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容翙的戏份,自然也不轻松。
“好,容翙你先准备一下,我这边和副导演再沟通一下细节。”屈舒鹤一边和负责拍摄午门献俘的B组副导演打电话,一边对容翙解释。容翙便在一边和郑临观对台词。
好不容易等他电话打完,屈舒鹤这才道:“好了,各部门准备哈。”
“1,2,3Actian!”
宋府,宋涧清在许久之后,又接到了宋皇后传召他的旨意。
“怎么回事?皇后娘娘不是在静养吗?如何又能传召我入宫?”宋涧清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的侍女回道:“公子,虽说是皇后娘娘的旨意,但是来的却是东宫之中的内侍,想来是太子想要见您,但是为了避嫌,这才说是皇后娘娘传召您吧。”
宋涧清不由得沉思起来。
自从那次宋皇后设计陷害他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听说宋皇后在宫中闭门静养,崔贵妃在宫中独揽大权。连后宫嫔妃都只能在大节庆时由崔贵妃领着朝见皇后,但实际上也是对着皇后宝座行个礼而已,根本见不到到宋皇后的人。连宋家人都只能逢年过节进宫探望一次。宋皇后几乎就等于被幽闭在了自己的宫中。
自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宋涧清心中大定,觉得轩辕恪虽然说了自己会受委屈,可是说到底,自己也并没有受委屈。而咸锡帝自然是知道了宋皇后母子的所作所为,自己之后……应该不会受那该死的谶语的影响了吧?
之后的几年,乃是宋涧清觉得,他人生中活得最快活的时候。
不用担心自己的命运被一句莫名其妙的谶语所掌控,而自己身边,又有知他懂他爱护他疼惜他的人……
宋涧清一直觉得,这样的时光,会一直继续下去。
“公子,太子殿下派来的内侍可是说了,若是见不到你的人,便会亲自去请夫人来劝公子了。”侍女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宋涧清反而镇定了下来。
宫中有人来传旨,那必定会惊动宋平章和莘氏,此刻说不定莘氏已经往他这边来了。
“给我换衣服吧,”宋涧清深吸一口气,吩咐侍女道。
他猜得没错,刚换了衣服,莘氏就进来了。
“娘,”宋涧清给莘氏行礼,莘氏忙道,“我儿,快起来。”
见宋涧清已经换了衣裳,莘氏便道:“太子的内侍还在外面候着,娘有几句话,还须得嘱咐你。”
宋涧清垂首,并不看她:“娘请说。”
知子莫如母,宋涧清的心思,莘氏又如何不清楚?只是一边关乎家族安危,一边又是自己心爱的幼子的百般不愿,夹杂在这中间,莘氏这几年人都老了许多。
“清儿……娘知道,你对太子无意,可是清儿,如今独孤氏在朝中风头无两,太子本就式微,如今更是被信王一党打压得抬不起头,若是你再不愿意……”
宋涧清抬起头来,冷声道:“太子式微,又关我何事?太子不想着如何勤勉于国事,却一心想用一个坤泽来保全他的太子之位,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关你何事?就凭是皇后娘娘给宋家带来这泼天的富贵,就凭只有太子继位,我们宋家这富贵才能长长久久流传下去!”
宋平章从门外走进来,显然在外面已经都听到了。
若是对着莘氏,宋涧清还有几分不忍,而对着宋平章,宋涧清说起话来是毫无顾忌。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更何况父亲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宋家从来不是靠外戚起家!乃是父亲你的曾祖自科举入仕,数十载为官,才有了宋氏如今的声望!若是先祖知道家中如今有人要用子孙献媚于皇室,不知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你!”宋平章气急了,甩手就给宋涧清一巴掌。
宋涧清捂着脸,一言不发,宋平章还想骂他,却听见莘氏的侍女惊呼道:“夫人?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宋平章和宋涧清都回头看去,却发现莘氏脸色发紫,捂着胸口倒下了。
“娘!”宋涧清慌忙地扑过去,“快去喊大夫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莘氏靠在他怀里,吃力地抓住了他的手:“娘……娘没事,你快……别让太子久等了,就算……就算……娘求你了好不好?”
“娘!”宋涧清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只是莘氏坚持道:“你若不去,娘……娘便不会看大夫……算……算娘求你了,好不好?”
宋涧清深吸一口气,道:“好,娘,我答应你,我现在就去。等大夫来了,你让他们好好给你看看。”
莘氏见宋涧清答应了,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休息。
马车之上,宋涧清想着莘氏的病,一直有些心神不宁,连什么时候到的皇宫,也未曾注意。
而下马车进了宫城,宋涧清却觉得有些奇怪,这分明不是去太子宫中的路。
他一下便揪心了起来,自从上次被宋皇后诱骗治以后,他实在对他们母子没有半分信任。
而那内侍听了他的疑问,便笑着道:“宋公子不必担心,太子殿下在泓犀阁听戏,正在等着您呢。”
宋涧清听了这回答,更是满腹疑惑。
听戏?这个时候了,太子还有心思听戏?
只是到了泓犀阁内,果然见台上生旦净丑齐整,丝竹管弦齐备,而台下却只坐了轩辕怀一人。他似乎正听得入神,连宋涧清进去也没有发现。
“清见过殿下。”宋涧清对他行礼,心里却实在不明白轩辕怀唱的这又是哪出。
“你来了,”轩辕怀态度也很随意,“今日孤忽然想听这一出《墙头马上》,只是一个人听着实在无趣,所以便让人将你给喊来了。”
宋涧清没有时间,也不想和他兜圈子,便直接道:“殿下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听曲儿吗?”
轩辕怀却像是当真悠闲无比一样:“孤为何没有心思听?”
“陛下新封的定国公,乃是独孤氏这一代国公的次子,是崔贵妃嫡亲表兄。独孤氏子孙多在西北军中效力,他又手握兵权,我要是太子殿下,只怕现在连觉都睡不好了。”
宋涧清直言不讳,而轩辕怀听了,却只是付之一笑。
“你怎么会知道孤会因为这些睡不安枕?他独孤宪手握兵权又如何?他敢造反吗?”
这个话题,宋涧清自然是不敢回话的,轩辕怀接着道:“他再权势滔天,也不过是父皇的臣子,而有父皇在一天,我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他向前俯身,眼睛直直看着宋涧清:“你是不是觉得,独孤宪立了这样的不世之功,父皇必定会更加看重轩辕恪,我这个太子,地位岌岌可危对不对?”
宋涧清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轩辕怀却笑了起来,眼底有隐藏的畅快。
“我以前只觉得你烈性难驯,如今才知道,你当真是天真至极。”
“没错,独孤宪征高昌,的确是让父皇留下了千古之名。但是你若觉得一个在大战中大胜归来,在军中声誉极高的将军,父皇还会信任他,任用他吗?更何况他还和崔贵妃有血缘至亲,和一个成年皇子有亲戚之谊。孤今日就告诉你,等独孤宪举家前来京城之日,便是轩辕恪就藩之日。”
“什么!”宋涧清听到这里,大惊失色。
轩辕怀似乎很享受他的这个表情:“孤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身后除了宋家,再无倚靠。所以孤才是父皇制衡那些勋贵大臣最好的人选。只要他们还在一天,孤便不会倒。而且为了让孤这个看上去不堪大用的太子为人所敬服,父皇一定会将你这个‘天生凤命’的坤泽嫁入东宫。你是逃不掉的,还不如想想,如何讨孤的欢心要紧。”
宋涧清只觉得浑身都凉透了,根本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宋涧清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只怕会立时瘫倒在地。
第二十六章 “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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