我要是弄疼你,你就跟我说。”
雪郁今早得罪了人,本不抱希望,见人同意了,顽劣劲跟着上来:“好啰嗦。”
叫人背他,还嫌人啰嗦。
坏蛋的精髓属实被他玩明白了。
可宋桡荀也不见生气,任劳任怨转过身,把脊肌分明的阔背对上小寡夫,双手摊在两边等着人,他没回头,轻声说:“上来。”
雪郁被背了起来。
他有求于人的时候乖得很,偎在男人脖根,双手垂于他胸前,夹着男人结实有力的腰,小巧伊人:“好晒,我快要热融化了,一难受就开始疼。”
宋桡荀紧张得不轻,一下转过头:“又疼?”
雪郁被他猝不及防颠了颠,吓得惊呼了声,男人在他小猫叫的声音中稳住身形,他皱眉,使娇性子:“假的。但你不给我买帽子的话,就真要疼了。”
没见过有人贷款心脏疼的,宋桡荀轻抿唇,不能教训人,只能说:“……等下出去给你买,别吓我了。”
雪郁没滋没味地发出一声“哦”。
宋桡荀托着两边娇滑的腿根,后脖子发痒,他动了动,忍不住说:“别凑太近,不好走路。”
雪郁正趴着舒服呢,不愿意:“不要,再啰嗦就放我下来,你不背有的是别人想背我。”
宋桡荀不说话了。
仿佛被拿捏了七寸的蛇。
也不是多有威胁的话,还能免去他的劳累,可他就是十成理智丢了七成,上赶着叫人使唤。
宋桡荀两边腰被长腿缠住,宛如陷入豆腐堆里,酥得失去知觉,他托了托人,面无表情往镇医院门口走。
身边路过的医生、护士掩饰性咳了咳,微妙地察觉到他们两人的火花来。
迂腐守旧的思想作祟,他们一边口干舌燥满脸臊红,一边忍不住想。
……怎么能用那种撒娇似的语气求另一个大男人背自己呢?
那副样子,简直是在和情郎对话一样。
而情郎也乐在其中。
雪郁没注意到旁边的视线,他趴在宋桡荀身上,算是想明白了,村里的冤大头不止程驰一个。
程驰排第一,宋桡荀紧追不舍。
他都说要两散了,宋桡荀还对他言听计从,不是蠢就是笨。
而他自己也挺坏的。
雪郁有气无力地吐槽道。
宋桡荀也恼自己没骨气、耳根软,可他根本不想把这些能和雪郁接触的苦活累活假手于人。
他背着绵软无边的小寡夫,强忍着雪郁时不时的作乱,夹紧他的腰,在他耳边蹭来蹭去之类的,他意志力极强地动了动喉头,心想。
这是病患,忍着点。
宋桡荀给雪郁挑了顶过得去的帽子,给他戴上,叫了辆车回了村子。
等到了门口,宋桡荀有点面热,荒唐地觉着,他这样陪雪郁,大小事都操劳,太像雪郁的丈夫了。
雪郁一回头,就见宋桡荀耳连面全是红的,皱眉问:“来回两小时,你就中暑了?”
宋桡荀别过眼,那个念头一出,小寡夫在他眼里就变得不对起来,他哑声说:“没有……”
“哦,是我太重,让你累着了。”
宋桡荀多少怀念最开始的雪郁,不会像现在这样口齿伶俐,总说让他又生气又不知道怎么接的话:“你不重,背你也不累,你上楼去收拾东西吧,带上身份证一类的物件,医院可能会需要。我在楼下等你。”
雪郁瞥他一眼,不知在想什么,半天才上楼。
找身份证、把它装身上,最多只要用五分钟的时间,雪郁却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才下来,手上还多出了一个半人高的行李。
宋桡荀眼皮猛然一跳,紧紧盯住行李箱,像是要把上面生生盯出一个洞来:“为什么收拾行李?”
从镇上回来,日头便厉害了,小寡夫的娇皮嫩肉又晾在大太阳底下,他想换个地方说话,见男人一副不听到答复不依不饶的样子,轻舔唇道:“搬回我在城里的那栋房子。”
宋桡荀问:“为什么?”
问这话时,男人身上隐约滚出一股暴戾的情绪,那是雪郁从来没看到过的,他平时敢耍娇性子敢颐指气使,都倚仗着男人脾气好舍不得凶他,真要发起难来,他可打不过。
可雪郁都要走了,自然不怕他。
“你也听到了,镇里医疗水平不够,我想治病,就得回城里去,如果真检查出什么,那是大工程,我不可能在农村城市两头来回跑。”
“那你住的地方怎么办?”
雪郁晒得不行,肤肉发香,心情不佳:“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农村的地皮一文不值,但这块有古宅的地不同,多少有头脑的开发商盯上了这里,一旦有了它的使用权,他们就可以尽情开发,打造出一个有话题、有热点的“怪谈村庄”。
再包装宣传一下,吸引这方面的爱好者前来观光,大赚一笔门票钱。
雪郁不发愁这古宅出不去手。
宋桡荀僵硬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雪郁眯了眯眼,站了几分钟的功夫,那两瓣唇肉已经被他舔到发亮,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即使是气到这份上也不忘盯着他嘴唇的宋桡荀。
有些好笑道:“不会,你问题是不是太多了?我记得我刚提醒过你,我们一刀两断了,你要有脾气的话,就不该管前情人的事。”
前不久前还在软声软语让人背,偎在背上和人亲近,都没过去多久,就开始无情地撇清关系。
有事时比谁都黏人,无事时一脚把人踹开。
裴雪郁就是这样的,他早该看清了。
男人手背跃起青筋,眉眼冰冷,他紧盯着雪郁纤长脆弱的脖颈,好像大手一旦拢上去,就会不停地收紧,直到那张脸上露出恳求无助的神情。
“你走了也没用,裴雪郁,我会找到你。”
他一字一顿说:“不会让你摆脱我的。”
他说得那样笃定,那样有底气。
约莫过了五六秒的时间。
雪郁脸上表情平静,他仰起下巴,眼睛里如晃着一泓汹涌的春水:“好啊,如果你有本事的话。”
他四两拨千斤,不怕惹一身腥地说:“等你找到了,再考虑让你上我。”
宋桡荀一怔,气势猛消,耳廓因为小寡夫顶着平淡小脸说出那种不稳重的话而变得通红无比,他在腹内搜刮几圈,勉强找出词汇:“……我不是这个意思。”
雪郁对他的反应不屑一顾:“那是哪个意思?你每次见我,有哪次是不动手动脚的?”
宋桡荀呼吸微滞,张口欲驳斥,却发现事实确实如此。
他只要见到雪郁,都会控制不住自己。
但这不怪他。
是小寡夫太勾人了。
唇肉香甜、皮肤软嫩,不知是守贞久了,还是光顾着数亡夫给他的好处,和勾到手的新男人亲热时,无论是亲吻或是别的都显得生疏非常,往往玩两下,就能喷水。
那副和娴熟媚态有着极致反差的纯情,经常让宋桡荀怀疑雪郁到底有没有和别人亲过。
宋桡荀低下头,心绪翻转。
……不管当初如何排斥,是他技不如人,斗不过小寡夫,最后沦陷了。
他喜欢雪郁,不会让雪郁一走了之的。
他甚至想把雪郁永远留在身边,生老病死,都有他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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