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不肯要,后来在宋韵宸地坚持下收了,理由是宋韵宸对傅越时外公说,自己此生不会再回美国居住,留给他便是浪费了。
所有宋韵宸接触过的傅家人中,傅越时母亲多病独居,鲜少见人,傅越时的男性长辈多专断也并不友善,唯独傅越时的外公对宋韵宸宽容慷慨。
据说他早年是一名负有盛名的大学教授,研究生物与人类学,宋韵宸本以为这样的人思想古板,没想到对他和傅越时的婚事却毫无异议,甚至对他也爱屋及乌。
老人早已退休,在傅越时去世之后大约是云游世界去了,也不常用手机甚至电子邮箱,总之后来这些年宋韵宸很难再联系到他了。
宋韵宸缓缓走进门内,抵达熟悉的屋前,心中感慨万千。
这里是他婚姻的起点和终点,傅越时最后病重不见他的那段时间,宋韵宸有时不想见人,这庄园清净离哪里都远,宋韵宸便独自在这里度过。
这终点是傅越时生命的终结,那是他以为他们迎不来新生,因而他不会再回来。
那时傅越时外公只是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年轻的他,随后缓慢温和地道:“孩子,你还年轻,一辈子还长着呢,有些事情还没到最终定论的时候。”
当时的宋韵宸似懂非懂,只以为老人是在劝解他想开点。
大约半年以前,宋韵宸突然收到一封手写的信件,是老人的笔迹,言辞诚恳地请他回到这处房子坐坐,住段时间。
附上的,还有地产转赠书,所有手续已办妥齐全,只差宋韵宸的亲笔签名。
宋韵宸特别诧异,却想尽办法都联系不上老人——傅越时外公很少用电话,甚至没有电子邮件,只能靠寄挂号信联络。
宋韵宸按着地址寄过信,却是始终石沉大海。
那段时间他又特别忙,因换季还生了一场病,实在焦头烂额,后来因为一直联系不上老人,便把这事情搁置了。
直至现在。
宋韵宸这么多年确实不曾回来,连出差都不会顺路踏足,屋子却还是保留着原来的样子,连任何一点微小的陈设都没改变。只是许久无人打扫,已经有点落灰了。
宋韵宸放下行李箱就熟门熟路地找出了放在储藏室的吸尘器,撸起袖子打扫卫生。
因为屋子一直关闭着,其实也不算太脏,只是粉尘多,不太难打扫,但房子太大,还是废了宋韵宸一整个白天的功夫。
大约之前还是有人在定期维护这里的,只是不知道最近半年发生了什么。
他这次有空过来,便是终于决定要好好解决一下这片庄园的事。
这庄园宋韵宸一直没打算收,屋主就算不是傅越时的外公也理应是傅越时,他只是不明白老人突然寄信过来,请他回来居住的用意何在。
再者,许是因为最近的变化太多,宋韵宸终于不再拒绝踏入这里了。
也是因为傅越时回来了,他才有重新打开这扇门的勇气。
宋韵宸马不停蹄地收拾到晚上,终于才整理得差不多了。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汗,坐在客厅休息。
这地方傅越时其实来得次数不多,因为路程不方便,只有宋韵宸自己住得多些。他忆起傅越时临终那段时日,有点难过。
他总是个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的人,也向来不愿意执着于自己永远得不到或者已经失去无法挽回的东西,也是到了现在,他才能承认傅越时的离开曾是他人生中被迫画下的最痛的一笔。
平静的外表和坚硬的防护下,那个不再重来的人依然是他揭不开的的软肋。
他只是不敢回想罢了,否则这么多年为何执意不肯重返故地。
四周一片寂静安宁,似乎隐约还能听见夜间从窗户外边传来的鸟鸣和蛙叫,房屋空旷,便格外让人觉得孤独,宋韵宸却十分习惯。
到底是时差没倒好,他没过多久便感到异常困倦,于是干脆回房睡了。
一沾枕头,他就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回到了从前的环境,又或许是太累的缘故,他今夜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一环扣一环,跟连续剧似的。
发生的故事其实他早已看过,是关于傅越时的。
他在梦里知道自己做着梦,只是这会儿才想起来。
他很久以前梦到过傅越时飞机失事,掉进原始森林、还梦到过傅越时被抓进实验室,除此之外,还有傅越时被变成世界末日的僵尸、头上长满番茄,然后被当成蔬菜收割,在食品基地被解剖成一块一块……
这次他看到了些许别的新鲜的进展。
他看到了付越。
他看到和傅越时长得一模一样的付越从高中学校出来,顶着天真无邪、桀骜叛逆的神色,他和傅越时长相一样,感觉却天差地别,他看到付越在网吧和人通宵打游戏,看到他穷得没饭吃,整体灰头土脸,没有母亲父亲管教,甚至因为缺钱成了扒手,直到有一天被一个打扮体面、看不清脸的男人接走,送出国上学……
宋韵宸是惊醒的。
他惊魂未定地睁开眼,是因为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朝他逼近。
这附近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听数量,至少有四五个人。
这庄园坐落远郊,这荒郊野岭的凌晨时分,谁会来?
紧接着,他听到外边细碎的,像是有人在撬锁的声音。
这下不用怀疑,那些人恐怕很有可能是冲着他来的了。
宋韵宸立即直起身。
第58章 结婚礼物
四周一片漆黑,只能听到门口隐隐约约有人说话和撬门的声音。
庄园的大门在屋子
“……就在里面……”
“他进去了……傅越时……”
宋韵宸屏住呼吸,然而庄园的大门离屋子较远,即使是最寂静的深夜,他也很难听清那些不速之客到底在讲什么,只能零零碎碎捕捉到几个关键词。
奇怪,为什么提到傅越时?
宋韵宸没有开灯,慢慢踮脚走出卧房。
躲在墙角试图朝外观望情况。
半晌,沉重的铁门哐哐地响了几声,然后没了动静。
看来是那些人并没能进来。
宋韵宸藏于黑暗中,有些后怕,轻轻松了口气。
那些人喃楓应该是走了。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他今天刚落地,竟就有人追过来了。
不对……
宋韵宸忆起门口看似有撬动痕迹的锁,推测,这附近恐怕是有人在监视埋伏着,所以一有风吹草动才会来得这么快。
宋韵宸缩在角落,想着要不要给傅越时打个电话,又生怕对方担心,还是算了。
被这么吓了一吓,他也睡不着,只好回去枯坐着。
谁知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外头又传来了异样的声响。
这一回他还听见了汽车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一阵响动,像是有人在门口发生了肢体冲突。
刚才那些撬锁的人原来并没有离开!
只听一个女人凄厉的声音划破宁静,竟是在用最恶劣粗鄙的词语咒骂着傅越时。
傅越时来了?在外面?
宋韵宸一个激灵,随手拔了一根门口的扫帚棍,悄无声息地将房门推开一条缝。
宋韵宸看到了明亮的车灯。
远远的,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停在门口,像披着夜色的幽灵。
宋韵宸遥望着那辆车,目光微微凝滞。
男人背对着他,只遥遥留给他一个笔挺的背影。
果真是傅越时来了。
宋韵宸正思索着该如何应对,那个闹事的女人却突然转身跑了。
连带着她身后四五个男人,也跟着退下了。
“傅越时,你欺人太甚,为了一个外姓的男媳妇,对自己家人……我看你真是昏了头!”
宋韵宸终于勉强分辨出那女人的声音,是傅越时三叔的女儿傅旖茜。
宋韵宸瞳孔微缩,他记得傅旖茜,和她的父亲,就是当年按着他签下傅越时遗产和股份转让协议的傅家主事人。
听着傅旖茜语气中的怨恨和咒骂,宋韵宸蓦地反应过来,难道傅越时突然回白石,是因为傅旖茜……或者当年留给他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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