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这么认为。”那人摇着头,看了眼刚才男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指地问道,“他又来找你?”
“……嗯。”雅格点头,“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
“那你也清楚,他只是想要博得他人的喜欢而已。”那人吹了个口哨,“例如公爵夫人的青睐——”
“嘿,雅格,你知道吗,他之前同几位女士领队提到过,他认为你不如他帅气,如果是你们同时登台,他就理应是‘主角’。”
雅格沉默了会答道:“我知道,他总觉得靠外貌就能取胜……但不是这样的。”
“我也认同。”那人抱手点了点头,忽然靠近同雅格低语了一声,“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证明,但证明的人不应该是他。如果不是负责人非要插手,那么你们才应该是交出答卷的两位‘辩手’。完美的舞剧应该由完美的饰演者进行。”
雅格愣了下,刚想说些什么,就见那人挥着手一路走远。
埃米特听完全程,对一前一后两人身份也大致有了猜想。
这两位应该就是饰演公爵的AB角朗斯代尔和哈林顿,不过看上去朗斯代尔有自己的小算盘,哈林顿倒是一个有趣的人。
或许哈林顿会做些什么?
埃米特猜测着,又借着这较近的距离打量了一下雅格。就像其他人所说的,雅格的外表相较于普通人来说确实还算不错,但对于整个歌舞团的人而言,又显得有些普通。他没有化妆时看着也更加年长一些……至少相比于“学生”那个角色,他确实更适合公爵一些。
就在他观察的时候,他注意到雅格看着舞台方向忽然皱起了眉。
埃米特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费舍尔正站在舞台前方,他换了演出的服装,也还没有化妆,也没有在台上跳舞,而是就站在那直直地盯着雅格。
那目光一瞬间让埃米特有些不寒而栗。
似乎注意到他也看了过来,费舍尔立刻换上了另一幅神情,乖巧又无害地笑了笑,转身去跟着导演去走过场。
……虽然是自己带出来的人,但埃米特还是有些微妙的不适,总归…太爱吃醋也不是事。
但出了这一茬,他也还是先回了自己的位置。眼下不是去找人谈心的时候,雅格也不是什么坏人,他不打算给一个陌生人带来麻烦,特别是他还是一个普通人的情况下。
刚才的事…等舞剧结束之后再警告就行了。
就在他坐下后不久,后场似乎喧闹了起来,有人高喊着医生,交谈的声音毫不掩饰,却因为七嘴八舌听不明白。很快,有几个身强力壮的杂工搬着两个人从后台绕去了侧门,又从侧门离开。
埃米特眼尖地注意到,那两个人正是朗斯代尔和哈林顿。
作者有话说:
第124章
高瘦的负责人用手帕擦着汗, 来到了舞台下方的雅格身边。两人交谈了几句便一同去往后台。
埃米特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是猜测哈林顿可能会做些什么,倒是没想到人会这么干脆地直接把自己都放倒。但既然他自己也跟着晕倒,恐怕朗斯代尔也不会是受什么严重的影响。
这倒是一个有趣的人。
看起来费舍尔在洛厄尔歌舞团过的日子应当也挺有趣……前提是对方愿意同这些人打交道, 或许费舍尔在他们眼中也算是一个有趣的人?埃米特猜测着。
过了一会, 刚才还在台下的雅格换上了哈林顿他们那套服装, 从幕布后走到台上来。不同于其他人只是走过场, 他还跳了几个片段,似乎是在重拾过往的舞步。
埃米特看着台上的排演,不得不承认, 在这样较远的情形下, 雅格的张力多是以他的表演呈现出来。几个动作便能将公爵的仪态揉进舞蹈之中,而不显得轻浮。
很快, 所有人都已经走了一遍过场, 而雅格也跟着进了幕布后。
陆陆续续有人进了剧院内,人们低声耳语,在这样的场合里也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前方舞台下方的乐池的乐手也纷纷入场,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翻看乐谱, 或是小声演奏着片段。
又等了一段时间,观众们多已入座,埃米特注意到小露台上也有了人影。
到了时间, 场内的灯光减弱,只余下几个地灯方便人们行走,场内人们低语的声音也渐渐消失。
优柔轻缓音乐渐起,飘忽的声音之中, 舞台渐渐拉开了帷幕。
就像埃米特看过的书中所写的内容一样, 开场便是一个其乐融融的景象。女主角与几位少女嬉闹着回到家, 在门口与母亲拥抱了一下后, 便见到了从幕后出来的男二号。
费舍尔此时已经化完了妆,就在他走出来迎向女主角时,剧院中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轻了些许。直到一声有些沉闷的金属隔着衣物落在地面的声音在音乐中突兀的响起。埃米特抽空扫了一眼那边,却见小露台上的一位女士正弯腰去拾起小望远镜。
他并没有多留意,继续看着舞台上的发展。
费舍尔所扮演的“学生”腼腆而柔和,在与女主角每一个互动中都显得有几分拘谨,他轻巧地在边缘起舞,又在拢向女主角时卑谦地低下了头,就像一直鹿等人抚摸自己的角。那就像是一种因爱而生的克制,举手投足中都让人无法挪开眼,只感觉满心柔情。连女主角的扮演者都沉浸其中,将花交给对方时流露出了不应当有的依依不舍。
直至费舍尔从舞台上离开,她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随着后面故事的深入,女主角救起落水的伯爵,与对方相伴又逐渐相恋。
埃米特注意到剧情上略有改动,但大部分还是与原文相差无几,雅格饰演的公爵守礼且文雅,着装和普通农夫相似,却又有着显而易见的差距。
只是因为没有费舍尔,埃米特难免有些分心,他侧头看了眼附近的观众,又回头看向后方。大概是因为洛厄尔歌舞团名声在外,这又是第一场在南姆市的演出,场内观众倒是挺满,几乎都在全神贯注地观看着场内的演出。很可能这就是今后一段时间内他们的谈资。
埃米特又扫了眼两侧的露台。露台上也都坐好了观众,几乎都是一位男士带一位女士,同时,他也注意到刚才发出了些许动静的那个小露台上的夫人似乎身体不怎么好,正用手帕掩着口鼻轻轻咳嗽。
或许这就是那位公爵夫人……不过这样一部剧,又刚好被称呼为“公爵夫人”,埃米特总感觉是有故事在内。
他收回目光,正准备继续看舞台时,那令人不适的红色逐渐褪去,他眼前的一切景象恢复了正常。
埃米特立刻看向“研究”方块,果然和他估计的差不多,就在《不凋花》的舞剧途中它就会结束研究。他看了眼舞台上,确认目前的剧情和费舍尔出场还有一段距离,而后便认真看了看研究的结果。
关于《不凋花》这本书本身旁边多了些小字:【这本书描述的是一场从诞生时就蕴含着结束的恋情,似乎暗示了某位天之上的存在一段无疾而终又悲痛的爱恋。】
除此以外,还有两张卡片。
其中一张和之前“生命的震颤”相同,另一张上则是画者半边昆虫的翅膀。
“覆膜仪式”:【生命的存在是否只是一场幻觉?既然如此,生命存在的模样是否能任意更改?
想象褪去人形,想象你最细微的可能,我们重塑我们的□□,与任何混为一体,与任何形影不离。
以灼热的呼吸呼唤封罐人之名,交付一位歌颂疾病的助手,怀抱所有想象,换取一次封存于罐的机会。】
这份仪式要求的代价至少是一条人命,但埃米特感觉肯定不止于此。但他却有些意外,这样一份通俗小说为何会引出这样一份仪式。或许中间有些细微的地方他漏过了……或许下次再“研究”前还是要更认真地进行阅读,毕竟他现在可没办法保证这个方块会不会消失。
将卡片收回旁边,埃米特将目光投向舞台上,刚好与正出场的费舍尔对上了目光。
这一次费舍尔并没有在他身上过多停留,只是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而后便迅速与舞台上的女主角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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