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章忽然又觉得,像池鸦这样的,或许就该配一个男人,最好顶天立地,有最结实的胸膛和最宽大有力的手,能好好地把他呵护在掌心。
这样白玫瑰一样娇嫩新鲜的男孩,或许就该是要人宠他的。
池鸦抱着书包吭哧吭哧地在座位上坐好,偏过脸朝他仰起头,乖乖巧巧地:“谢谢大哥!”
顾怀章只和那双圆圆的猫眼对视了一秒就挪开视线,喉结微微一动,低低嗯了一声。
车子启动了,池鸦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又在座椅上扭来扭去,回头看后边的路。
前面的司机很有眼色地问:“怎么了池少爷,是忘了拿什么东西么?”
“……不是。”池鸦抓着窗沿回过头,犹犹豫豫地看顾怀章,“就是,我们是不是、走、走错了啊?”
他明明记得来的时候是打南边来的,可现在车子却怎么在往北边走?
“没有错的池少爷。”司机笑说,“现在是要去吃饭呢。”
顾怀章又有了一个发现。
家里的人跟池鸦说话时,怎么都不自觉就变得和蔼温柔,平白加了很多不必要的语气词如“啊”“呀”“呢”。
就像在跟柔软的、脆弱的、很容易就会受到伤害的小孩子说话一样。
——池鸦是么?
他就拿审视的眼光去看池鸦。
结果就看见池鸦身体前倾,扒拉着副驾的椅背在看前头,红润嘴唇不自觉微张,表情很迷茫,简直像个被怪蜀黍用一根棒棒糖就拐上车的笨小孩。
可这个姿势……就绷紧了裤子,显得……臀很翘。
表情那么纯洁,身体却那么妩媚,白衬衫松松地挂在腰上,线条凹下去又撅起来,好……圆。
顾怀章皱着眉,很不悦地又瞥了一眼。
怎么那么翘。
他掩唇轻咳一声,语气严肃冷淡,说:“坐好。”
又说:“吃完饭一起回。”
作者有话说:
三次元前几天有事外出了,今天滚回来更新了……给各位大爷跪一个,6k字肥章奉上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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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池鸦还能怎么办,池鸦只能乖乖哦一声,然后乖乖地坐好。
但他委实不太想坐好。
因为……屁股底下的触感实在是太奇怪了!
刚刚车子停在路边,顾怀章叫他上车时直接让出了自己的座位,而不是让他绕到车子另一侧开门,这没有错,毕竟是为了安全着想。
可真皮椅面上,还留着男人……臀部的温度,就隔着一层薄薄的牛仔裤的布料,那么明显那么热,烫得他如坐针毡。
这种好像坐在别人屁股上了一样的感觉……真的好奇怪!
池鸦咬着嘴唇,屁股忍不住又蹭了蹭。
他拿顾怀安的狗命发誓他真的对大伯哥没有一丝一毫不敬的想法!他就是……不太习惯这种,呃,间接的肢体接触叭。
“不舒服?”
身边蓦地飘来一道冷淡淡的声音,池鸦惊了一跳,慌忙抬头,就看见顾怀章微微侧着脸,一双浅色眼瞳正不带一丝情绪地瞥着他。
“……没。”池鸦抱着书包,讪讪摆正了坐姿,“舒、舒服的。”
是么。
顾怀章看着他笔挺绷紧的坐姿,感觉这人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从椅子上面弹出去。
……是因为跟自己同车,青年又觉得紧张了么。
他就真的这么吓人?
顾怀章微微沉了脸,转开了视线。
身边青年乖乖坐好后就再没吭声,余光里能看见他抱着书包正襟危坐,素白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捏着白玫瑰花瓣,窗外落日残照不时划过去,短暂映亮雪白的手指和花瓣,一时竟分不清哪个更耀眼。
谁想车厢里安静了才几分钟,身边的人又轻轻“啊”了一声。
……这小孩的事儿怎么就这么多。
顾怀章心里轻轻一啧,又转头去看,就见小青年一根细白手指勾着衬衫的前胸口袋,皱着眉往里瞧,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察觉了他的目光,池鸦慌张抬头,圆圆的猫眼无辜地睁着,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委屈,声音轻轻的:“我的、我的花、丢了……”
顾怀章看向他一直珍惜地拿在手里的白玫瑰。
池鸦小声:“不、不是、这个。是……捡的、合欢……”
合欢花脆弱,他怕压坏,就只浅浅地在口袋里盛着,然而刚刚衬衫领子被李凡大力拉扯,后来打架动作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捡来的合欢花竟然全掉了。
好可惜,他专门挑那些刚刚被风吹落的干净的合欢捡的,还想着回去可以熬粥喝。
只是现在掉都掉了,总不能为了那么几朵花就又回头去捡吧。
顾怀章看着他表情从懊丧变成显而易见的失落,不由微微蹙了下眉。
不就是几朵合欢花。
为什么这世上总有人这么喜欢花。
他本该觉得反感觉得厌恶,却莫名想到几分钟前他坐在车里,看着青年分开人群向他小跑过来,乌黑飞扬的发丝和绯红的脸颊在夕阳下像是闪着光,鬓边簪一朵娇艳鲜妍的白玫瑰。
男生戴花,难免叫人觉得违和,可池鸦好看,竟然一点也不娘,不惹人讨厌。花鲜嫩,他更胜一筹,穿白衬衫的簪花青年,嫩得像一朵青涩的花苞。
然后青年趴在车窗上叫他大哥,他取下了他耳边的玫瑰花。
现在想来那个举动简直怪异,不像他会对人做的事,更加不像……一个大伯哥该对弟媳妇一样角色的青年做的事。
但他就是做了。他头一回对自己内心里的某种情绪产生意外和疑惑,说不清是为什么。
顾怀章眼底神色沉了沉,搭在膝头的手指点了点膝盖,没什么规律。
说起来,那似乎还是几十年来他第一次再亲手触摸到花瓣,那种绵软的、微微有些冰凉的触感,陌生到近乎诡异,好像轻轻用力,就会把那层层叠叠的花瓣轻易捏碎、揉烂——就像二十年前他对南湖的花所做的那样。
但他却没有。
不但没有,还好好的把花还给了青年。
……但这有什么?——那本来就是池鸦的花,他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去揉烂?
他又不是神经病。
大伯哥冷着脸想。
车子在A大不远处的一个粤菜馆门前停了下来,门口的侍者走去泊车,池鸦抱着书包抬头看,心里哀叹了一声。
粤菜馆……他还不如到路边摊上去吃碗凉皮呢,能放好多辣!
鼻尖卷来一缕清淡的沉香似的味道,顾怀章已经大步从他身边越过了。
池鸦偷偷叹气,低眉顺眼地跟顾怀章迈进了店门。
穿旗袍的侍者把他们恭敬迎上二楼包厢,门被推开时,就看见装潢典雅的包厢里,已经有一个男人靠窗坐在那儿了。
池鸦愣了愣,才想起来那会儿顾怀章说的是“跟朋友来这边吃饭”。
看见人进来,窗边的男人站起身,往前迎了几步,池鸦才发现对方身材高大挺拔,五官不算俊美但很周正,乌黑短发用发蜡整整齐齐地梳成个背头,气质是与顾怀章很相似的肃穆冷淡,即使是来和顾怀章这个“朋友”吃饭,穿戴也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
池鸦再看看前面一步远的同样一身黑色西装的顾怀章。
……难怪这两人能成朋友。
男人和顾怀章打了个招呼,视线就转向顾怀章身后的池鸦。
他和顾怀章一起长大,工作后两人都忙,只有偶尔出来一起吃顿饭,顾怀章从没带过人。
顾怀章没回头,抬脚往进走,说:“这是老二的……男朋友。”
他说出那个名词前有一下微不可察的停顿,男人有些意外,又看了眼池鸦,目光在池鸦手里的白玫瑰上一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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