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找了你十三年。”江鸢抽泣,眼眶通红,抓着他手臂,“你别这样,妈妈……妈妈害怕。”
夏稚年看着她,眼前担忧惊惧的脸和梦里哀求怨恨让他把儿子还回来的脸重合又分开,令他惶惶不安。
可近处真实忧心的面孔又让他心口重重抽痛一下,指尖陷入掌心,掐的发白,缓慢扶上她手臂,声音很轻,有丝艰涩哑然。
“……妈妈。”
江鸢怔住。
“什么?”
小儿子回家后,从没这么喊过。
晏辞低头看看怀里少年,琥珀色的眸子干净透澈,映出别人,却露不出本心。
夏稚年抿抿唇,茫然一瞬,又想清楚一点,轻轻道:“我、我好了,我不喜欢楚青笺,也不让你们担心了。”
“……你别哭。”
他要把东西还回去的,这点改变不了,但现在夏家还有晏辞严防死守盯着他,他脱不开身。反正也不知道原文,干脆就按同人文结局走好了。
说不定原主车祸结局被没被同人文改动呢。
夏家担心他,那他好起来就是。
总归,离最后结局也没多少时间了,缓冲一下,也让夏家人和晏辞不这么盯着他。
夏稚年伸出手,试探着,擦擦江鸢脸上的泪,声音很轻,很软。
“妈妈。”
他心脏缩了一下,小声叫道。
江鸢愣住,片刻,流着泪笑一下,而后眼泪愈发汹涌,哽咽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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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稚年肉眼可见的恢复不少,不发呆不走神,知道他们顾及,平常也不进厨房,不靠近危险物品。
看着活泼了点,笑也多了。
几乎和之前的状态无异。
但晏辞总觉得的不对,夏家也放不下心,不管是什么心理问题,都很难平白恢复这么快。
夏稚年回了夏家住,晏辞时不时过去看看,夏家几人趁夏稚年午睡,拉着晏辞开了个讨论会。
江鸢皱着眉,“小辞,年年这样到底是为什么,真就因为暗恋或者撮合失败?”
晏辞摇头,“我感觉不像。”
他现在甚至怀疑年糕团子是否是真的喜欢楚青笺。
想想年糕团子这段时间都情况,眉头轻蹙。
“他像是……被什么说不出的东西,压的喘不过气。”
夏问寒放下水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轻微声响,“要不然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提过。”
江鸢叹气,“年年不愿意去。”
夏稚年刚睡醒,下来找杯水喝,听见不远处传来几人讨论,头大的很,摸摸耳朵。
他感觉自己确实没什么心理问题,只是最近噩梦比较多,以前其实还好,顶多就是……背着抢来的东西,压力比较大?
那边还在发愁,夏稚年无奈,弄出点动静示意自己下来了。
晏辞离得近,起身过来,后面跟着夏家三人,看见睡得呆毛炸起来的少年,伸手摸摸他脑袋,“醒了。”
夏稚年打了个哈欠,眼尾溢出点生理性眼泪,点点头,软绵绵的,“下来喝水。”
他看看几人,想了一下道:“我想回去上课了,这都要期末了,总不能不去考试。”
虽然他成绩烂。
但考的烂和不考还是有区别的。
晏辞打量少年,穿着宽松的短袖短裤成套睡衣,小腿笔直纤细,脚腕骨清瘦凸起,再往下延伸进居家拖鞋里。
手腕上伤好了,就是左手食指之前咬的狠,还贴着圈创可贴。
这事他说了没用,回头看向夏家几人。夏父夏母对视一眼,考虑再三,觉得不能把人闷在家里,去学校也好。
反正没几天就期末考试了,托晏辞照看几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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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学校的前一天晚上,晏辞来找夏稚年,把人带了出去。
外面天已经黑的彻底,夏稚年坐在副驾驶上,晃着脑袋东瞧瞧西看看,看见窗外越来越偏远荒凉的景色,有点疑惑。
“这是要去哪啊?”
晏辞温和笑笑,“带你出去玩。”
“啊?”
这么远的地方,玩什么?
夏稚年回头看驾驶座上的男生,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搭在方向盘上,冷白肤色与漆黑的方向盘形成鲜明对比,指节清瘦修长,手背青蓝色血管若隐若现。
视觉冲击性很强。
夏稚年朝他手多看了几眼,再看看自己的,白白嫩嫩,明显小一圈,没有晏辞的好看,咂摸咂摸嘴。
车开到地方,是个偏僻的仓库,不远处隔着层层树影传来阵阵喧闹欢呼,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夏稚年下车,环顾四周,仓库老旧,看着年头不少,晏辞找出钥匙遥控。
卷帘门缓缓上升,里面的有一道电子门也随之向两边打开,轰隆轰隆的,透露出一股和仓库外表不符的科技又野蛮的感觉。
门打开,一点光线洒进去,照亮半个车身。
黑蓝色喷漆交错深邃,带着一点刺鼻机油的气息,金属感复古且厚重。
夏稚年眼睛睁大,惊讶一声,“这是……”
一辆摩托赛车?!
黑芝麻汤圆还玩这个?
晏辞长腿支在车旁,从一旁找出两个头盔,朝边上眼睛溜圆的少年招手,散漫笑了一下,“过来,带头盔。”
夏稚年之前过敏性哮喘很严重,几乎杜绝了一切危险刺激性活动,见状心里砰砰两下,眼睛亮晶晶的,飞快跑过去。
“就是来玩这个吗?”
“嗯。”
晏辞给他把头盔带好,将那个毛茸茸的脑袋瓜拢进去,眉眼漫不经心垂下来,“带你找乐子。”
夏稚年:“!!!”
“好哎!”
他兴冲冲的,跟着晏辞跨坐到车上,晏辞微微倾身,转动把手,油门轰隆声骤然加剧,隔着头盔,低沉声音闷闷落进耳朵里。
“抱紧。”
夏稚年心脏咚咚作响,一下一下撞击胸膛,拽上晏辞腰间衣服,手背一暖,被另一只冷白大手扣住,带着往前一拉,按到腰腹上。
“轰隆!”
一声巨大声响。
身下车子如离弦之箭,飞快冲了出去。
夏稚年:“!!!!”
卧槽卧槽卧槽!
极速的风迎面吹过来,被身前人挡住不少,但依然有劲速气流刮过肩膀颈侧,伴着油门轰隆猎猎作响。
冲力太猛,身体惯性后仰,他本能抱紧前面人的腰,手臂收紧死死勒着,眼睛刺激又兴奋的睁圆,呼吸都有一瞬间停滞。
晏辞动作很稳,撕开平日里的温和表皮,在夜色下露出一点凛冽气势。
车子冲上公路,眨眼间汇入前方摩托车流,夏稚年飞快扫去,发现不少宴会上见过的眼熟二代,或骑着车或站在一旁,哦豁哦豁朝这辆飞快冲出来的车望去。
“卧槽,这车好酷。”
“这谁啊。”
“怎么还带人,会不会玩啊。”
车子飞快驶过,风卷着点声音遥遥落进耳朵,被吹的几乎只剩杂音,追上刚刚早一步出发的摩托。
旁边有人较劲加速,夏稚年抱着晏辞腰,感觉一身血液逆流直充头顶,浑身燥热,速度又快几分,“轰轰”声响愈发震耳,直接将人甩在身后。
风被头盔挡住,他眼睛晶亮,额头洇出汗珠,呼吸急促跟不上心跳的节奏,好似闷在头盔里难以喘息,极速的刺激甩干净脑袋里所有思绪。
世界好像只剩风声与嗡鸣,还有砰砰作响的剧烈心跳声。
晏辞甩开人,在前面分叉口却倏忽换路,没和聚在一起的二代们走同一条路。
另一边更黑,人更少,路也更偏。
晏辞放开速度,浑身肌肉绷紧,跑完一圈回到仓库前面,骤然减速,轮胎摩擦地面的味道火烧火燎灌进鼻腔,烧的心肺都沸腾滚烫。
夏稚年心跳剧烈,手止不住抖,潮湿呼吸让眼前的头盔玻璃都好似蒙了层水汽,眼睛圆亮,大口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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