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无疑是在断绝师徒关系。
可他不想管了,辞镜的死活,所有人的喜乐,他都不想管了。
值得吗?曾经日夜期盼的答案,他也不想要知道了。
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如同黄粱一梦,如今梦醒了消散了,再仔细想想好似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自己拿命追逐的一切在此刻,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可以为了眼前的男人连命都不要,可再想想...若是没了眼前的人,他在此处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辞镜一言不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楚寒远,恍若方才他声声泣血的言论并没有出现过,“念在你我师徒二人多年的情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本尊给你半日时间准备,正午过后,即可闭关反省!”
他并不给楚寒远有何反驳的机会,挥手间,楚寒远连同他身上披着的锦被都消失在房间中,只余下空气中弥漫着的糜烂气息,仿佛只有它才能证明二人昨日的疯狂。
丁勉面色难看的走向辞镜,他已经从楚寒远剪短的几句话中听出了这件事,“师尊,师兄竟然藏有这般龌龊的心思,堪称大逆不道!”
“退下。”
“师尊...徒儿知晓您与师兄的师徒之情深厚,可师兄此举...”
“本尊命你退下!”
颓然坐在椅子上的辞镜猛然睁开双眼,凤眸中满是血丝,看向丁勉的眼神如同猛兽,周身的气压不断增强,恨不得将其吞噬。
丁勉被吓了一跳,面对辞镜的威压身体不由得颤抖了起来,忙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辞镜的寝殿。
在丁勉离开以后,世界恍若安静了一般。
辞镜表情麻木的站起身,走向昨日同寒远翻云覆雨的床榻。
上面很是凌乱,还有着星星点点的白//浊,足以证明二人昨日的意乱情迷。
“寒远...”他伸出手覆在楚寒远方才躺着的地方,不住的摩擦着,“对不起。”
一声声的道歉,最后竟是带上了哭腔,“对不起...”
脱力般的靠坐在那处,辞镜卷曲着腿,仰着头,单手捂住自己的双眼。
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滑下,这一步不得不走,唯有这一步险棋才能换的寒远的生机。
他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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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远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表情麻木的跪坐在床榻上,双目空洞。
柏林本是奉了修元师叔的命令,把这好不容易炼制成功的度厄丹交于小师叔之手,没想到在他一踏入第七峰的时候就感觉今日的第七峰气氛莫名的有些诡异。
甩了甩头,将自己脑中奇怪的感觉甩了出去,柏林暗骂,自己未免太过杞人忧天。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瓶,柏林嘴角是压抑不住的惊喜,如今度厄丹已成,寒远师弟的经脉终于可以恢复成从前的样子了。
可还未等他这份欣喜维持了多久,在进入辞镜寝殿的一刹那,空气中的味道让柏林嘴边的笑意瞬间变的僵硬。
他是过来人,自然是知晓这个味道是怎么来的。
视线在殿内搜刮了一圈,他看到了卷曲在床榻之上的辞镜,柏林忍下心中不好的情绪,靠近了两步,试探的唤了一声辞镜,“小师叔?”
辞镜猛然睁开双眼,面色有一瞬的狰狞,“说。”
柏林被辞镜眼中可怖的红血丝吓了一跳,担忧道:“小师叔?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来人是柏林,辞镜恍若此刻才回过神,他微微收敛了自己的神色,并没有回答柏林的话,“你来作何?”
柏林抿了抿唇,答道:“三师叔命侄儿将度厄丹给小师叔送过来...”
辞镜的双眼猛然瞪圆,他本对着这度厄丹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了,没想到时间刚好!
将柏林手中的玉瓶拿了过来,辞镜面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甚好,甚好!”
第149章 失心ytt(下)
这等惊喜并没有维持多久,随后辞镜的表情便顿在那里,他看了看玉瓶,在柏林不解的目光中再次还给了他。
辞镜此举太过怪异,柏林疑惑的看着辞镜,不由得问道:“小师叔,您这是...”
辞镜苦笑,并没有解释太多,反而交代他,“本尊有一事要拜托你。”
拜托?
柏林骇然,到底是何等严重的事居然会让小师叔用上拜托二字?难道是寒远师弟的事情?
心尖下意识的一颤,这两人...到底弄出了什么幺蛾子?这么严重?
压下升起的惊疑,柏林郑重开口:“小师叔尽管吩咐侄儿便是。”
“寒远...怕是不会再要任何本尊给他的东西,一会儿你去看看他,找一些由头,怎样都好,让他势必将这度厄丹服下去。”
柏林心中越发的怪异,他皱眉,“侄儿斗胆...还请小师叔告知侄儿,您与寒远师弟到底发生了何事?”
辞镜微微闭上双眸,仿佛承受着什么难以承受的剧痛一般,没有正面回答他,“去找寒远,你一看便知。”
见辞镜这幅模样,柏林也不好多问,只好告退,直直的奔着楚寒远的寝殿而去。
寝殿并未开启什么结界,柏林轻而易举的便推门而入,没成想眼前的景象让他傻了眼。
愣了一瞬,他忙闪身来到床榻边,将锦被披在楚寒远的身上,只让他露出一个脑瓜。
“寒远师弟!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同小师叔这是!?”
饶是方才在辞镜的寝殿中闻到了气味,他依旧是不敢确定两个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楚寒远身上触目惊心的青紫色生生的刺痛了柏林的眼,目光呆着毫不掩饰的心疼。
楚寒远像是没有察觉到柏林的存在一般,依旧目光空洞的盯着一处,眼珠都没有动过一下。
“寒远师弟?”柏林摇了摇他的肩膀,见他还是这般,便用力的晃了两下,低吼了一声,“楚寒远!”
楚寒远听闻柏林的声音这才微微回神,羽睫轻颤,动作有些迟缓的看向柏林,嗓音异常沙哑,“你来了。”
这句话说得,仿佛一点都不意外柏林回来一般。
其实不然,只是现在的楚寒远对于任何人或事都没有了半分热情,怎么样都好,与他无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柏林担忧的问着楚寒远,“你这脸,还有身上...”
“师兄。”楚寒远唤了一声柏林,语气平淡甚至还带着一些笑意的告诉柏林,“他不要我了。”
“师弟...”
“或许你曾经说的是对的。这一路凶险,要慎重考虑。”
视线再次变得模糊,楚寒远覆上了自己可怖的侧脸,“我曾想过无畏这一路的荆棘与黑暗,却唯独落下了那个人的心,是否需要我这般冒险。”
楚寒远又笑了,苍白的唇瓣勾起,“师兄,你知道万念俱灰的感觉吗?”
柏林动了动唇,他想替辞镜说些什么,可在此时见楚寒远这般又哭又笑的表情,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是曾经我最为珍视的一切,如今连失去他我都不怕了。”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寒远疼吗?
他不疼,一点都不疼。
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心还在跳,可是值得它跳动的人已经不在了。
楚寒远皱紧了眉头,眼中水光更甚,他痛苦的看着柏林,恍若承受着万般痛处,“师兄,我好想一个人。”
柏林抿了抿唇,轻声问道:“谁?”
“他叫齐昭。”提起这个名字楚寒远的双眼变得通红。
“齐昭...是谁?”
“他啊?”楚寒远红着眼,嘴角勾起一个幸福的弧度,陷入了当初在魔域的回忆之中,回想着齐昭与他的一举一动,声音哽咽:“他是一个视楚寒远如命的人。”
柏林细细回想着,寒远师弟身边的人他都认识,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就唯独...
“是那个将你掳走的人对不对?”
“对...”楚寒远点了点头,擦去脸上的泪水,“我把他给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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