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官和正夹着一块排骨的凌蔚对视了一会儿,无奈道:“慢点吃,别污了试卷。”
凌蔚一个劲儿的点头,跟小鸟啄米似的。
而只用写五首诗词的第三天,凌蔚果然拿来了面粉模具馅料,开始做点心。
监考官和周围考生已经没有什么可想可说的了。谁让人家才华横溢很早就做完试卷,谁让人家厨艺精湛做得一手好菜,旁的人也只能受着。
什么,你说饭菜太香影响你答卷?对不起,考场只是禁止喧哗,没有禁止过香的饭菜说法。而且考场中为了方便考生,一直以来都是可以热水热饭的,你自己不会,还怪别的会的人?
因为考诗词答卷后的闲余时间最多,凌蔚就蒸了糕点,把第三天决定吃的盐焗鸡挪到了最后。议论时事的策论花的时间最长,所以凌蔚在写完草稿之后,就把腌制并包好的鸡用纸包好,放入瓦罐中用粗盐埋住,煨上了。
待凌蔚誊写好之后,盐焗鸡差不多煨熟个八九成熟了了,凌蔚边把瓦罐放下来,蒸米饭。因为粗盐很烫,所以米饭做好的时候,鸡也全熟了,吃起来温度也正好。
凌蔚美美的享用自己的午餐,监考官和其他考生继续无语凝噎。
凌蔚是在考试还是在报社,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第三十四章 小三元
“考试如何啊。”赵昭背着手问道,“时间是否紧张。”
凌蔚点点头:“是挺紧张的。特别是策论的时候,来不及誊写,肚子就饿了,只得中断先去弄饭吃。如果乡试的时候题量更大、题目更难一下,我担心草稿还没写完就饿了。写文如果不一气呵成,恐怕会影响文章的连贯性。”
赵昭:“……”
凌蔚:“所以学生就想着,答卷之前就先先蒸一些小馒头,可以一口一个的那种,一直用小火温着。等饿了就可以揭开吃,又不会弄脏试卷。等写完草稿之后再做饭,吃饱之后小睡一会儿,精力充沛,再修改文章,最后誊写。这样时间也会充裕些。”
赵昭:“……”
凌蔚:“学生认为,若是难度和题量再加大一倍,草稿加誊写,估计就得写到午时之后了。还不如放慢速度,把草稿和誊写分别放在上午和下午,时间充裕些。”
赵昭:“等等,乡试和院试不一样!乡试是一科考三天!”
凌蔚:“对哦,那我第一天不用做饭了,免得打断了思路,就蒸馒头吃好了……乡试的时候玉米、南瓜、红薯都成熟了,蒸玉米南瓜红薯吃也不错。剩下两天吃点好的。”
赵昭:“……除了吃的,你还能想到其他的吗?”
凌蔚:“……确实,后两天肯定很难熬。但是带其他东西去,会被认为是作弊吧?老师有什么建议?”
赵昭:“……你可以不用一天就把考卷完成。”
凌蔚:“老师说得对。那学生第一天写草稿,第二天修改加誊写。睡一觉起来,说不定有不同的感悟。”
赵昭觉得说不上是心塞还是心喜,怎么好想给自己这个得意弟子两下子呢?
“反正不急,瑾堂可以第一天写草稿,第二天修改,第三天再看看有什么可修改的,再修改一次后誊写。这样三天都有些事做。”赵圭强忍着笑。
凌蔚点头:“那就这样。”
这样你个……赵昭更加心塞。
但是他又说不出哪里心塞。
“就……这样吧。”赵昭挥挥手,让凌蔚滚出去。再看他一眼,赵昭真的会忍不住敲他脑袋。
“哎哟,瑾堂,不厚道啊。”赵圭跟着凌蔚一起出了书房,道,“既然你如此擅长庖厨,为何不对你师兄露两手?”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我这不是怕你们嘲笑我。”凌蔚开玩笑道。
赵圭笑道:“孟子曰君子远庖厨,说的是君子不忍杀生的心理,和不下厨有什么关系?”
“师父心性豁达,即使在逃亡流浪途中,也尽全力让我和他过的更舒服。因地制宜、因时制宜,也能做出许多美酒佳肴。我也学了几手皮毛,多已交给府中厨子。术业有专攻,现在厨子做的比我好多了。师兄若是有兴趣,待科举后,我做东,请你到府上大吃一顿。”凌蔚邀请道。
赵圭笑道:“那可说定了,你其他几个师兄肯定也会舔着脸上门讨口食,到时候可别把我们拒之门外。”
“小弟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凌蔚叹气,“只是要等科举后了。怪不得考场上每年逼疯那么多人,压力真的很大呀。”
赵圭:“……”
小师弟你还能在考场上琢磨吃的,压力哪里大了?和你一个考场,闻着你的饭菜香味的人压力才大好吧?你知不知道这件事都传开了,连你师兄我都被好几个同僚打趣了!
算了,这也是小师弟的能耐嘛。一直以来是最小的,所以当有了小师弟之后就把小师弟当亲弟弟宠的赵圭喜滋滋的想。
……或许是正试的时候,凌蔚的名声已经传开了。所以当复试的时候,凌蔚带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进考场的时候,负责检查考生行礼的官员都忍不住对凌蔚行了注目礼。
而当有人发现自己和凌蔚座位接近的时候,甚至忍不住露出绝望的目光。
本来压力就更大了,结果自己啃着干粮抓头挠腮的时候,闻到饭菜的美味,不但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还会想着有个人已经答好试卷,优哉游哉的捣鼓吃食了,那心情就更烦躁了。
几乎所有听过凌蔚在考场上的事迹的考生都一直认为,考试的位置在凌蔚附近的,那就是最地狱的位置。
想起来前一届考试有一个考生在考场上因为答不出来试卷被逼疯了,把考试隔间全砸了。虽然那考生被“请”了出去,但是那被打翻的马桶味道久久不散,周围的人受尽了折磨。
凌蔚周围的位置,就跟那被打翻了的马桶周围的位置一样地位了。
若凌蔚知道了,不知道是何种心情。
然而他现在还是很放松的。
有了第一次考试的经验,凌蔚觉得,原来这考试也就这样嘛。比起高考中考研究生考试什么的,简直时间充裕到无聊了。而且环境也不错,还可以自己做吃的。若不是周围风景不好,当野餐也是不错的。
复试的时候,因为心情更放松,凌蔚答题的思路越加的顺畅。而他提前就规划好了考试的时候吃什么,所以答题的时候就算饿了,也不会分神想着午餐和晚餐的事,注意力也集中不少。
至少他自己对自己这次的答题很满意,觉得比正试更完美。
考完最后一场的时候,凌蔚吃着肥而不腻的东坡肉,陪着喷香的大米饭,惬意无比。
嗯,这次就算得不到案首,好歹积累了经验,剩下几场考试,也不会怯场了。
监考官忍不住第三次“路过”凌蔚面前,心里想着,这下院试也结束了,乡试什么的也轮不到他监考,用不着避嫌了,而他和赵祭酒也有着几分交情,舔着脸问问凌蔚这几场考试吃的是什么,总是可以的吧?
怎么每次凌蔚都能拿出从未见过的美食呢?!
……阅卷官齐刷刷的围在一份试卷前。
五位阅卷官平时可不是一直和和气气的,为一份试卷的评等,大吵一架的时候都是有的。如今这么整齐一致的神情,实在是难得。
“各位同僚这是怎么了?”主考官林学政好奇的走过来。
“没什么,还不是那一位。”付鸿叹了一口气,“即使作为阅卷官,还是忍不住嫉妒啊。”
“这一手字,即使名字是糊住的,都知道是谁写的。”钱拾光也忍不住苦笑道。
其他学子都是尽可能的模仿大家的字迹,一是更加美观,二也是担忧考官徇私舞弊。
凌蔚的字虽然独具一格,但也是楷体字,融汇了前朝几大书法家的风格。而凌蔚只在状元楼留了两次墨迹,但很快就被人收走,而且其书法进步很快,若非其老师,估计都不会认出这是谁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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