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未雨不想惹人注意,不让江敦送他到摄像头下的位置,大老远自己走回去。
贺京来的消息堆积如山,从正常的文字问候到语音,已经发展到照片和视频了。
中间穿插好几个未接通的电话和视频。
谢未雨先听语音——
“小谢,你还没有回去?”
“和柏文信聊什么?我看他开会去了。”
“江敦和你说什么了?”
“不要信他。”
“到住的地方了。”
“你看看。”
[视频通话][对方已取消]
“小谢在哪里。”
“这里没有其他小鸟。”
[图]
“我先去洗澡。”
“等你。”
[视频]
[图片]
视频缩略图很正常,谢未雨点开,没想到是——
浴缸、裸男、乖巧等待。
第56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谢未雨回到套房就回拨了视频。
几乎是秒接。
手机屏幕那头的人和视频里的造型如出一辙, 谢未雨看了好一会,贺京来还是不说话。
谢未雨问:“怎么不说话?”
贺京来:“等小谢说话。”
人前贺京来不显露疲惫,也只有上这档综艺频繁直播, 才透露几分。
谢未雨才知道饲养人居然真的荣登好几次港市的票选。
他宁愿是区长这样的大选都不想看什么最适合结婚的对象。
哪来的野鸟榜单, 都知道毫无可能性每年还要硬性投票。
刚穿回来的时候,谢未雨无从得知贺京来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网络是最好的补充平台。
虽然没有贺京来的近照, 文字真假混淆, 也算了解。
别人眼里的贺京来冷峻, 高高在上。
媒体深挖不出别的, 一些软件在聊到贺家豪门八卦提到贺京来, 偶尔有人用生意往来开头。
说贺京来真的没有爱好,他几乎不参加私人娱乐型聚会, 是个超级工作狂。
这样的人如果从小在贺家长大,并不违和。
可他玩过乐队,做过队长, 传过绯闻, 当年采访坦荡提起的爱好都和谢未雨有关。
在谢未雨离开后, 唯一算有效的情报就是贺京来参加过一次某商会前辈举办的观鸟。
在年轻的网友看来这和钓鱼一样都是中老年人喜欢的项目。
还有人贴出爷爷扛着相机拍鸟的背影, 问贺京来难道也会这样, 太难想象了。
谢未雨当时生气好久。
久到贺星楼来接他去玫瑰城池, 穿病号服的主唱唱得声嘶力竭, 差点吓坏新任队长。
这段时间谢未雨旁敲侧击好多次,贺京来没有针对观鸟问题提出明确的回答。
这时谢未雨问:“你真的有和别人一起去观鸟吗?”
“什么鸟?不是鸽子吧?”
贺京来半睁着眼,湿发几缕纠缠在额前, 隔着屏幕望着谢未雨,不掩饰眼神湿淋淋的爱意。
“小谢吃醋了?因为那只二十年前的鸽子?”
“什么吃醋!很严肃的。”
谢未雨把手机放到一旁。
他身上自行车的擦伤结痂了, 很痒,他不打算泡澡,带着手机进了淋浴间,“你当时夸那只鸽子颈毛像晚霞。”
鸟的记忆有这么好吗?
贺京来有时候真希望谢未雨记性不要这么好。
他自己都忘了有没有这样的赞美,鉴于谢未雨对同类的刻薄评价,这句话造假的可能性很低。
贺京来:“我没养它。”
谢未雨的手机放在淋浴间里边。
雾蒙蒙的,根本看不见什么,他的声音都带着回音,“你还喂他吃我买的花生米。”
“是你说难吃的花生米。”
贺京来也纳闷自己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甚至还记得是椒盐口味的。
室内的洗漱用品都是贺京来的味道,谢未雨的心情好了一些,哼哼道:“就算我觉得难吃也是我的,不许你给别人吃。”
贺京来:“所以你趁我去前面帮忙,把它抓走送给开锁叔叔了?”
谢未雨:“那不然你就要养着他了。”
“樊哥就喜欢这些毛花花的东西。”
“小鸡要养,小猫也要摸,小狗要玩,小……”
“只和小鸟睡。”
贺京来很自然地接过去,似乎觉得好笑,“受什么刺激了,非要我自己检讨?”
“家里没有小猫小狗小鸡,也没有乌龟和鱼,只有游泳池,但小谢不爱游泳。”
贺京来的房子很空。
高泉来过几次,吐槽还发错的聊天框,发到了老板本人那里。
好在贺京来不介意这种老板家徒四壁的评价。
每次来个新人,高泉都把自己这段新人时期的失误广而告之,以人怎么可能捅这么大篓子,但老板很好落幕。
他也没说错,贺京来的房子在港市深山别墅群,二十四小时安保也难掩凄凉。
地形图看四周荒无人烟,并不便利,距离最近的就是牛首山,还是个公墓。
江敦怪他不祭拜小谢,也有网友用住址论证他深情。
之前贺京来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也没把下属的可怜放在心上。
谢未雨重新出现,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空旷。
“樊哥也恐高,可能上辈子是海里的。”
谢未雨洗澡摇晃,偶尔凑近去看屏幕。
雾气遮掩他的身躯,贺京来问了他几句身体怎么样,也没有提起他们心照不宣的话题。
谢未雨吹完头发趴在床上,不介意自己糟糕的视角。
“不是要做那种事吗?你穿衣服干什么?”
贺京来披着浴袍,分隔两地的人擦头发吹头发都是同步。
一个吹成鸟窝,一个略有包袱,还是不怎么喜欢露。
“樊哥刚才还百万浴缸直拍。”
谢未雨好奇贺京来的房子,也看得出面积大,也很空。
像是金碧辉煌下外壳的废墟,和之前的贺京来一样。
“我下次来住在哪间?”
贺京来介绍的时候谢未雨问。
“你说呢?”
贺京来在的时候打理房子的管理不会出现。
他一天马不停蹄,明天还要带着舒皓回去公馆见付郁晴,又要去医院探望贺英朗。
以前遇事不决直接解决的男人也烦。
喜欢的人在手机那一段嬉皮笑脸,“变成有钱人,还是要睡一张床,那看来谈恋爱没钱有钱都一样啊。”
之前说他们没谈过的是谢未雨,他又提以前。
贺京来的手机放在台面,他取冰又倒酒,睡衣偶尔也因为动作绷出身体的线条。
谢未雨知道睡衣下的身躯是什么样的。
贺京来不喜欢明晃晃的肌肉,他是薄肌型的,也不怎么喜欢江敦狂练后没事和谢未雨显摆的傻样。
贺京来问:“小谢还是喜欢小房间吗?”
谢未雨:“大小我无所谓,和你一起就好了。”
他变成人开始就和贺京来一起生存。
一开始是家里没这个条件。
如果跟谢阿婆住,那边房子更逼仄。
采光也不好,小朋友还要和老人家一个房间,贺京来又把人带了回去。
谢未雨户口本上是谢阿婆的孙子,实际住在贺京来的房间。
虽然他舅舅没领养新孩子,也不介意多一个孩子。
长辈担心父母去世打击太大,怕孩子缓不过来哪天想不开,某种程度,谢未雨也是一只疗愈型小鸟。
让贺京来无暇体会父母去世后漫长的不习惯,脑子挤满我捡的小孩能变成鸟和我到底要怎么才能保护他。
完全没有时间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和肇事司机。
为什么父母的车前往的是郊区,不是去接他放学的那条路。
贺京来的酒柜琳琅满目,谢未雨看什么都新鲜,角落都看了个遍。
喝了一口朗姆酒的男人问:“那长大了为什么还要和我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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