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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自觉没有选择权，任听安排。
周哥在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程晟明插话道：“他跟我睡。”
“跟你睡啊？”周哥嘟哝了一句什么，没听清，“也好……睡车厢宽敞点更舒服。小苏你愿意吗？”
“啊。”苏念一怔，从后视镜里对上程晟明黑沉的眼眸，“嗯，我都可以的。”
第066章 末日菟丝花5
队里程晟明之前一直都是独自睡一辆车, 吉普车的后备箱门一开，再把座位放平，就是一张还算不错的床。
也不是程晟明仗着身份搞特殊, 主要是没人敢跟他一起睡，再者睡车里能更好察觉到夜间的异动，方便守夜。
……
又开了一下午的车，他们找了一处树林附近的空地扎营。
就算没有水源，有水系异能在也不愁煮饭洗澡。
就是异能也才最近一个月陆陆续续有人觉醒，虽然能吃丧尸晶核或是靠练习来提升, 但也都是刚从新手村出来的选手。
队里的水系异能者今天差点被榨干，因为今天队里很多人都吵着说要洗澡，晚一天都不行，他被迫无奈注了一桶又一桶水，最后差点没累倒。
苏念昨晚有在自己公寓里洗过, 闻了闻自己也没闻到什么异味, 所以想着自己分一点点水擦洗一下就好了。
水系异能者却盯着他手里的小脸盆, 沉着脸。
苏念怯怯改口：“要不我今天就不洗了……”
“去拿桶。”水系异能者拧着眉说, “我不至于一点洗澡水都给不了。”
苏念欲言又止, 最后在对方逼迫的目光下点了头：“……好的。”
没想到这人还挺要强。
洗澡的地方是一个临时搭建小帐篷，还有沐浴器, 能用花洒洗澡在这末日的野外已经是相当奢侈了。
苏念一边感叹人类产品的智慧, 一边快速洗。
停水抹沐浴露的时候他听见外面的人在说话。
“你不是三四天才洗一次吗？今天怎么就突然爱干净了。”
“你还说我，你自己不是一样？”
“哼, 我本来就讲卫生好吧。”
“得了吧，你一天天臭烘烘的差点没熏死我！”
“主要是人家香喷喷的, 我哪好意思搁他旁边待啊……”
苏念没听清他们说的是谁，洗完后换上轻薄的衣服从帐篷里走出来, 说话的两人看他一眼，立马就停了。
苏念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表示自己没偷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程晟明蹲在车边磨刀，目光很短暂地在他身上停了一下，又低下头：“自己上去睡。”
苏念没照做，自己左看右看，在车上找到一处能挂衣架的地方，把毛巾挂上去，然后端着装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的盆，凑过去和程晟明说：“程哥，洗衣服。”
他洗澡的时候刻意省了一部分清水，再把洗澡水也接着了，能勉强洗上几件。
初来乍到的他有刻意讨好的意思，指指自己的盆，示意程晟明自己帮他一起洗了。
程晟明转身去拿自己的脏衣服，丢进他盆里，还没等苏念动作，就先一步把盆拿走，一言不发地去洗了。
苏念看着已经在熟练又小心地搓洗布料的程晟明发了会儿呆，回神后赶忙走过去，红着脸解释：“程哥，我是要帮你洗。”
他哪好意思使唤队里的一把手给自己洗衣服啊！怎么可能有那个胆？
他蹲下来，想把自己的衣服抢过来，但是哪比得上程晟明的力气大，都要把衣服扯大了。
“别闹。”程晟明板着脸沉声道，“去睡觉。”
“可是……可是……”苏念眼睁睁看着程晟明面无表情地又搓起他换下的贴身底裤，羞得恨不得一脑袋钻盆里淹死自己。
程晟明：“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这一句的语气更冷了，苏念有点犯怵，但是羞耻心更胜一筹。
他杵着不走，主动拿起一件，退其次道：“我跟你一起洗吧。”
程晟明被他望着，又盯着他手里属于自己的粗糙又宽大的T恤，没再说出拒绝的话。
迟迟不进帐篷睡觉且有意无意觑着这边其他队员不由看呆了。
他们就看着自家队长和新来的小男生头对头蹲在一起，互相洗着彼此的衣服，总共就那么几小件，但是盆又小，两双手不可避免地在浮着泡沫的水之中碰撞到，水花溅起。
平时干什么活都很麻利的队长愣是洗了半小时，把柔软的布料都快搓掉色了，是苏念喊住了他，才终于结束了洗衣服的工作。
两人再一起搭配合作把衣服晾上，画面竟是出奇的和谐。
做完后苏念不用程晟明催，自觉地爬上车，跪到已经铺好的“床”上。
有两个枕头两床薄被，一对枕头挨在一起，花色一样的被子叠成豆腐块规规矩矩地放着，全都是干净的，散发着太阳和洗衣粉的味道。
苏念看看不远处又继续磨刀的程晟明，在两床被子之间纠结好一番，开口喊了一声：“程哥……”
他声音小得跟幼猫似的，但程晟明听觉出奇敏锐，很快转回头看他。
跪坐在床上的苏念一身肌肤在幽微的灯光下白得如沐月光，他很拘谨，两只膝盖紧挨在一起，跪得粉红，缩在车里都把车厢的空间显得大了不少。
“我应该睡哪边啊？”
在旁人眼里，貌美的他很像是初到男友家中，有些紧张及拘束，询问着床位时眼巴巴望着人，一副等人上来哄睡的小男友模样，好似吉普车都变成了温馨又暧昧的卧室。
而且散发出引诱气息的人没有一点自觉。
“程哥？”苏念见程晟明盯着自己又不说话，膝盖互相蹭了蹭，重新把刚刚的问题重问了一遍。
程晟明嗓音微哑：“随便。”
说罢他再次低下头，继续磨刀。
力气很大，听着那刺耳的声音都让人怀疑他能把石头磨碎了。
苏念揉了揉遭受噪音的耳朵，跟从自己的喜好选了一边睡下来，被子展开盖住小肚子，又拍拍枕头睡下试了试。
有点太高了，但是现在也不是他能挑剔的时候。
他刚闭上眼，听到那磨刀的声音停了，其他人窸窸窣窣说话的声音也停下来，各自回帐篷睡觉，四周一片宁静。
苏念本以为自己很难在这种陌生的野外环境下睡着，可能是太累，又或者实力强大的队伍让人很有安全感，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在身后的呼吸声变得绵长又缓慢后，埋头把武器擦了很多遍的程晟明终于收了手。
他照常叮嘱完今日守夜的手下，洗净手上了车。
青年贴在最里处，蜷缩起来朝里睡着，不仅脑袋在枕头外，也没盖好被子，衣服掀上去了一点，露出一截腰。
程晟明视线在他后腰上停滞了良久，起身过去用被子把人遮得严严实实，再扶着人的脖子和脑袋，好好挪到枕头上去。
做完后他满意地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苏念睡的位置用的床品都是他自己惯用的。
这么睡上一夜，想必苏念整个人都会被他的气息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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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睡得这么死这么沉。
醒来时的情况比昨天靠着程晟明的肩膀更吓人，这次他几乎被揽在程晟明怀里坐着，身上还裹着薄毯。
刚睁眼先映入眼帘的是车座背面，再稍微一侧，便是窗外不断倒退犹如电影的景色。
他有点懵，还以为自己身在梦境。
直到前方驾驶位的周哥笑道：“小苏醒了啊？”
苏念脑子当即嗡了一下，直起腰左右看了看。
外面天光大亮，车已经上路，而他坐在车后座最右边，左边就是存在感很强的程晟明。
他和程晟明对视了几秒，感觉到腰上有异样，低头一看，自己腰上搭着一只从后方揽上来的手臂。
“……？”
程晟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臂，拿出一个面包和一盒牛奶，道：“早饭，先将就点，中午再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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