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行啊,不能帮忙抄作业,还是学生呢,不能害了人家,下次拒了吧。”
桌上摆着一本眼熟的作业本,和一个同样眼熟颜色粉嫩刺目的信封。
这是他的作业,还有夏稚年之前写给楚青笺的情书。
“您好,有什么需要的吗?”学徒看见晏辞,礼貌上前询问。
晏辞视线落向桌上,眼底一丝不明意味划过,斯文点头,“您好,我能问问,刚刚那个少年……是来干什么的吗?”
“这个不行——”
“我是他班长。”
晏辞温和笑笑,指指桌上作业本,“他抄的是我的作业,翻开第一页有名字,晏辞。”
店家翻开,还真是,哎呦一声笑了,“正好,我们正愁不知道怎么办呢。”
“他花钱让我们帮他抄作业。”
.
第二天,夏稚年把抄好的作业交给组长元朗。
晏辞在一旁把昨天店家给他的情书复印件夹进书里,舒展手臂截胡,拿过来看了一眼。
“你干嘛啊?”
夏稚年扁扁嘴,奇怪看他。
晏辞翻开作业本,面色沉稳的扫视全篇,声音清冽,问道:“这是夏同学昨晚抄完的作业?”
夏稚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点点头,“对啊。”
“字挺一般,不过看着还是挺整洁的。”
晏辞笑笑,“一个错字也没有。”
他忽然想起之前夏稚年交的那篇检讨,也是全篇没有一点涂改痕迹。
估计也是花钱在那家书法保护店里临摹的。
真够可以的。
不过,为什么呢?
夏稚年抿抿唇,被他这么一说莫名有点紧张,努力稳住声音,“没有错字又怎么样,还我,要交了。”
晏辞笑笑,淡定还给他。
很快上课,夏稚年抱着膝盖躲在桌子后面玩手机,桌面上忽然传来点响动。
一个笔记本毫无预兆被推到他面前,他疑惑抬头,朝旁边看去。
“夏同学。”
晏辞微微抿唇,清隽眉眼温和,轻叹口气,“我手臂还是很疼。”
“?!!”
夏稚年惊诧睁大眼,“你还想摸?发作太频繁了吧。”
晏辞声线悦耳,轻声笑笑,“那倒不是,是……”
他朝讲台上示意一眼,“老师今天讲新课,我手疼,记不了笔记,想请夏同学帮个忙。”
夏稚年:“??”
夏稚年惊了,眼睛一下子睁圆,毫不犹豫一秒拒绝,“不要,我听不懂,你之后随便找个人的抄一下不就行了。”
晏辞温温柔柔的,看着好说话极了,然后道:“他们的成绩都没我好,两年了都没人考过我,我不放心他们。”
夏稚年:“……??!”
夏稚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嘴角下撇,“那你放心我这个倒数?”
晏辞笑意斯文,扬起唇角,“没关系,我说,你写,不让夏同学费脑细胞。”
“……”
夏稚年僵住不动。
他不是怕费脑细胞,他是怕字迹暴露啊。
为什么突然让他代写笔记?
他脑袋转了一圈,火速道:“我找个人换座位,让他帮你写。”
他手往前面伸,蓦地被右侧骨节分明的手攥住腕子。
晏辞温和轻叹,“别人也有自己的笔记要记啊,每个人的笔记都是不一样的。”
夏稚年被他拽着手,杏眼满是抗拒,瘪着嘴苦兮兮,“那我、那我也有自己的手机要玩啊。”
晏辞:“……”
晏辞扯扯嘴角,多少有点无奈,左手拉着他不松,笑容清和,“夏同学,你是个学生,乖,要学习的。”
“……不。”
夏稚年咬死不答应。
他写了就得凉凉。
字迹差太多了。
晏辞意味不明看向他,莫名的古怪感上涌。
为什么不愿意自己写字呢?
晏辞挽起袖口开始卖惨,浅浅叹息,“夏同学,我手痛,要不然也不会麻烦你。”
“笔记没写,我回去复习跟不上,年级第一就保不住了。”
夏稚年:“……”
你猜我信?
晏辞再把袖子扯扯,露出裹着纱布的手臂,伤口位置依然晕着血色,声音放轻,“夏同学。”
夏同学:“……”
夏同学怀疑他别有目的,故意装疼。
但那么大个口子不疼也不太可能,夏稚年头秃,咬唇陷入纠结,忽的眼睛一亮,想到什么。
“那、那也行,我帮你。”
他打开手机录音,杏眼弯成个月牙,兴冲冲的,“来吧来吧,你说,我录,今晚我就转文字给你打印出来。”
晏辞:“……”
夏稚年眼睛亮晶晶的,“你想要个什么字体呀,花一点的,草一点的,还是中规中矩一点的?随便挑,我都能满足你。”
晏辞:“……”
失策了啊。
年糕团子反应倒挺快。
晏辞随口说了个常用字体,然后真就自己拿着夏稚年手机录了一节课。
而机主本人把手机给出去,自己没得玩,大咧咧趴下睡觉,脑袋毛茸茸的,嘟着两颊,长睫垂落,睡得格外香甜。
晏辞侧眸看他,修长手指间夹着只笔有一搭没一搭的转。
越抗拒,就越奇怪。
年糕团子秘密不少啊。
.
一班当天就出了新班规,上课玩手机被老师或班长抓到的,一虑没收,不予留情。
端午节假期。
元朗他们在班里嚷了好几天,终于定下来要去城南新开的游乐园玩,鬼屋据说很带劲,几个胆子大的撺掇着打算鬼屋一日游。
入口大门被修建的很狭窄,屋檐低低压下,焦黑的颜色透出烟熏火燎过的残败痕迹,气氛阴森。
一进去,一个等人高的玩偶突然弯腰,声音冰凉甜腻,尖锐媚笑道:“欢迎几位来家里做客,快请进。”
“草草草。”元朗猝不及防吓一跳,一把抓住边上人高马大的体育委员杜豹。
“豹哥,快,保护我。”
杜豹嫌弃的把他往下扯,“走开走开。”
“就我们几个敢来鬼屋啊。”
“这欢乐城大,其他人去别的项目了。”
“没事,人少更吓人啊,鬼屋要的就是吓人,怕什么。”
“老子就怕吓人啊,人菜瘾大不行吗。”
几个人凑一块闹,夏稚年走在后头,看看鬼气森森的房间,左右环视一圈。
他本来是没想来的,但端午这个活动也不知道元朗他们怎么鼓动的,楚青笺和晏辞都来了,他也就跟着来看看。
屋里子越往前走越黑,夏稚年看一下身旁不远的晏辞,抿抿唇,走近一点小声叫他。
“晏辞。”
“鬼屋……”他顿了顿,“里面应该挺黑的,你……”
能进去吗?
晏辞弯着唇随意笑笑,“没事,不是全黑就没什么问题,如果真要发作,黑不黑也没什么区别。”
夏稚年:“……”
好的吧。
他猜晏辞怕黑,可能不是单纯怕黑,是视觉失灵后,触觉异常敏锐造成的病症严重爆发。
不过既然晏辞说没事,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几个人往前走,环境忽的暗下来,一个稚□□声突兀出现,娇俏笑着,“大哥哥大哥哥,你们是来找悄悄玩的嘛?”
“悄悄好久没和人一起玩了。”
一个红裙子小女孩毫无预兆出现在元朗面前,朝他微笑。
元朗嗷一声尖叫。
“我艹救命!”
“别艹,大哥,你不要叫。”
邹子千没被小女孩吓着,反倒差点被他吓破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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