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漾几乎要放声大笑,笑了一声差点没顺过气来,咳嗽得更加剧烈。
“去把叶太医叫过来!”
李成玉居高临下望着白秋漾,眼里哪还有半分怜惜,他表情狰狞,语气阴冷,“这胎要是没保住,你,你二哥,你父母的墓碑和尸骨,我都会拿去喂野狗。”
说完,他将袖子一挥,似是觉得白秋漾令他反胃恶心一般,头也不回就走了。
叶迟回到宫里后,迫不及待找宋扬八卦了一番。
“真不行了!?”
宋扬抓了一把刚炒出来的瓜子,递了一把给李瑾玉,李瑾玉正在批奏折腾不出手,宋扬又递了一把给叶迟。
虽然在皇上面前不能没规矩,但叶迟知道李瑾玉从没拿规矩框住宋扬,连带着旁人都能宽容几分。
叶迟毫不客气地接过瓜子,虽不敢学宋扬那般盘腿坐着,但也放肆地咔哧咔哧磕起了瓜子。
“那东西以后就跟个摆设一样,郡王爷就和太、太……”另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叶迟忽然意识到宋扬就是太监,赶忙把没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总之,侧妃肚子里是王爷唯一、也是最后的血脉了。”
叶迟忽然凑近宋扬,小声问道,“要不要我去给她下点堕胎药?”
声音太小。
正暗搓搓竖起耳朵偷听他们说话的李瑾玉,也不知是因为他离宋扬太近,还是因为悄悄话听不见,不悦地看了叶迟一眼。
察觉到视线的叶迟立刻坐直了身子,又用朝宋扬眨了眨眼,“要不要?”
宋扬还真思考了一会儿,半晌才摇摇头,“三郡王恐怕此刻都把白秋漾当成宝贝一样看护起来了,应该没那么好下手,并且……我感觉白秋漾应该不想生下这个孩子。”
孩子是她的免死金牌,但生下孩子那一刻,也是她的死期。
第102章 消失
飞扬楼正如火如荼搭建着,在京中也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连带着参与飞扬楼差事的人在京中腰杆子都直了几分,据说出门吃饭都有人抢着买单。
身为工部侍郎的张垚就更不用说了。
他这几日回家时,都能撞见送帖子的人。知道张家不收帖子,次次都是放在门口人就走了。门房为此愁得额头都拧成了川字,都放在门口了,不收怕人说张府瞧不起人,收了又怕人说张垚趁机结交官员。
倒显得里外都为难。
雪越来越厚,张垚忙到深夜踩着雪回家已经足够心烦,回到家后再看那张长长的名单,他都觉得碍眼。
今日更是离奇,名单比往日还长了半截。
张垚不解之时,自家夫人忽然将他拉到府里的库房,神神秘秘地给他看今日有人送来的一样礼物。
那是一株有半个人身高的海棠花,花朵是粉色水晶做的,通体晶莹,在只点了一根蜡烛的库房里也闪闪发着亮光,看起来精致漂亮得不行。
张夫人喜欢得不得了,张垚却急得跳脚,“这、这是谁送的?!”
“是杨家送的……”
张夫人被骂得有一瞬间的心虚,声音轻若蚊呐。
但半晌张夫人又想起其他也在飞扬楼当差的人,就那个负责给飞扬楼送木头的,家里就芝麻大点官位,仗着身上有飞扬楼的差事,日日散值后就钻到酒楼里,不管啥人请啥宴他都去,风光得不不得了。
“我收个海棠花怎么了!啊!?你不许我和别人攀交,我也不敢和人上酒楼,今日见这株海棠实在喜欢就收下了!爷您在这京中如今炙手可热,本来闭门谢客就够让我委屈的,如今我只是收下一株海棠,爷就跟我急眼了,我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张夫人说着就抓着手帕擦拭眼角,也不知道是真的伤心哭了还是做做样子,但张垚素来对夫人的一哭二闹无可奈何,原本的责骂也都只剩下无奈,“妇人啊妇人,愚见!”
但东西到底收下了,退回去也不好看。
东西是杨家送的。
张垚也回想了一下杨家的杨勇,他早先与陈梁交好,后来陈梁独善其身后,杨勇一个不起眼的小官也夹起尾巴做人,许久都没冒过头了。
思及此,他倒觉得这海棠没那么烫手了,他让门房的人将拜帖拿来,展开一看,发现是杨勇家里有一远房亲戚,想去飞扬楼领个苦差历练历练。
张夫人在一旁把请帖看出了花儿,张垚还在犹豫,张夫人只好开口问他,“爷,怎么样?难办不难办?”
张垚道:“近日也确实需要添人手,既然他不求肥差,那倒是不难办。”
老丈人通过杨勇把人塞进飞扬楼里的事传到李成玉耳边时,李成玉正在郡王府的东小院里,他朝着下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人呢!?你们是怎么把人看丢的?”
门口的侍卫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是奴才们无能。”
原本应该是白秋漾住的东小院,如今居然人去楼空。
自从上次李成玉彻底和白秋漾撕破脸后,就加强了东小院的戒备。侍卫是十二个时辰换班的,不仅保护白秋漾的安全,更是防着白秋漾逃跑。
但是今早李成玉听到屋里的丫鬟来报,说白秋漾不见了。
李成玉正在问责当值的侍卫,正准备来把脉看看胎像的叶迟听了一耳朵,急忙顿住了脚步,在东小院外站住,身子往外藏了藏,脑袋却悄悄往屋内凑了凑。
愤怒的李成玉在屋内四处搜寻,终于在床下找到了一个人身宽的洞口,他站在洞口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时候挖的、挖了多久、洞口通往何处,这些,李成玉这个同床人一概不知。
“好、好、好得很!”李成玉咬牙切齿,“给我从这洞口追!”
这事倒是不必叶迟来亲自告诉宋扬,宋扬自己便知道了。
他好不容易偷懒回到福履轩里准备睡个午觉,就被不速之客打扰了清闲。
“你们怎么……”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福履轩内的二人,面上是万分的不解,“不是,常至廷你还活着?好好的?”
面前的常至廷虽比之前消瘦,但四肢健全,一点不像被扔进过毒花丛的样子。与之相反,白秋漾显得狼狈了许多,宋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离开郡王府的,但白秋漾脸上很脏,感觉这一路也费了不少劲,加上她的肚子已微微显怀,看起来倒有几分可怜。
“宋大人,好久不见。”
常至廷朝宋扬抱拳,“京城内处处戒严,不得已藏身在此,一炷香后外面士兵去了别处我们就走。”
他面上尽是愧色与歉意,知道白秋漾之前带人围剿李瑾玉和宋扬,白秋漾的手下也命损皖北,彼此之间恩怨颇深。但他在京内实在没有第二个可以安全藏身之所了,只能冒险来福履轩一试。
福履轩外有不少官兵在巡视,但碍于宋扬如今的身份,他们不敢擅自上门搜查,来这藏身再合适不过,但这也要宋扬肯让他们藏。
白秋漾见宋扬面露不豫,扶着肚子站起来道,“你们不是一直想对付李成玉吗?我帮你们断了他的后,这点恩情换你一炷香的通融,不过分吧?”
虽有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宋扬和白秋漾也是仇人,根本做不了朋友。
不过,宋扬知道自己要是此刻去喊人进来拿下他们,以常至廷的武功肯定立刻跑没影了。
与其这样,不如卖他们一个人情。
宋扬有了主意后,面上还露出了几分笑意。
他让两人去主屋小坐片刻,又让人上两杯茶来,等他们喝上两口热茶,宋扬才问道,“打算逃到哪儿去?”
此刻的收留,让常至廷意识到自己欠了宋扬一个人情。但在面对宋扬问话时,却又不能告诉宋扬想知道的事,让他一脸为难。
白秋漾替常至廷开口道,“告诉你就逃不掉了。”
“不告诉我也逃不掉啊,”宋扬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现在要找你们的人可不少,李成玉也恨极你了吧?”
话音刚落,门房小厮匆匆来报,说宅外有官兵在外面问有没有可疑之人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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