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慌,连声音都带着点颤:
“哎呦你看我掉下来怎么不躲远点,我摔习惯了,皮实着呢,不用接我的。”
“我……下次不接了……”
陈濯说话好像都有点艰难,他痛苦地皱着眉,说话时还不自觉倒抽着气。
这把夏子澈吓了一跳,他一手捧上陈濯的脸,另一只手轻轻顺着他耳后试探着摸向他后脑:
“是不是磕着头了??完了完了,冷静老师的智慧要被磕走了,我简直千古罪人呜呜呜……”
“你……”
陈濯只感觉有冰凉的指尖在自己头发里揉来揉去,他有些哭笑不得,刚准备说些什么,微一抬眸,却对上了夏子澈的眼睛。
他们俩的距离很近,近到呼吸时的白雾都要交融,近到陈濯好像能从夏子澈的瞳孔中看见自己。
那一刻,不知是时间变慢了还是怎样,陈濯好像很久没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以至于它再次跳动的声音和感觉都那样清晰有力。
半空中飘落下来的雪粒打着旋慢悠悠下落,有一粒穿过陈濯的眼睫,落进了他眼里。
陈濯没忍住眨了眨眼,他感觉那丝冰凉化进眼睛里变成温热,同时,抚在他脑后的那只手似乎有些无措地、很轻地蜷了一下手指。
“没磕着,你先起来……你好重,压得我喘不过气。”
“……”
夏子澈听见这话才像是回过神来,他很快地眨了几下眼,目光飞速挪向了别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再直视陈濯。
他干巴巴笑了两声,笑容难得有些尴尬:
“呃,嗯,好,对,对不起。”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中途还因为摔痛的膝盖没缓过来而踉跄了一下。
陈濯瞥了他一眼,自己撑着地面坐起来,将手递给夏子澈:
“拉我一把。”
“……哦哦哦。”
夏子澈下意识先把手在外套边缘蹭了蹭,去拉他的时候,他动作微微一顿,还是没去拉陈濯的手,而是稍微往前、隔着衣袖握住了他的手腕。
-
北川这场难得的大雪把整个城市染成了纯白色,过了几天,忙碌的人们又为纯白点缀上几抹红。
各家陆续贴上了新年的窗花和灯笼,路灯上也挂起漂亮的中国结,大年三十的早晨,陈濯早早起了床,跟苏楠一起去超市置办年货。他们在出门时遇见了趴在自家门上贴对联增添氛围感的夏子澈,夏子澈见他们出门问了声好,听他们要去超市,就以“人多力量大”为由,一起跟了过去。
苏楠和陈濯自然不会拒绝他同行,在临走的时候,陈濯看了眼夏子澈贴在门口的对联,那对联上的字歪歪扭扭像狗爬,一看就是这家伙自己写的。
陈濯仔细辨认了一下,实在没有认出那些字写的什么玩意,顿觉挫败,又实在好奇,于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然后他就听夏子澈十分骄傲地为他介绍:
“上联,吃好喝好活百年!下联,好玩爱玩命千岁!横批,永帅不朽!”
语文教师苏楠女士被他逗得哈哈直乐,陈濯本来不觉得有多好笑,但仔细品一品,又觉得这人实在离谱。
他简单评价道:
“上下联够浮夸了,你横批该换一个,别永帅不朽。”
夏子澈虚心求教:
“冷静老师有何指教?”
陈濯看着这家伙,没忍住笑了:
“‘狗屁不通’,主打诚实。”
“???”
大年三十,超市人挤人,天花板和货架还专门挂了红彤彤的灯笼挂件,广播里播放的也是颇有节日氛围的喜庆歌曲。苏楠买够了过年需要的零食糖果和食材,带着两个孩子往回走。
两个男孩一人拎着俩大塑料袋,跟在苏楠身后一起回家,路上,苏楠看看夏子澈,突然问:
“阿澈,你过年有地方去吗?打算怎么玩呢?”
“我?”夏子澈愣了一下,而后哈哈笑了两声:
“我约了赛赛来家里,晚上我俩多炒几个菜一起看个春晚就算过年了呗。”
“你跟谣谣?”
苏楠原本还想问“那别的朋友呢”,但话出口前,她又突然反应过来,春节这种阖家团圆的喜庆日子,别的小孩应该都是跟家里人一起过的,只有两个没有家人关心的小孩才会抱团取暖。
想到这,苏楠微微弯起唇:
“两个人多没意思呢,叫上谣谣来我们家一起吧?”
“可以吗?!”
“当然可以。”
“不会打扰你们吗?!”
夏子澈还算是个有分寸的人,他不太喜欢在节日时擅自打扰别人的家庭,毕竟这样热闹的日子,别人估计也不会愿意和一个外人一起团圆,所以逢年过节,他都是自己随便过过,或者和同样孤单一人的赛谣一起,他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别人邀请一起过年。
听见他的话,苏楠却笑了:
“跟我们还说什么打扰啊?平时跟小满‘咱妈咱爸’地叫着,这时候倒是见外起来了。我听小满说你很会做菜,如果真觉得打扰,下午就来厨房帮我忙,多做几个拿手好菜给我们尝尝。”
夏子澈对自己的厨艺比自己的帅脸还要自信,当即表示把一整桌年夜饭都交给他也没问题,他还把这事告诉了赛谣,赛谣有点迟疑,确认不会打扰到陈濯一家后,她倒是没扭捏,只表示自己得晚点到。
小姑娘说的晚点也没多久,中午饭刚过一会儿她就拎着大兜小兜上了门。
看得出来,她也没拜过年,更没正式拜访过别人家里,她只觉得要买点礼物,但那又不知道买什么,所以看见什么好东西都提了点,在玄关处堆成了一座小山。
那时离准备年夜饭还有段时间,苏楠哭笑不得地整理赛谣带来的那些东西,让陈濯先带赛谣上楼去玩。不过说实话,陈濯屋里能玩的东西真没多少,除了一柜观赏性的模型,就只有一架子的书。
夏子澈暑假倒是有教陈濯打游戏,他们三个围坐在地毯上开了几局,赛谣却总有些心不在焉。
陈濯和夏子澈都看出她有心事,于是,在又一局游戏惨败之后,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起关掉手机,看向赛谣。
赛谣估计真是走神了,连对面两人在看自己也没发现,一直等她回到游戏房间,发现其他两人迟迟不开局,才疑惑抬眸,对上了那两人的视线。
夏子澈看着对面的小姑娘,真诚发问:
“请问,我们美丽温柔的赛谣小姐,今天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没有。”
赛谣顿了顿,垂下眼,声音低了些:
“是好事。”
“嗯?”陈濯一看她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就依稀猜到了点:
“关于小猫?”
“嗯。”赛谣点点头:
“前几天又有很多家庭说要收养她,我挨个筛过,最后找见一家合适的。刚才来晚就是为了赶着过年把那娇气包送过去。新家不错,它应该能适应。”
“那确实是件好事,公主的新家人是啥样的啊?”
“是一对老夫妻,他们没有孩子,家庭条件也不错,只想养一只小动物当做孩子来爱来陪伴。他们不懂怎么养小猫,但愿意很认真地去学。娇气包在他们那,应该会很幸福。”
赛谣说这话时一直垂着眼,像是有些焦虑地用手挠着地毯上的毛毛。
夏子澈看她这个样子,又看看陈濯,故意问:
“你把公主送走了,自己不难过啊?”
“我难过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
赛谣反应有点大:
“娇气包一个,每天黏黏糊糊要人陪。吃饭挑嘴,又菜嘴又馋,一吃不对就生病拉肚子。看不见人就哼哼唧唧,人做个事也非要蹭到身边撒娇,烦都烦死了,送走正好清静。”
“噢噢噢——”
听完这话,夏子澈学着赛谣的语气,怪模怪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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