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洲一怔,将他抱紧,殷红的薄唇勾了下,掌心按住他的发顶,语气低沉暧昧,“怎么了小宁老师,突然投怀送抱?”
但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低下头时,就见宁时雪眼睫颤了下,眼圈都是红的,眼泪滚烫,砸到了他的手背上。
砸得他心头一烫。
第53章 私奔
谢照洲头一次见到宁时雪掉眼泪, 他眼圈泛红,眼泪掉得悄无声息,沿着脸颊滚下去,冷白的脸颊也跟着泛红。
明明这个夜晚比燕城的深冬还冷, 却好像听到了一点冰雪消融的声音。
宁时雪觉得很丢人, 但是他又控制不住,想到这么丢人, 眼泪反而掉得更快了, 他小声吸了吸鼻子,就抬起手去擦眼泪。
手上的纱布都被弄湿。
“别拿这个擦。”谢照洲垂下眼眸, 堪称温柔地捧着他脸颊,指腹揩掉他眼尾的湿痕。
宁时雪鼻尖都冻得泛红, 他眼底都是泛滥的水光, 眼尾湿漉漉的红,睫毛稍微颤几下, 眼泪就沿着苍白的脸颊又淌下来。
他想躲开谢照洲的手,抬起头时被冷风灌了一腔,忍不住小声打了个哭嗝。
宁时雪:“……”
谢照洲:“……”
宁时雪愣了愣,脸颊瞬间爆红,他耳朵尖红到滴血, 额头抵在谢照洲胸口上,羞耻到抬不起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谢照洲本来是想忍住的, 但实在没能忍住,在他头顶低笑了一声, 宁时雪几乎能感觉到他忍笑时胸膛的颤动。
宁时雪:“……”
突然起了杀心。
但不等他恼羞成怒,谢照洲已经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 然后连搂带抱地将他裹在羽绒服里,带着他往车上走。
宁时雪满脸滚烫,挣扎说:“我自己走。”
谢照洲却不肯放开他,甚至搂紧他的腰将人往起抱了抱,谢照洲本来就比他高了大半个头,宁时雪双脚都差点离地。
“……你干什么,”宁时雪面红耳赤,不得不抬起手搂住谢照洲的脖颈,他紧张地左右望了望,“被人看到怎么办?”
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连车都很少经过。
“被人看到又怎么样?”谢照洲将他放下来,狭长的黑眸弯起来 ,语调拖得很长,带着点暧昧,“谈恋爱犯法么?”
宁时雪懵了下,等反应过来顿时羞耻,脱口而出地反驳说:“我没跟你谈恋爱。”
谢照洲倒也不恼,他抬起手将宁时雪的围巾拢好,就像哄人似的,慢条斯理地顺着他说:“嗯,是我跟你谈。”
“……”
这有任何区别吗?
宁时雪揉了揉发烫的脸颊 ,根本骚不过他,低头抿了下嘴,但他手上还拿着那个饼干盒,又对谢照洲生不起气来。
他被谢照洲裹在羽绒服里,好像也不觉得讨厌,指尖蜷了蜷,伸手攥住谢照洲的毛衣。
外面太冷了,谢照洲也没多耽搁,就将人搂在怀里上了车。
北城这么冷,雪停了以后,晚上星星反而更亮了,宁时雪趴在车窗上。
他漂亮的眼眸也亮晶晶的。
谢照洲突然心头一软,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又被宁时雪拍开。
谢照洲又攥住了他那只手,强行握在掌心里,宁时雪冰凉的指尖都被揉得温热。
等不得不开车,谢照洲才放开他。
他们回去时,贺霖还没睡,谢照洲给他发了条消息,他就让谢照洲过去接孩子,不然谢摇摇睁开眼见不到宁时雪,肯定又要哭。
贺霖在熬夜写剧本,他有部电影下半年要拍了,但出了点问题,剧本必须修改。
他将谢摇摇抱出来,没忍住嘴欠了一句,“私奔回来了?”
宁时雪:“……”
宁时雪在外面哭了一会儿,眼眶现在还是红的,他其实对谢照洲的骚话已经有点免疫了,但是被贺霖一调侃,他耳尖也跟着通红,往谢照洲身后躲了躲。
谢照洲眼神冷冰冰的,睨了贺霖一眼,将谢摇摇抱过去。
宁时雪脸皮太薄,贺霖也没再多说,不然跟欺负人似的。
已经很晚了,宁时雪他们回去睡觉。
导演组还在商量季清的事该怎么办,他们是不在乎季清的死活,现在恨不得跟季清撇清关系,但季宵还在他们节目组。
事情发酵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三天,早就错过了最佳的公关时间,季清却始终没回应。
很多代言都陆续跟他解约。
尤其粉丝一直都知道季清带着个孩子,他还代言了很多婴幼儿牌子,虐娃影响恶劣,好几家公司甚至都开始起诉他。
经纪人保不住他了,还被公司高层好一顿斥责,也对他提出了解约。
眼看季清身败名裂,但他又没把季宵打得多严重,谁都不可能留着孩子不还给他。
导演简直发愁。
他现在怎么做都得挨骂,他把孩子给季清,矛头肯定会指向节目组,质问他们季清在私下虐待季宵该怎么办。
但不给季清,也是不可能的,就算有这个权力,他也不想替季清养孩子啊。
何况还没有。
季清现在住的宾馆,离他们这个酒店不远,导演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天亮过去找他一趟,当面再商量一下。
但等到凌晨,他还没睡醒,酒店外就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
划破了北城寒冷的夜空。
“孟导,出事了!”副导演慌慌张张地过来敲门,“季清被抓了!”
导演一懵,“什么?!”
就连嘉宾们都听到了动静,唐鹤安跟贺霖也出来看了一眼。
-
季清知道自己肯定得退圈,他躲了三天,实在没办法在北城这个地方待下去,但是火车站和机场估计很多媒体在蹲他。
他就想趁天还没亮,去汽车站买票,然后到附近别的城市,再转机看去什么地方。
他也不敢去接季宵。
反正导演总不至于把季宵扔在这儿,就算他走了,肯定也有人带季宵回燕城。
但他才从宾馆出来,就被人从身后使劲拽住了胳膊。
季清浑身一僵。
陈勇被宁时雪揍出来的伤还没好,他脑袋上缠着纱布,穿了身破棉袄,冷笑说:“我就知道你肯定躲在这种地方。”
他跟季清的姐姐季晚结婚以后,季清就不太喜欢回家,经常待在学校附近的小宾馆住一晚,他比狗仔更早找到季清。
“……你想干什么?”季清厌恶至极地皱起眉,他实在没精力应付陈勇。
陈勇这段时间都没离开北城。
他被宁时雪揍得太狠了,查不出什么重伤,但就是浑身都疼,又鼻青脸肿的,再加上轻微脑震荡,直到昨晚都还在住院。
而且他来时在火车上偷的几千块钱,在他上次找季清之前就基本赌完了,又交了住院费,现在连张车票也买不起。
别说车票,他甚至还欠了医院好多钱。
宁时雪下手太狠,他怕得要死,要不是季清虐娃出事,他也不敢再找过来。
昨晚。
他躺在病床上,旁边的老太太在看电视,他听见季清的名字,就跟着抬了下头。
他这才知道季清因为虐娃,再加上娱乐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现在名声臭到不行,他没忍住啐了一口 ,真他妈的活该。
他本来嫌烦,想让那个老太太赶紧关掉,没想到突然又听到季宵好像有个什么超忆症。
护士正好过来给他换药。
“……超忆症?”陈勇裹着破棉袄,浑身都有股脏臭味,歪在床上问护士,“你给我等等,他这什么毛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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