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话怎讲?”
“慎郡王负伤离开的别庄,整个别庄谁能对慎郡王动手?正院虽然打探不到消息,但慎郡王没在别处受伤,只能是正院了。”
“那就是黎南珠夫夫俩动的手?”周显也没想到,黎南珠大胆至此。
幕僚说:“不管是太孙还是黎郡王,反正两人一体。大公子,效果比原先预计的好,咱们要的就是坏太孙名声,太孙对亲叔私下动武,与皇后也离了心,有皇后吹枕边风,那黎南珠这等不敬皇家颜面,想必元和帝此事也会心有芥蒂……”
周显听着听着,眼神阴毒起来,幕僚还给他从长计议,挑拨离间,坐看几放内斗,但周显想到了一件大事,至关紧要的大事,若是成了,还用等数十年?
若是败了,那才是坐山观虎斗,看着光武一脉子嗣互相残杀,他们正好借机扶持自己人上去。
此事歪打正着,才是至关紧要一步。
“若我说,慎郡王与太孙相斗,元和帝暴毙呢?”周显逼近幕僚,“生死难料,先生你说,谁做替死鬼最合适呢?”
幕僚千想万想,没想到周显是要弑君,当即吓得不会言语,可他既是上了周家大船,家中一脉男女老幼都握在周家手里,哪怕此刻已经后悔,已经惧意,也表现出镇定来,只是额前冷汗滚落,却思索一二,断言说:“大公子,此时不好早早下赌注,若是此事之后,慎郡王上风,那弑君的自然是慎郡王了。”
“反之亦然。”
谁占上风,谁得天下百姓之心,那便是弑君杀父/皇爷爷的不肖子孙,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这样的人,如何能坐上皇位?
周显得到了心中答案,便收了威逼,哈哈一笑,说:“先生说的是,先生大才。”
幕僚不敢擦冷汗,却还想:“但是大公子,还有其他几位皇子……咱们别替他人做了嫁衣。”
“我要光武一脉,互相内斗致死致残。”周显阴戾道。
幕僚道:“若是大公子想速成大事,可扶持傀儡,先稳定了朝中,握了权势,其他的不出三年……”
这是自然。
周显也想过,这是最快捷的法子了,他其实已经想到傀儡最佳人选——那位生母卑微,又被元和帝厌弃的九皇子。
出宫建府都没得个封爵,这段时间,他派人故意欺凌九皇子府上杂物,内务院也有他的人,到时候再出手资助——最好是九皇子侍妾是他周家女儿。
如此更好。
这边算着机关,宫里元和帝见儿子褪去衣裳,满身的鞭痕,皮开肉绽,皇后更是哭晕了过去,嚷着要圣上还炎儿公道,他们母子被黎南珠如此欺凌,不如她撞死算了。
可见皇后是不死不休,真气狠了。
元和帝却觉得不对,南珠是骄纵些,但为何要对炎儿动粗?
“无缘无故的,他为何打你?”
这话一问出来,旁边皇后先肝胆俱裂,哀嚎质问:“此时了,炎儿那伤,圣上你是看见了,都此时了,圣上还想偏疼黎南珠,是不是要黎家骑在皇家头上才可,圣上就如此怕黎家不成?”
话说出口,永双殿气氛都骤降。
刘禄宝立在圣上身侧,看到了圣上气得手在抖,皇后这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全天下有人误会圣上怕黎家,可千不该万不该,皇后不该如此想。
这就没真正了解想过圣上的。
圣上器重黎家,厚待黎郡王,那是为了大历啊。
如今皇后气话一出,怕是此事,不好善了,黎郡王那边要受苦了。
之后便是看伤的先看伤,皇后回自己宫,人一走,元和帝便倒在了龙椅上,一口血喷了出来,刘禄宝立即叫御医前来,元和帝让不许声张。
御医赶到,圣上这是肝火攻心一时所致,要养身养气,不可在动怒了……
圣上派人出城去别庄,第二日一大早,黎南珠也坐上了车架仪仗,见是宫里侍卫,奉圣上口令来‘接’他回去,神色平平很是冷静。
说:“多谢圣上,我这就回宫。”
外人只觉得圣上器重太孙和太孙妃,并未察觉到哪里不对。但苏家母女知道内情,苏芝想了又想,在家中车架中同母亲说,她要进宫,说明原委。
苏母先是一万个不答应,这怎么可以,若是传出去,你名声还要不要了?
“若是被圣上误会,牵累黎家,女儿此生都会内疚。”苏芝苦苦哀求,最后是跪下同母亲说。
苏母害怕惊惶,还有一点,若是道明原委,那岂不是和皇后撕破了脸,她虽是不喜皇后,可皇后是苏家的靠山。
“你要知道,你说了,皇家爱惜颜面,没准你就没了性命,或是脏水都给你泼身上了,你父亲知道,是断不会因你就跟皇后慎郡王离了心的。”
孰轻孰重,苏家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儿,就放弃大头。
苏芝知道,但做人要无愧于心。
苏母还是不同意,甚至要自家马车走慢些,走到最后慢慢回城,对着女儿,流着泪说:“母亲今日做所的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能再如此下去了,婚事是小,若是得了个轻贱名声……”
累及全家,还有女儿性命。
“太孙妃有太孙的,若是他说了真相,还有其他他的侍卫,那为娘的认了,不说什么,可不能你去说。”苏母只能做到如此地步。
苏芝一想到小郡王秉性,怕是不会供她出去的。她别无办法,只能对窗户叫着孟定眩名字……
永双殿内。
皇后得知黎南珠车架到了宫门口,早早到了永双殿,就等着见黎南珠,于是又是‘三司会审’一般。那个废物慎郡王也在。
请了安,见了礼,就开审了。
元和帝没问谁动手打的,问的是为何动手。
“他图谋不轨,对我和延年下了药。”黎南珠实话实说。
元和帝闻言皱眉,问:“你们俩没事吧?”又看向老七,“朕问你为何,你怎么不说?”
皇后护着儿子,“圣上,证据都没有,您就这样轻信了黎南珠?他说下药就是下药,炎儿你说。”
“父皇母后,儿子确实带了药过去,但那是我自己服用的,他们俩误用了我的茶水,不关我的事。”
“黎南珠不听我解释,上来就让人捆了我,私自动刑。”
元和帝问:“什么药?”
慎郡王有些支吾,黎南珠说起来pp就痛,说:“七皇子自知不能人道,带了助兴的药粉,我就问问,庄子里满京城的贵妇小姐,今日是我和延年中了招,要是其他人呢?”
“皇爷爷,并非我和南珠误饮了慎郡王的茶水,是我们先前起了口角,我和南珠前去给慎郡王赔礼道歉,是他亲手递给我们茶水的。”历延年一五一十道。
“历延年,你满口胡扯,为了维护黎南珠,你竟是连我这个亲叔叔都不放在眼里,大哥泉下有知,你这个儿子怎么敢的!”慎郡王破口大骂。
元和帝头疼,五脏六腑都憋着烧着,他是听明白了,老七这个混账,故意下的药想让延年和南珠难堪——
他怎么养出这样宵小性子一般的皇子。
“圣上,殿外十二皇子带苏家母女有事要奏。”刘禄宝匆匆赶来,一边说:“关于慎郡王一事,苏小姐有话要说。”
元和帝心里已经察觉到,此事并非南珠延年嘴上说的那般简单,他看了眼老七,此子已经眼中生了害怕了。
“宣吧。”
十二皇子便带人进来了。信四求他办事,还那么急,他就大发慈悲,不计前嫌,只是不懂,好端端的让他送人进宫干嘛。
不过等进了永双殿,一看满殿人,当即就心里道——
有热闹看了。
苏家母女一进来,苏母是连车带人被诓到宫门口的,然后就被十二皇子给架住了往进走,跟谜似得,缓过神人已经到了。
面对圣颜,先请了安。
元和帝不怒自威,沉着声,让老七说实话。此时元和帝心里还想,只要老七说了实话,这顿打,挨了便挨了,就是教训了,看在皇后颜面,皇家颜面上,他不再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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