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又有人接着他说的话说了起来,“当时陛下还是信王的时候,我们就跟着陛下四处征战了。为的不就是看中陛下不仅雄韬伟略、英明果敢,还礼贤下士、知人善任。只是如今为了皇后……却……”
“你们还是少说两句,”那唤作衡臣的男子听不下去了,“陛下对皇后情深一片,现在皇后的母族谋反,陛下心中想必比谁都要不好过。”
那唤作博旭的男子还不服气:“那按照你这么说,若是皇后当真参与了谋反一事,陛下也要视而不见?”
衡臣沉声道:“首先,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皇后殿下参与了谋反,再者,现在陛下显然是不愿意听见这种猜测。若是当真有证据能够证明皇后参与了谋反一事,我想陛下一定会有的自己的决断的。”
一群人这才不再多说了,那唤作陵柏的男子便道:“好了,时候不早了,出宫回府也得一个多时辰,还是早些回去吧。”
众人都无异议,到了宫门口,便都散了。
只是此刻宣政殿内,轩辕恪依旧坐在御案之后,动都未曾动一下。
“陛下,”他身边的近身内侍小心翼翼地说道,“时候不早了,陛下还是早些安寝吧?”
轩辕恪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出来:“什么时辰了?”
那内侍低眉顺眼道:“已经快亥时了,您明日还要早朝,若是再不歇下来,只怕就歇息不了几个时辰了。”
轩辕恪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只自顾自问道:“皇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虽然是轩辕恪亲自下令让羽林军包围嘉仪宫,将皇后软禁在嘉仪宫之中。但是能做到轩辕恪近身内侍的,又岂会是一般的奴才?他自然是一直关注着嘉仪宫那边的动向,好随时向轩辕恪回禀。
“启禀陛下,”那内侍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柔顺,“皇后殿下知道羽林军是奉了您的命令而来之后,倒也未曾哭闹,神色非常镇静,只是奴才听说,殿下刚刚听到宋府被查抄的消息的时候,情急之下,吐了一口血出来……”
“他吐了血?”轩辕恪的声调一下就高了起来,“怎么没人来回禀朕?现在可曾有太医去看了?”
那内侍面色未变:“都是奴才不好,未曾及时回禀。只是封宫是陛下的命令,故而现在还没有太医去给皇后殿下诊治。”
“罢了,”轩辕恪叹了一口气,“传朕的旨意,明日就让太医院派个妥当的太医进去给皇后细细诊脉,开个药方。你派个人盯着,明日朕就要知道皇后病情如何。”
那内侍一一应下,轩辕恪又道:“还有,你且盯着些嘉仪宫,并且告诉六局二十四司。纵使皇后如今被软禁,但一应供奉,须得和往日一样,若让朕知道有谁怠慢皇后,朕必当严惩不贷!”
“是,奴才知道了。”
只是宋涧清见到嘉仪宫中奉轩辕恪之命来为他诊治的太医的时候,心中却在冷笑。
如今他的父母亲族,都在大理寺狱中生死不明,派一个太医来,又有何用?
那太医为宋涧清诊脉之后,起身行礼道:“殿下只是一时急怒攻心,血不归经,这才会吐血。还在殿下年轻,身体康健,所以也不曾伤了本里,并无大碍。只是少年吐血,到底是不祥之兆,殿下还需善自珍重,好生保养才是。微臣给殿下开几副活血化瘀的药,殿下按时服用了,也就是了。”
宋涧清知道这位太医也是奉命而来,也不想为难他,只淡淡道:“好,多谢太医。”
那太医退下之后,宋涧清这才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样,狠狠将方才用过的茶盏摔在了地上。
清脆的碎瓷声让宋涧清心中的怒火稍稍发泄了一点出来。
轩辕恪到底是想如何?
将他父母家人都下了诏狱,将他软禁在这嘉仪宫中,却还假惺惺地派太医来给他诊治。笑话,轩辕恪会不知道他现在心急如焚所为何事吗?若是轩辕恪现在肯来见他一面,只怕宋涧清的心病还好得更快些!
这时候他身边的大宫女进了来,看了一眼正在收拾地上碎瓷的小宫女们,只说了一句:“你们都下去吧。”
那几个小宫女应了“是”变退下了。她这才面带忧色对宋涧清道:“殿下,我刚才得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听说从宋府中找到了大量金珠宝物,而装这些金珠宝物的箱子上,都有汉王府的印记……”
“你说什么?”宋涧清眼睛猛地睁大,惊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轩辕恪一脸不悦地看着来回禀的内侍,“皇后已经一日一夜未曾进食进水了?”
来回禀的内侍也是心里打着鼓,他听得轩辕恪这句话,下意识把自己的头低得更低了些:“是,皇后殿下似乎是听说了宋府的消息,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才不进饮食。听说皇后殿下神情恍惚,这几夜夜间也无法成眠,人都瘦了许多。”
“这就是他自己的不是了,”轩辕恪皱着眉道,“身体是他自己的,这样糟蹋,到时候难受的不还是他自己吗?”
说完他想了想,扬声道:“来人,去膳食局传朕的消息,让他们做些皇后素日喜欢的菜式送去嘉仪宫。”
自有人迅速领命去办。
只是这些佳肴美食送到嘉仪宫,宋涧清却只看了看,连箸都未曾动一下。
“我不饿。”他轻轻摇头道。
他身边的大宫女还想再劝,宋涧清却转身进了寝殿。
再出来的时候,他身上只着了素白中衣,一头长发就这样披着,上面不见任何簪饰。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大宫女大惊失色,如今正是寒冬腊月,宋涧清穿得这样单薄,只怕不过多久就会被冻得生病。
宋涧清没有理她,只是一步一步,缓慢又坚定地走出了椒房殿。
大宫女跟在他身后,却见他走出椒房殿,直接就在殿外跪下了。
这一集播出之后,“宋涧清去服除冠请罪”的词条就立刻上了微博热搜,广场上面滚动的留言几乎让人看花了眼。
“我真的觉得轩辕恪好狗啊,太狗了真的。他明明知道涧清现在就是心心念念想要见他一面,他就是想方设法拒绝,就算又是请太医又是送美食,又有什么用?”
“就是啊,涧清到最后都被逼成什么样了,北方寒冬腊月传这么一点在零下十几度的室外跪着,轩辕恪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赶紧把涧清抱进去!”
“所以涧清是打算在殿跪到轩辕恪出现吗?我的涧清怎么这么惨啊真的哭死我了!”
“如果不是轩辕恪不愿意见涧清,他也不用出此下策吧。一个皇后,去服除冠跪在自己宫门口请罪,已经是很大的羞辱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想容哥了,所以早点回来。”
“可以说吗?轩辕恪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刚刚登基的时候涧清就说过自己的意愿,说自己不愿意留在皇宫,恳求轩辕恪放他出宫,但是轩辕恪软磨硬泡,各种诱哄,真的是因为他爱涧清吗?不过是想满足他自己的私欲而已吧。真正的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应该以他的喜乐为喜乐,以他的悲苦为悲苦吗?更何况轩辕恪明明很清楚,崔太后一路扶持他上位,五姓七宗和关陇贵族都为他的帝位立下了汗马功劳,结果他却让出身关陇贵族的信王妃屈居贵妃之位,坚持立涧清为皇后,看上去是对涧清痴情无比,但是崔太后又怎么能不对涧清不满?轩辕恪是皇帝,是崔太后的嫡长子,崔太后不想也不能对付他,所以只能想方设法除去涧清了。其实可以说,涧清这一生的悲剧,前半生可能是因为‘天生凤命’的谶语,后半生完全就是因为轩辕恪了。”
“楼上好会说,真的把我心中的感觉说出来了。虽然很多人一直说帝后好甜好甜但我真的磕不到。可能我觉得爱情里第一要义是尊重对方的意愿吧。强行把自己的意志贯彻在自己爱的人身上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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