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年轻人,成群结队,有说有笑的。
路边的小摊一个挨着一个,叶朝瑞看到竟然还有人卖字画,他叫住聂弦望一起过去看看。
那摊位前挤了好多人,他们站在人群后面没再往前,仗着身高往里看。
摊主摆出来的作品不多,大多是七夕主题的,他们看了几眼,不是很感兴趣,便离开了。
两人就漫无目的地逛着,走到一家酒楼下,叶朝瑞头上突然掉下来一块手绢,聂弦望瞥见了,一个拳风过去,手绢飞落在叶朝瑞脚边。
他们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二楼窗边的一名女子欲语还休地看着叶朝瑞。
聂弦望脸色瞬间黑沉,迅速和叶朝瑞换了位置,挡住他的脸,拉着人转身就要走,却迎面碰到个“熟人”,正好挡在他们面前。
那人是崔修生,正追着一个年轻女子,脸色焦急地在说着什么,那女子似乎并不想搭理他。
两边这么一碰面,崔修生也看到了叶朝瑞,脸一下就垮了下来,那女子却是眸光一闪,倒是来了兴趣,也不急着躲崔修生。
她理了理耳边的头发,抚平衣摆,款步姗姗地走上前,心里盘算着怎么和叶朝瑞搭话,虽然他现在不读书去做买卖了,她断不会嫁给他的,但秀才郎那张脸还是好看的,不妨碍她想与他交好。
“叶秀——”
叶朝瑞带着聂弦望目不斜视地从旁边径直走了过去,连个眼神都没给那两人。
他们身后,那女子抿着嘴,咬紧牙关,眉毛竖起,狠狠跺了一脚地,气冲冲地往前跑了,崔修生在后面赶紧追。
另一边,叶朝瑞和聂弦望也走远了,叶朝瑞边走边解释自己刚才这般无礼的原因。
“那女子便是我开蒙先生的女儿,”叶朝瑞顿了一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嗯,昔日同窗前不久告诉我,这女子时常在爱慕追求她的男子面前信口开河,总拿我跟他们作比较,且话说的有些过分,因此给我招惹了不少麻烦,那个崔修生就是其中一个。
我以往在学堂不合群,经常一个人埋头读书,并不知道这些,如今才知晓原来是他们在孤立我。
虽说我不想和他们再计较,但也没心情和他们打交道。”
几句话让聂弦望心疼不已,但他又不会安慰人,想了想,直接握住叶朝瑞的手腕,闯进拥挤的人群。
他们流连于各个摊位,只要是叶朝瑞多看了一眼或者夸了一句的东西,不管是什么,聂弦望都毫不犹豫掏出荷包买了下来,有什么活动都会掏钱让叶朝瑞去体验。
两人玩了个痛快,最后走到放河灯的地方,人特别多,叶朝瑞实在不想去挤,太热了,便叫住聂弦望,“我们回家吧。”
聂弦望握住他手腕的手掌紧了紧,低着头小声答应了一声,“嗯。”
“嗯?”叶朝瑞感觉自己听到了其中的不情愿,又看看对方额头上的汗珠,迟疑道,“你还想玩儿吗?”
聂弦望看着他,默默摇头,于是两人回了村。
搭坐的牛车只送到村口,两人下车步行回家,路上异常宁静祥和,夜风偶尔吹过,响起一两声虫鸣。
明亮如银的月光洒下来,正好印在叶朝瑞白皙无暇的脸上,那一瞬间,聂弦望宛如看到了透亮细腻的美瓷,不禁想握入手中。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仿佛受了蛊惑,他慢慢伸手捧住叶朝瑞一侧脸颊,注视着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眼,“小瑞,我——”
“那边是朝瑞和弦望吗?”叶父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
聂弦望的手像触电般收回身后,转头看向前面,只见叶父和叶母并排站在那里,叶父正兴奋地冲他们招手,应该是没看到他刚才的动作,而叶母,平静地和他对视几息,然后温婉地笑了笑。
“走吧,先回去。”叶朝瑞握紧衣袖里的拳头,竭力克制不断往脸上爬的热意,闷头向前走。
聂弦望原地站定一会儿,呼出一口气,拍拍脸跟上去。
“回来啦!”叶父两手分别搭在两个人的肩膀上,“怎么样,镇上好玩儿吗?去放河灯了吗?咱们村儿河那边也有,村里人都去了,去看看?”
聂弦望微微侧头看叶朝瑞,叶朝瑞一直平视着前方,并表示不想去,想回去休息了。
四个人一起走回去,聂弦望送他们一家三口进了叶家院门,自己一个人回到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去工具房拿了一小块木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半夜,一切热闹散去,所有人陷入沉睡。
叶朝瑞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睡意,双眼放空地对着桌上一堆东西,都是之前聂弦望给他买的。
思想正在神游,突然感觉窗外有轻微响动,他轻轻坐起身,看到窗户上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他坐着愣了愣,最终起身打开窗户。
窗外没有人,他低头看向窗台,一个精致的莲花灯小木雕安静地立在那里。
他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小心地拿起木雕,用手指细细摩挲,眼睛静静地望向对面空无一人的夜色。
而其实在夜色深处,聂弦望也正温柔地回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蠢作者:啊啊啊啊啊,干嘛,七夕就要演牛郎织女吗?!
聂某:你以为是谁造成的。
蠢作者:对不起Orz
小叶子:……
第34章 秋收
七夕第二天, 叶朝瑞和聂弦望都照常起床去食肆,只是精神不太好,聂母看到了以为是他们晚上玩的太晚太累,就没多问。
等到店铺里不忙时,叶朝瑞突然找到聂弦望,“跟我来一下。”
聂弦望顿了一下,默默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处视野开阔,又无人的地方。
叶朝瑞在一棵树前停下,望着远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昨晚突然直面来自聂弦望的感情,脑袋里混乱的很,以前相处的场景一幕一幕在脑海中回放,他发觉自己对聂弦望也不是全无感觉,但他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感情。
即便他还没想明白自己的内心,但他觉得自己必须先给聂弦望一个答复。
“聂大哥,我现在还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你能否给我一些时间。”
“不急,小瑞。”聂弦望并没有继续昨晚未完成的告白,他轻轻拂去叶朝瑞肩上的落叶,眼神温柔,“你现在还小,等你弱冠后,我们再说。”
他现在已经很开心了,他感受到了来自叶朝瑞的真诚,对方在很认真地对待这件事,没有觉得恶心,没有远离自己,甚至是在考虑接受自己。
可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把人拉入这个漩涡,这对双方都不负责任。
昨晚,他在看到叶父叶母时,一时被感情冲昏了的头脑瞬间冷静,突然意识到,这份感情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首先,他不确定叶朝瑞是否和他一样,如若他真的幸运得到肯定回复,那么他们两个人要面对的才刚刚开始。
他和叶朝瑞同为男人,无法像平常夫妻那般生育后代,首先要面临的就是家人,父母是否能接受,如果不接受又该如何?
在家外面,他们可能还会遭受更多非议,那时他是否能护好人。
他自己是个粗人,皮糙肉厚的,流言蜚语伤不到他,但他担心心细如发的叶朝瑞,担心他会伤心难过,也受不了他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
总之,他一晚上没睡,想了好多事,从现在想到以后五年,十年,一辈子,未来的时间被他安排的妥妥当当,所以他不急,现在叶朝瑞还没长大,他也需要成长。
“我们之前什么样,现在也不变,好吗?”
“好。”叶朝瑞用力点头。
两人就此说开了,相处模式又恢复到平日的状态,但终究还是有变化的。
比如,聂弦望会在叶朝瑞洗手的时候自然地帮他挽起袖口,炒菜的时候帮他擦去额头的汗,帮他系围裙,有什么好吃的第一个喂给他……
总之,对叶朝瑞的关注更加明显更加自然了,连聂母都在心里嘀咕,自家这小子怎么像是开窍了,但这对象好像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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