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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他本就没睡好，还容易晕车，脑袋昏昏沉沉的，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有几次被车一震猛地惊醒，赶紧缩起身子坐好，没一会儿又晃着打起瞌睡来。
迷糊间他听到前面的程晟明似乎说了一声“开慢点”，车子更平稳了，像是一个哄睡的摇篮。
苏念不知不觉地往旁边倒去，也不知道自己靠到了哪里，找到支撑点后很快就睡熟了。
……
车厢的安静又升了一度，一股奇怪的氛围弥漫在几人之间。
认真开车的周哥忽然觉得身边漫上来一股冷气，哆嗦了两下，侧眼一看发现自家队长正冷冷地瞪着后视镜，于是也疑惑地瞅了一眼。
只见中间最吸睛的小苏身子歪倒在右边人的肩膀上，睡颜恬静又平和，像是某种柔软的小动物，胸口一起一伏的，看着就特别美好，让人不忍打扰。
被他靠着的人晒得黑黢黢的，也挡不住脸颊浮起来的红晕，整个人像是块烧红的木炭，直挺挺地保持着坐姿。
如同被一只高冷猫咪蹭了一样，就算不动也能从他眼里看出他的受宠若惊和喜出望外。
“啧。”
左边的啧了下舌，右边的却抑不住地嘴角上扬，成功得来一个队友的白眼。
可惜他没能乐多久，程晟明忽然让人停车，走下来打开了后车座右边的门：“你下来。”
“……不了吧程哥，我怎么好意思让你挤后面呢？”
程晟明言简意赅：“快点。”
“……”男人磨磨蹭蹭，左边那个倒是手脚麻利，特别自觉地扶稳了苏念的脑袋，还抬抬下巴催促。
程晟明成功接替了后车座右边的位置，也接上了做苏念靠枕的工作。
只是这活他第一次干，单是努力放松不让肩臂硬梆梆就做得很费劲。
真是怪得很，打一堆丧尸都没这么紧张过。
-
苏念对自己睡着后车内发生的一切不知。
他睡醒后习惯性地把脸往靠着的地方埋一埋，蹭了两下，发现硬硬的一点不像枕头，徒然惊醒。
“不好意……”他忙直起身，对上程晟明的眼睛后声音一滞，“怎、怎么是你啊？”
靠着人睡着就够他惊慌的了，没想到这人还是程晟明，苏念小脸睡出来的红晕散了个干净，往后缩了缩。
程晟明看着他避开的动作，下颌收紧：“到了。”
苏念微怔，后知后觉车里仅剩下他们二人，再扭头往车外面一看，两辆吉普车停在小溪边，其他人已经在扎帐篷和准备午饭。
他不好再偷懒，赶忙下车。
一瞬间，所有人听到动静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看过来。
受到注目礼的苏念心想果然都对他有意见了，羞愧得耳朵发烫，小声说：“不好意思，我来帮忙。”
他走过去看了看，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手。
又不会烧火更不会扎帐篷，他去问要不要帮忙，通通被拒绝。没办法，他主动找到了一个“空岗位”，拿起菜刀切萝卜。
他刚上手，耳边就炸起一声。
“你别动！”
给苏念吓得差点手滑切到了手指，还没回神，手里的菜刀就被人一把夺走了。
长相憨厚的男人竖着眉毛有点凶：“谁让你碰刀的？！”
苏念感觉自己做错事了，两只手揪起衣摆，弱弱道歉：“对不起。”
他仰着脸，咬着下嘴唇，扑扇着一双水汽氤氲的眼睛，满脸写着歉疚和小心。
可能是见他认错态度好，男人面色稍霁：“……你就坐那吧。”
“好的。”
被凶了一顿的苏念不敢再乱帮忙了，乖乖去被指的露营月亮椅上坐着。
就他一个人闲着，虽然知道这也是剧情里的一部分，大家都嫌他笨手笨脚帮倒忙，但是他还是有点如坐针毡，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喝水吗？”
程晟明走过来，手里拎了一瓶矿泉水。
苏念确实也渴了，道着谢伸手去接，见程晟明很贴心地为他扭了瓶盖再递过来，不由眉眼轻弯，再次说：“谢谢。”
程晟明摇摇头，转身去忙活了。
苏念没事干，就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干看着人干活。
一队大男人都力气大，干活特别利索，又分工明确搭配默契，身材又好，看着都赏心悦目。
离苏念最近的人是水系异能，正用着能力清洗沾满丧尸血的武器，被盯得久了似乎也察觉到了，略微转过头，用余光瞥着苏念说：“别看我。”
“对不起，我只是好奇。”苏念觉得可能是自己的目光让人不舒服了，低着头随手捡了根木棍在地上扒拉着玩。
殊不知他一背过身，那些忙得热火朝天的人又纷纷放慢了动作，偷偷瞟着他的一举一动。
“小苏，来吃饭了！”
苏念听到有人喊，小跑步地凑过去。
折叠桌就那么点大，人又多，苏念已经饿了，不好意思去挤，拘谨地站在外边。
程晟明走过来二话不说把碗塞他手里，是一碗鱼肉粥，做得简单，胜在小溪边抓的鱼很新鲜，加了萝卜丝，熬得很香。
苏念被碗底烫了一下差点没端稳，赶紧抓起自己的衣摆垫着，顾不上小肚子露在外面，手忙脚乱地到处找地方放。
其他人都看着他，他也自觉太滑稽，脸都红透了。
是程晟明解救了他，一手把碗拿起来，给他递了两张卫生纸垫着再端。
“谢谢。”苏念说完吹了吹自己被烫红的指尖，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抱歉”，疑惑不解地抬起头。
程晟明没有多解释，往他碗里添了六块午餐肉：“去坐着吃吧。”
苏念点点头，坐回了原来的月亮椅上，端着粥慢慢喝。他观察了一下其他人，发现别的碗里都是三块午餐肉，就他六块，多得冒出了尖。
他又看看靠在车边吃饭的程晟明，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虽然不是很明白刚刚程晟明是在为什么跟他道歉，但是这人是真好啊，还把肉分给他吃。
苏念为了不辜负这人的好意，把超出食量的一碗东西全吃完了。
撑得要命，可是在末日里浪费粮食实在太可耻，他努力地吭哧吭哧把碗底的最后一点扒完。
忽然头顶罩下来一层阴影，一抬头，是周哥。
“小苏吃饱没？我这里剩了一块，给你吧？”
苏念赶紧摇头摆手：“不不不，我吃饱了。”
不远处飘来一句：“别人嫌弃你有口水，你也好意思把剩的给人家。”
语气怪里怪气的，还特地加了一句“周哥~”。
苏念脸色微变，也不敢吭声。
他没有嫌弃周哥的意思，但是以他的人设来说这才合理，被阴阳怪气了也只能忍着这个误会不解释。
“滚一边去。”周哥踢了一块石子过去，扭头对苏念笑着说，“别介意，他们就是嫉妒我被你喊哥了。还有这个烫伤药是给你的，你拿着抹抹两天。”
苏念并不把前面那句安慰当真，浅浅一笑：“周哥你人真好。”
“这有什么，是程哥让我找给你的。”
把东西给完，周哥走开了，又被刚刚那人勾肩搭背地打趣。
“周哥你人真好~”
周哥故作傲娇道：“哼，我人本来就好，特讨人喜欢，你嫉妒也没用。”
……
午饭后稍作休息，一行人收拾东西再次上路。
他们特意走的郊外区域，人流量聚集小，遇到的丧尸也少，一路上省了不少事。
苏念没敢再睡，瞪着眼睛发呆。
半路上周哥打破了安静的氛围：“哎，小苏今晚上睡哪个帐篷啊？也不知道位置够不够，我可以不用睡袋，让给小苏用，反正我糙得狠，睡地上都行……”
话题一起，苏念身边在假寐的两个人也直起身子，竖起耳朵在听，好似都很在意这个问题。
可能是都不想和他分到一个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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