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已经骂不出声了,鼻腔冒血,脑袋上的血也混着泪水滑落下来,
但他的手脚还在挣扎反抗,终于找到机会,摇摇晃晃地对着旁边抡起拳头。
宁时雪侧身躲开,抬起腿从背后将人踹翻在地,他指骨冰凉纤细,却带着悍然的力道,按住对方的肩膀,将双手折在身后,干脆利落地一拧一卸,骨头应声脱臼。
男人疼到满头大汗,差点惨叫出声,宁时雪却将膝盖往对方后脖颈一压。
再往下一寸,就能压断颈骨。
男人整张脸被压在雪地里,猝不及防啃了几口雪,喉管窒息,惨叫都被憋到了嗓子里,只能发出嘶哑的闷哼。
季清直接吓傻了,他双腿僵硬在原地,被眼前这一幕冲击到。
血已经洇透到了雪地里,男人就像死了一样倒在地上,满脸污血,混着恐惧到极点时淌下来的眼泪鼻涕,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季清嘴唇惨白,浑身发抖地看着地上烂肉似的男人,鼻端充斥着血腥味,胃袋里翻江倒海,扭过头就吐了出来。
这也是正常人的反应。
宁时雪肤色苍白冰凉,他虚脱地倚靠在旁边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整个人就像要融化在这雪夜里。
换成以前,他没必要卸了陈勇的手臂,但他现在只剩下爆发力,万一陈勇缓过来反抗,后果不堪设想。
他双手上都是血,甚至羽绒服下摆都被蹭到一片血迹,羽绒服是白色的,血迹格外刺眼,他低头时忍不住皱了下眉。
“给我拿个外套过来。”宁时雪现在呼吸还没有平稳,他哑着嗓子开口说。
季清不知道听见没有,他双腿都在发抖,连滚带爬的,抱起季宵就跑。
宁时雪头晕了一瞬,眼前一阵发黑,缓了一会儿才终于能睁开眼。
他脚尖拨弄了下倒在地上的男人,从他裤兜里找到一盒没拆开过的烟,然后抽出一根,含在唇齿间,烟头燃起一星火光。
原著提到过,这是主角攻受感情的重要节点。
娃综第一站没结束,原主就因为虐娃,被迫离开综艺然后退圈了,但季清其实也只拍到今天,原著里,他跟男人争抢季宵时,一时不慎,季宵摔到了地上,磕得头破血流,当时就昏迷过去。
季清匆忙送他去医院,没想到居然是颅骨骨折,再摔寸一点,或者引起并发症,说不定以后会影响智力。
他奔波半夜,谢寒舟突然打电话,说晚上要过去,季清只能告诉他孩子病了,谢寒舟也知道季宵身体不好,还以为是什么头疼脑热,不耐烦地让季清找保姆去看着。
季清一时情绪失控,顶撞了谢寒舟几句,谢寒舟才意识到季清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永远任由他搓圆捏扁。
他去医院找季清,季清累到趴在季宵病床旁边昏睡过去。
谢寒舟帮他盯了一晚上孩子。
虽然原著全员恶人,但能当主角攻,还算有点良心未泯。
宁时雪是真的不想多管闲事,但明知道季宵会摔得很严重,让他就这么放任不管,他也做不到,所以才跟了过来。
还好没来晚。
其实他想过提醒一下季清,或者让工作人员陪他们一起。
但最后觉得怎么样都不保险。
宁时雪吸了半根烟,季清终于拿了件自己的羽绒服过来,他的手臂都还在哆嗦,苍白着脸递给宁时雪。
他低头看到宁时雪手上的血,瞬间又开始反胃。
他不是没见过别人打架,但都没有宁时雪这么狠……简直是个疯子。
像个怪物。
“你再去找个工作人员,”宁时雪叼着烟,低头换上羽绒服,他的嗓音在雪夜里格外冰凉,“他胳膊脱臼了,在这儿躺一晚上会冻死,找人送他去医院。”
然后抬起头,那双桃花眼弯起来,艳丽又凉薄,“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季清僵硬地点了点头。
宁时雪对上他的眼神,很熟悉,那是看怪物的眼神。
宁时雪没再多说什么,季清不想让人知道季宵的亲生父亲坐过牢,肯定什么都不敢说。
他抱起自己的羽绒服,将沾血的衣摆藏起来,才往回走。
季清去给他拿衣服,路上耽误了点时间,宁时雪回去时,显然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他低头就发现个在生胖气的小崽崽。
谢摇摇双手抱在胸前,撅起嘴说:“你骗银。”
他还没顾得上质问宁时雪,就发现不太对劲,宁时雪好像换了衣服。
现在穿的是一件没见过的黑色羽绒服。
嗯?
谢摇摇茫然地挠了挠小胖脸。
他白白的宝宝出去,变成了黑黑的宝宝,他啪嗒啪嗒地追上宁时雪。
“摔了一跤。”宁时雪只能跟他解释。
谢摇摇叉着小胖腰,操心地叹了口气,“都告诉泥,慢慢走,泥为什么不听发!”
他还想再说,但宁宝宝已经学会了抢答,宁时雪挑了下眉,嗓音懒洋洋的,“不听话会被大爸爸打屁股?”
放过他的屁股好吗?
谢照洲打胖崽的小屁股,勉强算是亲情,打他顶多是涩情好吧。
这听起来一点都不和谐。
谢摇摇哼哼唧唧的,他抱住宁时雪的腿,然后又松开,他不喜欢宁时雪现在这个外套的味道,宝宝为什么穿这个啊。
宁时雪怀里抱着羽绒服,沾血的双手都藏在底下,卫生间没有摄像机,他挡住谢摇摇,不让他跟着,然后先去洗了个手。
冰冷的血迹沿着指尖蜿蜒淌下去。
宁时雪眼睫垂着,脸颊仍然冷白如冰雪,让人分辨不出他在想什么。
出去时,卫生间外除了谢摇摇,还有季宵在,宁时雪这才发现,他没让放手,季宵就到现在还老实地捂着眼睛。
甚至都不会从指缝偷看。
谢摇摇不知道小馒头在干什么,但他也在旁边学,只不过他指缝错开,乌黑的大眼睛还在不停地眨巴眨巴。
宁时雪走过去,他弯下腰,有些好笑地挑了挑季宵的下巴,“行了,放下来吧。”
季宵终于放下小手。
宁时雪下手很利落,又堵住了对方的惨叫,季宵只听到了拳拳到肉的闷响,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没有被吓到。
宁时雪去得很及时,他也没有受伤。
季清刚才跟在宁时雪身后回去,一到别墅,他就找了个工作人员,说是带季宵换衣服时,路上碰到有个人倒在雪地里。
性命攸关的事,又在节目组附近,工作人员连忙赶过去看,然后被吓个半死。
宁时雪手上有分寸,人不会伤得太重,但又足够疼,短时间内陈勇肯定都不敢找季宵了,但他满脸血迹混着积雪,鼻青眼肿,嚎啕不已,看起来太过惨烈。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把人打成这样?
他们叫了救护车,陈勇脱臼的手臂被接上,额头也缠了纱布。
护士问他要不要报警,陈勇狠狠地打了个哆嗦,连声道:“不用不用不用!”
宁时雪动作太快,他根本没看清宁时雪的脸长什么样,只对上了那双冰冷漠然至极的眼睛,他坐了好几年牢,能有这种眼神,宁时雪绝对杀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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