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秉赫定位到了明霖经常去往的一座半山别墅,那并非明霖的房产,只调查到被一个海外富商收购,而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楚易澜听到了心中野兽嘶吼咆哮的声音,从庭院布置到树木修剪,都是那个人喜欢的风格。
原来早就回来了。
楚易澜在办公室坐不住,索性一脚油门,来到墓园。
这是他很早前养成的习惯,有心里话无法告知旁人,便来同母亲跟外公说说,后来与沈连相爱,情感才有了奔泄的出口。
而这几天沈连忙着拍戏,楚易澜没有打扰。
“我会亲手放干他的血。”楚易澜低声:“为此不惜一切。”
照片上的老者眉目慈祥,安静同楚易澜对视。
当年那场大火,明媚被救了出来,可胸口到腹部一片烧伤严重,加上她身体每况愈下,很快引来了高热跟感染,楚常戚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没有吝啬,可一针针特效药下去,毫无起色。
某个深夜,楚易澜偷跑到医院,推开了明媚的病房门。
走廊的灯光照进去一束,落在女人苍白痛苦的脸上,楚易澜复又关上,如同下定某种决心,一步步走到明媚跟前。
母子连心,明媚缓缓睁开眼睛。
“很痛吗妈妈?”小易澜询问。
明媚眨眨眼,笑了笑,示意不痛。
怎么会不痛?明媚舍不下楚易澜,但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这样的疼痛,放在一个健康人身上也难以忍受。
小易澜笑了笑,眼泪跟着决堤,他费劲趴到床上,拥抱住一身冷汗的女人,小声说:“妈妈,别管我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明媚的瞳孔微微颤动。
“走吧。”小易澜说:“你该自由了。”
活不了,走不掉,几年的安稳日子,像是偷来的,楚常戚卷土重来,就绝不会放过明媚。
落在他手里,每一分每一秒,对明媚而言都生不如死。
小易澜聪慧懂事,他心里清楚,是自己拖住了母亲的步伐。
明媚用尽全身的力气,一遍遍轻抚着楚易澜的眉眼,像是要深深记住。
母子二人满脸是泪,却笑得格外欢喜,明媚望向窗外,断断续续告诉楚易澜,她一直在,然后明媚拔掉了身上乱七八糟的管子,穿好衣服,理了理头发,体体面面将小易澜拥入怀中。
当时的楚易澜异常安心,那是楚常戚如何发疯变态,也撼动不了的温暖。
直到第二天清晨,护士的尖叫声划破寂静,小易澜似懂非懂,他看着母亲苍白的脸,美丽依旧,只是好冷。
楚常戚闻讯赶来,当场发疯,赤红着眼睛让明媚起来,他一把拽过小易澜,神色狠得像要吃人,问道:“你做了什么?!”
小易澜不答,轻轻笑了笑。
这个笑令楚常戚理智全无,小易澜被摔扔到墙上,当场就没了声音。
直到如今,楚易澜也不后悔。
明媚当时多熬一秒,都是煎熬,医生告诉楚常戚,她的生命会终结于盛夏之后。
还有一个多月,这是楚易澜偷听到后的第一感觉,她的母亲还要受折磨至少一个月。
算了,楚易澜心想,以后的路,他来走。
“妈妈……”楚易澜身体前倾,额头轻轻抵在墓碑上,如同小时候母亲轻柔地抵着他一样。
而沈连上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沈连深深吸了口气。
察觉到轻微的动静,楚易澜猛地转头看来,他一只手扣在墓碑顶上,用力到骨节发白,眼中的凶狠尚未褪去,衬得深刻的眉眼锋芒毕露。
而落入沈连眼中,就是脆弱之余,又张牙舞爪保护自己的小兽。
“易澜,是我。”沈连轻声。
楚易澜身上飓风般狠厉的气息骤然熄灭。
“沈连?”楚易澜眨眨眼。
沈连是怎么办到的?每当他需要,不管是酒宴还是这里,总能第一时间赶到。
“想伯母跟外公了?”沈连缓步上前,生怕惊到什么似的,他扶着楚易澜站起身,又躬身给他拍打着膝盖上的尘土,状似不在意:“都聊了什么?”
聊怎么把楚常戚拆了活吃,楚易澜心想,但话到了嘴边,心里突然绽放开一朵小小嫩嫩的花,告诉他不能这样说。
“聊一些往事。”楚易澜接道:“跟妈妈还有外公生活的那几年,很快乐。”
沈连终于忍不住了,轻嘶一声后揽住楚易澜的后脖颈,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窝处,哄孩子似的:“不怕了,以后都有我在。”
沈连但凡能看到楚易澜的表情,就会发现男人的神色从复杂变得忐忑,最后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心安理得含笑抱紧沈连:“你的承诺,我总是百听不厌。”
沈连:“以后我当情话,天天说给你听!”
楚易澜侧目,对上明媚张扬漂亮的笑容,他眨了眨眼,像是跟母亲说了最后一句悄悄话。
第164章 看路
沈连祭拜了明媚跟明老爷子,又站了好一会儿,山风呼啸,最后他们牵着手,一步步离开墓园。
杨彬仍等在门口。
他正在玩手机,幽蓝的光落在金丝眼镜的边框上,忽的,杨彬笑了笑,跟着敲字。
孙秉赫这几天跟他任务相同,两人一起办公,上班下班时间都一致,如此一来孙秉赫就懒得开车了,非常自然地蹭到了杨彬家,今晚例外,他需要去见一个合作商,谁知比杨彬迟两个小时到家,连碗热汤都没有。
孙助开始闹脾气:【你饭都不做,外面有什么吸引你的?】
杨彬耐心解释:【楚总来墓园了,我一个小时前才把沈老师送来,现在我跑了,你让他俩步行回去吗?】
孙秉赫秒懂:【算了,你老老实实当司机吧,我点外卖,吃什么?】
杨彬打了句【小龙虾盖面】,然后就听到脚步声接近,他将手机往口袋里一装,抬头一看,果然是楚易澜跟沈连。
杨彬绕去一侧去拉后车门。
他身上的绅士感要比孙秉赫圆润温和很多,好似永远不会生气,不像孙助,给寻常人拉车门都有种“看什么看赶紧上耽误我时间给你鲨了”的气势。
车子启动,杨彬朝后视镜看了眼,他发誓他不是故意的,但沈老师动作太明显了,先是抬手试试楚总脸上的温度,然后又摸到他脖颈的位置,生怕有什么不舒服,末了轻蹭楚总脸颊,凑上前快速亲了亲。
“杨助。”楚易澜沉声:“看路,要开上树了。”
杨彬:“……好的楚总。”
沈连今晚肯定不回剧组了,到家就给楚易澜开小灶,什么拿手做什么,杨彬没留,着急回去了。
做到一半,楚猪咪打着哈欠进来,开始蹭沈连的腿。
“我黑裤子被你蹭的全是毛。”沈连说道。
楚猪咪像是听懂了,转身去外面找楚易澜。
沈连还想问问你小子最近在干嘛,家里不待神出鬼没的。
楚猪咪靠着精湛的撒娇功底,成功从楚易澜这里蹭到了两个罐罐,一大片鸡胸肉冻干,罐罐它炫完了,鸡胸肉则叼着,身材臃肿但脚步轻盈,在楼梯间跳跃几次,似乎去了最上面的天台。
楚易澜微微皱眉,起身朝上看了眼。
这个时候沈连端着饭菜出来,也就没顾得上管。
楚易澜心虚的标志就是话少,但优势在于他本身就话少,所以沈连根本无法察觉,加上“心碎滤镜”,现在楚易澜做什么他都觉得合情合理。
吃完饭洗了澡,沈连就开始用他的“方式”疼爱楚易澜,反正主打一个配合。
楚易澜将沈连抵在浴室门口,明亮的灯光下,蒸腾的水汽中,看到青年眉眼发红,触手所及的地方,都烫得厉害。
楚易澜照单全收,以为沈连是情动所致,他将人折腾得筋疲力竭,亲自照顾着清洗干净,结果后半夜,沈连开始低烧。
“跟这事没关系。”沈连差点儿被楚易澜抱去医院,还是他自己惊醒了,强行按下,说不用去,然后楚易澜又开始自责,猜测是不是沈连这几天太累,被折腾过头了,没办法,沈连只能安慰解释:“你这还不如之前几次猛呢,不折腾,我这两天在剧组横着走,是在墓园吹了冷风,下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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