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浔:“当然有啊。”
他跑过去拉开窗帘, 看了一眼:“今天月亮很圆。”
温淮期嗯了一声, 问:“月亮边上有星星吗?”
盛西浔:“有两颗,不是很亮。”
温淮期:“我还真的没有很好的朋友。”
他话题转移得太快,盛西浔啊了一声:“你这个人有点……”
盛西浔跟黎小栗发过好几次微信。
虽然他还带着点穿书梦的滤镜,但黎小栗实在是ooc太多,字里行间对温淮期别提好感,乍看还恶感挺多的,活像温淮期骗了她不少钱。
温淮期问:“有点什么?”
盛西浔想了想:“有点不爱搭理人。”
温淮期笑了一声:“有吗?不知道是谁晾了我一个月。”
盛西浔有点心虚,他现在老底都被温淮期掀光了,虽然不是自愿的,居然也有点舒畅。
盛西浔擦了擦头发,辩解了一句:“我没有晾……”
温淮期:“是吗?你都打算和别人谈恋爱了,不是要丢下我的意思吗?”
盛西浔心里有了个刮开了一个字的答案,他没勇气全部刮开,这个时候摇了摇头,“不会的,我还要看你长命百岁。”
他俩加起来都不到四十,长命百岁听起来有点滑稽。
可盛西浔说得很认真,还是很笃定这个梦的真实性。
他的男二上位计划中道崩阻,但心里的歉疚感却没有散去分毫。
盛西浔还是很害怕未来,他决定换一个目标——
把温淮期养得健健康康,亲眼目睹对方的幸福未来。
他没意识到自己以为的沉默其实是嘀咕,被温淮期听了个干干净净。
但温淮期没有打扰他,他发现盛西浔就算接受了自己和和黎小栗说的无数次不可能,仍然会笃定坏的未来。
这和盛西浔平时表现出来的灿烂恣意完全相反,仿佛他天生的向阳根茎断过一次。就算人工续上了,还是有保持着微妙的下坠状态。
温淮期问:“你刚才洗澡了吗?”
盛西浔:“你没听出来吗?”
说完他呃了一声,又觉得自己说了不太正常的话。
温淮期的声音含着笑,盛西浔有点不好意思:“那你呢,在干嘛?”
好像没什么好好说的,但又有很多话要说。
这种体验很新奇,盛西浔的好奇心又持续上涨。
穿书梦境的模版男二温淮期,也有一天一天走过的日常琐碎时光。
温淮期:“看月亮。”
盛西浔:“我也是。”
他想了想,又问了一次:“你说临江仙站遇见我,是哪年啊,我回国是从高二下学期开始上的。”
盛西浔的手机放在一边,坐在飘窗上看外面,他明明和温淮期开的是语音,但温淮期却说:“你先吹个头发。”
盛西浔哇了一声:“你是不是能偷看我?”
温淮期还很配合盛西浔的口气:“是啊,看到你头发都滴水了。”
盛西浔:“你等我五分钟。”
温淮期说了句好。
语音一挂,温淮期点开通讯录,找到了岑观的账号。
温淮期的微信通讯录人很多,分组特别详细,按照同学能细分很多,括号内还是一些比较好记忆的提示。
岑观的备注还是以前他的姓。
温淮期上次找对方还没改掉备注,现在顺手改了,发了一句:现在有空吗?
岑观正好剪完一块布料趴在桌上休息,发现消息提醒是温淮期突然就清醒了。
【岑观】:又有事?
【温淮期】:问问盛西浔高中的事。
【温淮期】:方便接电话吗?
/
盛西浔十万火急吹完头,钻进被窝的时候发现都快两点了。
他的生物钟已经走向犯困,突然有点懊恼自己怎么拖着温淮期说了那么久,对方明明身体不好不能熬夜的。
他给温淮期发了一句:很晚了,你早点休息。
发出去之后盛西浔才发现自己和温淮期聊的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正经事一点没聊。
比如考试,比如温淮期什么时候回来,时薪倒是说了,温淮期好像根本没当回事。
还有周五的万圣节活动,也不知道温淮期这个打工狂魔有没有兴趣参加。
盛西浔怕逃不掉这个活动,又担心出什么情节点的岔子,不知道为什么,温淮期过来他还能安心一点。
结果温淮期还没有秒回。
明明刚才不是还说等我的吗?
难道睡着了?
盛西浔独自在画室画画的那点忧郁都被打散了,这个时候还有点不高兴,反而更加清醒了。
他点开自己和温淮期的微信,又点进对方的头像。
温淮期这个人实在是无趣至极,背景图都一片漆黑,一句话简介是心无外物。
盛西浔感叹了一句:“他才像是要去佛学院的。”
他吹头发只花了两分钟,后面躺床的三分钟都非常漫长。
但五分钟后温淮期还真的回复了。
【温淮期】:好。
盛西浔心想你明明说等我吹头告诉我的。
怎么骗人呢。
他刚要在聊天框输出一大段自己的愤怒,点开符号精心挑选能反应自己的此刻状态的emoiji,结果温淮期发了语音条过来。
温淮期:“去年五月二十三号,临江仙公交站台的导引牌右侧,你给我递了一瓶水。”
盛西浔愣了,语音自动播放下一条:“我会在你考试前一天回来的,时薪一万太高了,你请我吃一顿你做的饭就好。”
盛西浔终于明白什么叫免费的就是最贵的了。
他急急忙忙回复:“我不会做饭啊!”
小少爷顶多煎煎牛排和用空气炸锅炸办成品。
他连切葱姜蒜都能切到手,加上家里也有全套的保姆,根本不用他亲自下厨。
这个要求简直太为难人了。
他又说:“我给你递过水?我想想啊。”
递水的提示实在太明显了,但盛西浔搜寻记忆,五月应该是夏天了,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跑步给狗喂水。
他按住语音键,又问:“能再给点提示吗,我记性很差的。”
这是他们第一次发语音,温淮期在这头翻来覆去地听。
盛西浔的声音很有活力,还藏着不自觉的撒娇,估计已经躺上了床,还录进了翻动被子的鼓风声。
温淮期忍不住多听了两遍。
他忍了好久才没让自己把这种反复重听的情绪录进去,还在录之前喝了口水。
温淮期:“我那时候快晕倒了。”
盛西浔从来没这么急迫过,以前他最讨厌语音条了,觉得语音有什么好的,不能打字吗。
这会缺嫌弃温淮期说的太少,两秒怎么这么短啊!!
晕倒晕倒晕倒……
五月二十三日……
盛西浔狠狠按住语音键:“我想起来了!我那天见义勇为还被我哥骂了!”
温淮期本来以为能听到一点初见面的印象,没想到重点在被骂。
他又觉得好笑,可以看出盛西浔跟家里人的关系很好。
盛西浔本该长势良好的青春期,唯独被撒了一瓶农药,是刚才五分钟的对话里,岑观说的那个人。
也是盛西浔转学后的高三学长,曾经也被盛西浔划入朋友范围里的严津。
岑观熬夜熬得头昏眼花,一边打哈欠一边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但温淮期几分钟后还要和盛西浔聊天,这几乎是见缝插针地询问,还挑了个半夜防线最低的时候。
换做白天岑观可能还要警觉一点,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对话完全被温淮期掌控,几乎是他问岑观回答的模式。
“那个人渣,每次都逮我不在的时候和盆盆套近乎,说带他出去玩根本就是消费盛西浔。”
“我那会家里有事,闹得有点凶,都没顾得上……也挺内疚的,盛西浔交朋友的门槛太高了,我被他选中,责任感都有点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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