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故意要瞒你,”严时律看了眼白念,对张黎阳说,“只是他比较害羞,不让我跟别人说。”
白念:“……”
也行吧。
张黎阳:“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严时律:“两个月了。”
张黎阳:“这么久了?!”
不远处,顾清辞和贺骁也听到了这句话,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白念倒是松了口气,看来严时律比想象中更加靠谱。
“那你们怎么在一起的?”张黎阳又问,“谁表的白啊?”
严时律斜睨了他一眼,并不回答。
“原来是你表白呀!”张黎阳却秒懂,笑得一脸暧昧,“什么时候?在哪里表白的?”
严时律不答,张黎阳又来问白念。
这把白念问住了。
两个月前?严时律指的是哪天?
“万圣节游乐园,”严时律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我约白念去游乐园,特意表白,你满意了?”
“满意了,”张黎阳点头,“非常满意!你们再请我吃顿饭,我就更满意了!”
但是有人不满意。
贺骁大步走了过来,眼里写满了愤懑与委屈:“你真和严时律在一起了?”
白念迎上贺骁的目光,神情坦荡:“是的。”
这个答案把贺骁定在原地,他双手握拳,额头涨出一股青筋。许久后,他这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真的喜欢他吗?”
白念早已经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脱口而出:“是啊!”
贺骁眼神霎时间黯淡了下来。
白念默默转开脑袋,不去看他的表情。然而这一转头,又对上了顾清辞的目光。
后者站在他身前两米外,琥珀色的眼睛落在他身上,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
白念无奈,只得点点头作为回应。
顾清辞却走了过来,停在他半米距离外,一字一句道:“白念,我再问你
最后一个问题。”
他的语气很坚决,甚至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意味。
白念愣了下,轻轻点点头:“你说。”
顾清辞:“你喜欢严时律,是愿意与他共度一生的喜欢,还是只是为了躲避我的追求,随便找个人谈恋爱?”
这个问题太过直白,让白念几乎有些手足无措,甚至突然产生了一种惶恐。
他做好了失去顾清辞这个潜在恋人的打算,却还没能完全接受失去他这个朋友?
然而这一刻,白念清晰地明白,如果他在这里拒绝了顾清辞,很可能就会彻底失去这个人了,连朋友都没法再做。
一定要做到这种程度吗?一定要走到彼此决裂的地步吗?
白念下意识退缩了。
可如果他在这里迟疑,再以朋友的身份和顾清辞相处,对顾清辞来说,未免又太过残忍。
白念深吸一口气,再次抬头,已经有了决断。
“当然不是,”白念摇头,神情坚定起来,“我初中时就暗恋严时律了,我考到A大也是为了他……我和他在一起,确实是因为喜欢,没有别的原因。”
顾清辞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白念,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中。
白念愧疚不已,但又明白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不能改善现状。
他只是站在原地,和顾清辞一起,沉默着。
周围是人来人往的行人,却无法干扰到他们。
张黎阳没听到他们的对话,还完装备后,兴冲冲地找白念吃午饭,刚走到旁边,就被严时律拦下了。后者冲他摇了摇头,没有打断白念的沉默。
就在白念以为顾清辞不会回应时,对方却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好,我知道了。”
说完后,顾清辞没再等白念回答,便转身离开。
他们在熙熙攘攘的大厅中分别,擦肩而过的那一瞬,白念突然愣了一下,仿佛胸口被勒住一般,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白念呆呆地站在雪具大厅,任由巨大的愧疚将自己淹没。
他想,他要永远失去顾清辞这个朋友了。
……
午饭是吃的东北菜,铁锅炖。
地暖烧得整个房间都热烘烘的,有餐厅的人表演二人转,时不时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
白念坐在一旁,动作缓慢地往嘴里塞东西,对周围的笑声充耳不闻。
张黎阳:“吃完饭,我们去泡温泉怎么样?”
“你们先去吧,”白念没什么精神,“我想回去睡午觉。”
张黎阳:“那等你睡完午觉再去呗,反正今天也没别的安排。”
白念实在不想去,还想再解释,严时律先他一步开了口:“你们先去,我等会儿来找你。”
张黎阳挠了挠头,隐约察觉出了气氛不太对,只得点头:“那好,我们先过去了。”
白念松了口气,感激道:“谢谢啊。”
严时律“嗯”了一声,陪他一起回了酒店。
他们回酒店时,顾清辞恰好提着行李箱办完退房手续。白念和他在酒店门口擦肩而过,顾清辞目光平静地划过他的脸,没有停留一秒。
白念心神不宁地穿过酒店大堂,来到了酒店的景观走廊里。走廊旁边有一扇玻璃门,可以从这里进入庭院。透过玻璃门,白念看到了几个奇形怪状的雪人,是他昨天和顾清辞一起看到的。今天气温高,雪人已经半融化了。
而昨晚被顾清辞弄湿的床,也被酒店换了新。白念躺在崭新的床上,头脑昏沉,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翻了个身,对旁边的严时律说:“不好意思啊,我不想去泡温泉了。”
严时律:
“那就不去。”
“对不起,放了你鸽子。”白念有些不好意思,“你自己去玩吧。”
严时律没回答,只是打开电脑说:“我先处理一点数据。”
“哦。”白念点点头,把被子拉到下巴,神情恹恹。
严时律开了电脑,却也没有什么动作。他静静地坐在床上,过了一会儿,突然问:“你还记得魏子豪吗?”
魏子豪?
白念想了一会儿,这才说:“就是小时候住4单元的男生?胖胖的,数学很好的那个?”
严时律:“对,初中毕业后他就出国了。”
白念这才意识到,怪不得他这次回来,一直没怎么听到魏子豪的消息。记得之前魏子豪和严时律、张黎阳他们玩得很好,一起参加了不少活动。
严时律:“在他出国前,我曾经因为一道数学竞赛题,和他吵了起来。”
白念有些意外:“你还会和人吵架啊?”
“也不算吵架,但我们争执了很久,”严时律看向窗外的积雪,声音放得很轻,“我当时太年轻,太自负,觉得自己就是最厉害的,把他的解题方法批评得一文不值。”
白念愣了愣,又问:“那你们谁对了?”
严时律:“确实是我对了,但我没想到,当我拿着正确的答案去找他时,他已经出国念书了。”
“啊?”白念愣住了,“所以他离开时你们还没和好?”
严时律取下眼镜放在床边,很轻地点了下头:“很久以后我们都没再联系,也没能好好的告别,他是我失去的第二个好朋友。”
失去的第二个好朋友?
白念想问他第一个是谁,但又觉得气氛不太对,一时没有开口。
严时律缓缓开口:“我们长大,总会面临很多的失去。而且每段关系的结束,都会给人带来巨大的痛苦。”
白念这才意识到,严时律是在安慰他。
“虽然当时很辛苦,可终究会过去的。”严时律抬眸看他,目光宁静而悠远,“而我们经历的这些,也会成为我们生命的底色,让我们变得丰富,更坚强。”
“可……可还是好难啊……”白念仰起头,有些难过,又有些委屈,“顾清辞为什么要喜欢我?只做朋友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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