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远脸色大变:“不可能!”
他就是再不喜欢江苓这个二弟所出的孩子,也不至于贪一个小辈的嫁妆。
“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江夫人在范德说出“嫁妆”两字的时候,腿一软,若不是有丫鬟扶着,怕是会直接跌在地上。
江致远不经意间扫到这一幕,心头一沉。
太子不会无的放矢,江致远此刻终于明白,太子亲自带江苓回江府,不是为了表达对江府的亲近之意,而是来给江苓讨公道的。
嫁妆一事可大可小,端的是看他给出的诚意够不够大,能不能让这位太子满意。
“南院的花开了,耀华,带你弟弟去看看。”想通这点,江致远打算先支开两个小辈。
江苓没想到,被动了东西的不是太子,而是自己,他抬头看向男人,男人薄唇紧抿,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江苓能感觉到,他在生气。
是在为自己生气吗?
觉察到江苓的目光,萧晟昀垂眸,松开他的手,抚了抚他额前的发丝:“去玩吧。”
目送江苓离开,萧晟昀瞥了眼江致远:“江大人可要解释?”
“臣……”江致远扑通跪下,“臣不知道此事,请殿下明察。”
“哦?”
“请殿下给臣一点时间,臣一定会给殿下和太子妃一个交代!”江致远重重磕了一个头。
萧晟昀靠在椅背上,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目光落在江夫人身上:“江夫人可有话要说?”
江夫人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她知道,太子敢直接问出来,必定是掌握了证据,她做的事,对方很有可能全知道了,想到太子平日里的手段,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
“臣妇……”在太子如有实质的目光下,江夫人脑子一片空白,“臣妇知罪,是臣妇财迷心窍……”
这个时候,她还知道不能把江致远牵扯进来,认完罪,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此事全是臣妇一人所为,与老爷无关,臣妇……”
“你这毒妇!”听到江夫人的话,江致远只觉得眼前一黑,恨不得用眼神把这个拖后腿的凌迟了,“是臣失察,让贱内做出这种事……”
萧晟昀摆摆手:“孤不想听废话,孤今日来,只是希望你们牢记一点,江苓是孤的人,不该起的心思别起,明白吗?”
江致远握了握拳头,俯首叩下:“臣,明白。”
江苓跟着江耀华去了南院。
江府占地面积很大,南院种了一大片花,五颜六色的花争相开放,显得春意融融。
江耀华被太子吓住了,还没回过神来,江苓和他本就没什么话可说,一个人在花丛中走走停停。
他没注意到,一名穿着苍青色长袍的男人站在拐角处,看了他许久。
没玩多久,一名宫人过来请江苓回去,江苓跟着他走了。
江苓离开后,拐角处的青年走出来,站在江苓驻足过的地方,俯身摘下一朵娇嫩的花,放在指间,一点点揉碎。
江耀华看到这一幕,皱眉:“江绪,你又发什么疯?”
指尖染上花汁,江绪伸出舌头,逐一舔去:“你不觉得,现在的江苓,很有意思么?”
“阿嚏——”江苓揉了揉鼻尖,感到一阵寒意,他戳了戳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的手臂。
萧晟昀缓缓睁开眼:“怎么?”
“原来你来江家是为了给我讨嫁妆啊。”江苓凑过去,小声道。
温热的呼吸洒在颈侧,萧晟昀尽力忽视,语气平平道:“他们敢吞你的嫁妆,就是不把孤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江苓猝不及防抱住男人:“你真好。”
想到离开江府前江致远和江夫人难看的脸色,江苓心里直乐。
柔韧的身躯靠近,嗅着少年独有的淡香,身体的疲惫仿佛一瞬间变轻了许多。萧晟昀愣了一下,将人推开。
趁机吸了几口龙气,江苓心满意足松手。
本来说要带江苓在宫外玩一会,回去的路上,萧晟昀收到急信,需要立刻去处理。
江苓今天既看到了江家人倒霉,又吸到了龙气,对不能在外面玩没多少意见,大度道:“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下回再带你出来。”
江苓一人回了东宫。
几日后,江苓从宫人嘴里听到江家人的消息,江夫人被夺了管家权,禁足在家。
“听说,如果不是江夫人娘家施压,江大人都要直接休妻了。”
“还有江夫人所生的那位江二公子,听说前两天在溢香楼和张大人家的独子打起来了,就为了争溢香楼新推出的那位花魁,闹得可大了,连京兆府都惊动了。”
“江尚书这回可是丢了大脸,直接动了家法,那位江二公子至今还躺在府里治伤呢。”
江苓站在花丛后,听得目瞪口呆,他很肯定,原书里并没有这么一段剧情。
侍候的宫人不知道江苓和江家的关系,怕江苓听了难过,正要开口,江苓已经转身,直朝太子书房去了。
这个点,太子一般在书房处理事务。
“公子,江家的事说不定另有隐情,您不必伤心。”宫人追在身后,安慰道。
在江苓提出异议后,东宫伺候的人都会唤他公子,而不是太子妃。
“我不伤心。”江家人倒霉他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伤心?
书房离得不远,江苓到的时候,萧晟昀正和心腹讨论兵权的事。
“殿下这次打得北莽不敢冒头,兵权恐怕会被皇上收回去……”
敲门声响起,心腹住嘴,范德出去看了眼,回来道:“是公子来了。”
“此事容后再议,让他进来。”
心腹拱拱手,退下。
江苓进来的时候,与之擦肩而过,好奇看了对方一眼。
“公子。”心腹朝江苓行礼。
江苓摆摆手,走到萧晟昀身边,略显期待地问:“江家的事是你做的吗?”
如果是,他是不是又有借口吸龙气了?
第5章
心腹还没走远,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回头。
他是太子身边的老人,也是太子的表兄,从小与太子一同长大,比旁人更清楚太子的性子。起初知道皇后不顾太子意愿给太子娶太子妃的时候,他和家里人都很担心,若太子不满意,会不会因此和皇后产生隔阂。
如今……
对上江苓亮晶晶的眸子,谢司尧收回视线,看来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太子对这位太子妃,明显不一般。
门被合上,挡住了双方的视线。
留意到江苓注意力跑偏,萧晟昀不悦蹙了蹙眉:“人都走了,还看?”
“他是谁啊?”江苓的视线落在萧晟昀脸上,“你们长得有些像。”
“他是母后兄长的儿子,谢司尧。”
江苓在心里算了算,了悟:“他是你表兄?难怪你们长得有些像。”
江苓刚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个男人的五官和萧晟昀有几分相似,他好奇多看了几眼,没想到两人是亲戚。
“你来就是为了了解孤的亲戚?”
差点忘了正事,江苓忙将注意力拉回来:“江夫人和江耀华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江耀华自己品行不端,与孤有何关系?”萧晟昀勾了勾唇角,他不过是安排人在背后扇了点风,再顺便改了一下京兆府的巡逻地点,如果不是江耀华自己把持不住,也不会闹得人尽皆知。
“至于江夫人,她私动太子妃嫁妆,江尚书大义灭亲,公正无私,孤可没亲自动手做什么。”
“但是没有你,江尚书肯定不会管江夫人的事,”江苓撑着桌子,靠近坐在桌子后的男人,“毕竟,在没与你成亲之前,他从来不会管江夫人是怎么待我的。”
最后,江苓得出结论:“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你帮了我,我要报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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