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也就是这个狗脾气,一视同仁地讨厌所有人,没人和他计较。
阿娜手指在膝盖上攥紧裙子,眼睛弯弯地笑起来,“不好意思啦。”
赏南有注意到每个人的表情和神态,也有在发愁陈悬太温吞谨慎,一心二用。
塞林点菜飞快,就点几个标注是热门的菜式。
国叔和国婶在店里到处跑着拍照,而李彩碧和刘睿涵在讨论一些社会时事,讨论得非常起劲。
菜上齐后,众人才专心吃饭。
刘睿涵吃相斯文,他看了眼手机,说道:“对了,现在是旅游旺季,这个村子没什么旅馆,几乎都住满了,我只找到一间标间,大家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挤挤。”
李彩碧数了数人数,“八个人,标间,你确定?”
“没办法,不然睡帐篷?”
那也不行,帐篷再有私人空间,那也只是一个帐篷,头一回睡在荒郊野外还觉得新鲜,天天睡他们还是无法忍受。
国婶拍板,“这样,我跟阿娜还有阿南一张床,你们几个男人一张床,中间看能不能找东西给隔起来。”
“?”赏南咬着陈悬夹给自己的鸡腿肉,不解道,“我也是男的。”
国婶道:“你也就十八嘛,小孩子,不然你们六个睡一张床也睡不下啊,我反正一大把年纪我不介意,可阿娜肯定不行。”
话虽如此,赏南情愿打地铺。
“打地铺吧,让老板多给几床被子,地上总还是能睡的。”刘睿涵说道。
“那我睡地铺。”赏南立刻道。
众人也跟着开始抢着睡地上。
陈悬敲敲桌子,“先吃饭。”
男人面无表情时,很能唬人,周身气息顿时就变得冷漠阴沉,虽然平时的陈悬也不是那么好接近就是了。
-
餐馆距离旅馆不到百米,老板一一看过身份证之后,很是热情地让人给他们找被子,被子嘛,酒店多的是,老板只说别弄脏了。
标间挺大的,放了两张床之后还有不少余出来的地面。
赏南头一次和这么多人睡觉,他坐在床上,手里抱着陈悬塞给他的水壶,看着一群大人为了谁睡地上谁睡床上吵得不可开交。
他抬着头,看见国叔叉着腰,“老子还年轻,用不着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尊老,你们爱这个小的就行了。”他食指指着赏南。
“……”
塞林对国叔的嘴硬嗤之以鼻,“国婶儿说你有风湿病。”
刘睿涵也劝对方,“我们几个都年轻得很,睡一晚地上不打紧。”
李彩碧也附和,“是啊,婶婶和阿娜睡一张床,叔你就和阿南睡一张床上,你们一个老的一个小的,不正合适吗?”
国叔嘴都被气歪了,他人老了,却不服老。
但奈何对面人多,他不服也没办法。
只有陈悬没发表意见。
赏南拽了拽又在缝缝补补的陈悬,“你怎么不说话?”
陈悬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颗润亮的珍珠,串到手里的半成品上面,他微微弯了点腰,“他睡地上正好,我睡床上。”
赏南:“……”他忘了,怪物没有道德这种东西,它可能还巴不得国叔赢了这场“辩论”。
昨晚睡在黄沙漫天的平野里,大家身上都脏兮兮的,但他们还是让阿娜和国婶先去洗,阿娜进洗手间之前,看了眼塞林,“塞林,要不你先洗吧?”
塞林摆弄着手机,头也没抬,“不用,我等会随便冲两下就行了,你和国婶不是还要洗头,麻烦死了,你先洗。”
赏南盘腿坐在地上看陈悬缝缝补补,顺便也看塞林,其实塞林心不坏,就是说话难听,他知道自己脾气臭不讨喜,没人愿意带他玩儿,他就自己包圆了自驾游会用到的东西,这也是很大一笔钱了。
“我觉得塞林人挺好的,哥,你觉得呢?”赏南趴在陈悬的膝盖上,只有在光线直接照射在赏南并且异常明亮时,才能发现赏南的眼睛是不同于黑和棕的深蓝,这是陈悬挑了很久的一对宝石,现在看起来已经和赏南本人慢慢融合了,变得水润了些。
“你喜欢他。”
“不喜欢。”
赏南不会给傀儡发疯的机会。
他看着陈悬手里的动作,“你做的什么东西?”
“项链,”陈悬将手里的东西松开,有白色珍珠和宽边蕾丝,“给你做的。”
“珍珠是真的还是……”
“给你的当然是真的。”陈悬笑笑,“算是一个,礼物。”
赏南装作不懂,“平白无故送我礼物做什么?”
陈悬没回答。
阿娜没在洗手间久待,她拿着吹风,用毛巾裹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
一走出洗手间,她目光就被赏南的眼睛吸引了,她知道赏南的眼睛漂亮,但不知道这么漂亮,可以说,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
因为是阿彩朋友喜欢的人,她看得出来,陈悬喜欢赏南。
所以她一直都只是赞赏对方的眼睛,在此刻之前,她从没打过赏南眼睛的主意。
可是,他的眼睛真的好漂亮,好想,吃掉。
.
大家都陆陆续续洗漱完了,自驾游相当累,不管是开车还是坐车的人,都疲累不堪。
先洗漱完的倒头就睡,不管床上还是地上,一倒就不起了。
陈悬最后去洗澡,他从洗手间出来,看见赏南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国叔睡相还算不错,没挤着他,可体型稍微大了点,阿南估计不是很喜欢和别人睡一张床,缩成一团,贴着床铺的边沿。
陈悬抬手关掉了各处的灯,地上横七竖八躺的人全部被他无视,他直接跨过去,在床边弯腰,将赏南往床的中间抱了点儿。
安置好了赏南,他才在地铺上躺下。
从出发那天起,每个人的睡眠质量都变得异常好,国叔鼾声震天,也没有一个人被吵醒,还有人在说梦话,磨牙齿。
说梦话的那人一直嘀嘀咕咕到了半夜,赏南起先被这个人吵醒了,发现是塞林,嘴里念的应该是动漫角色的台词,因为夹杂了几句岛语。
但很快,赏南就习惯了,当做催眠曲,又慢慢沉入了梦乡。
让他再次醒来的,不是国叔的鼾声,也不是李彩碧时不时的哼哼,而是从对面床传来的咀嚼声,很黏糊,像是咀嚼的什么很大团又很难咬的东西一样,牙齿时不时会磕碰到。
很细碎的声音,和昨天晚上一样,但要更细碎绵长一点。
因为出过安平的事儿,赏南几乎是在听见声音的第一秒就睁开了眼睛。
虽然这个声音没有国叔的鼾声大,但是入耳的怪异感实在是太强,赏南是竖着一身汗毛醒过来的。
很明显,他的身体先他大脑一步做出反应。
地上的人也睡得太死了,这样都不醒。
赏南揉着头发坐起来,窗帘拉着,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连人的轮廓都看不清,尤其是乍然醒来,眼睛还不适应。
哪怕睁开了眼睛,赏南也什么都看不见。
“国婶?”赏南叫了声。
对面床发出一声微弱的“唔”,算是回应,但赏南还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不是国婶,是阿娜。
“阿娜姐姐?”赏南重新躺下,他翻身抱着被子,哈欠连天,“你不困吗?怎么这么晚还在吃东西?”
“你要吃吗?”
阿娜那边传来布料摩擦出来的声音,听声音,阿娜像是下了床,穿上了拖鞋,直接来到了赏南这边。
赏南不想吃东西,因为吃完东西还要刷牙。
可是还没给赏南拒绝的时间和机会,他手心里就被阿娜塞进了一个冰冰凉凉还有些软的圆球。
什么东西??
赏南重新坐起来,摊开手心。
14不打一声招呼,将眼前的场景调高亮度传送给了赏南。
赏南低着头,身体僵住,宛如一樽石像。
——他手里的,是一颗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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