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翙没有拒绝,接过去吹凉,然后低头喝了起来,谁知道才喝了两口,他就放下碗,弯下腰控制不住地吐了起来。
“容翙!”温珩臻大惊失色,他没想到不过是一碗什么都没有放的清鸡汤,都会让容翙吐成这个样子。
容翙吐得实在是厉害,不仅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吐了出来,吐到后来已经没什么可吐了,却还在不停地呕出胃酸来。
温珩臻在他身边看着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心如刀割”。
第四十五章 “你要去哪儿?”
小柏让酒店的清洁人员过来打扫,温珩臻怕容翙闻着那味道不舒服,便让他先去卧室躺着休息。
他又倒了温水让让容翙漱口,满脸自责:“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让你喝那碗鸡汤,你也不至于吐成这个样子。”
容翙面色白得像纸,显然还没恢复过来。
“没事,”他低声道,“之前那一次,我也是过了很久才恢复过来,这和你没关系。”
温珩臻看着他虚弱成这样,只觉得心痛难忍,可是又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让小柏去买新鲜的豆浆,你热热地喝下去,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考虑到容翙喝清鸡汤都会吐成这个样子,他实在是不敢让他喝牛奶。
今天折腾了这么久,容翙也是实在没有精力了,点了点头,就闭上了眼睛。
等小柏端了豆浆进来,他哄着容翙喝完,然后对小柏低声道:“现在容哥这个状态,你还是和他的营养师说一下吧,让营养师好好安排一下食谱,尽量让容哥就算是吃素也能满足身体所需。拍戏本来就很累,要是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迟早会累垮的。”
小柏连连点头,立刻就去给容翙的营养师打电话去了。
温珩臻看着容翙睡熟了,将卧室内的空调调到睡眠模式,正要起身离开,没想到容翙立刻就醒了。
他牢牢地抓住了温珩臻的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你要去哪儿?”
温珩臻看着他,心中一痛。
面上却没有显露分毫,他坐下来,想了想躺在容翙身边,将他揽在自己怀里。
“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他刚刚其实是想去给盛夏里打个电话,问一问薛覆的事情。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容翙好好休息,别的都先放一放吧。
片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涉及到容翙,屈舒鹤本来是想要容翙好好休息几天,但是容翙却拒绝了。
“屈导,我没事,不用因为我耽误整个剧组的进度。”容翙站在屈舒鹤面前,神情从容,面对周围各种含义不明的眼神,也是视若无物,淡定自容。
屈舒鹤欲言又止,他自然也知道,这件事实在来得蹊跷。事后他还担心网上舆论会很难处理,谁知道这样耸人听闻自带流量的恶性事件,根本没有人爆到网上去!
或者说,已经有人爆料过了,可是却都被人无声无息地处理了。
至于轻而易举将这类性质恶劣又引人注目的事件在互联网上抹去的人是谁,屈舒鹤却没有任何头绪。
他收敛心绪,对容翙道:“也好,自己一个人呆着容易胡思乱想。你看看通告单,我们就按照原来的计划来拍吧。正好珩臻也提前回来,也可以拍摄你们的部分了。”
容翙没有意见,然后笑着看向周围的工作人员:“我已经让小柏去订冰淇淋蛋糕了,昨天因为我,大家都受惊了。今天的冰淇淋蛋糕和奶茶就给大家压惊好了。”
听到他的话,大家都欢呼起来,一时间气氛也好了不少。
容翙便笑着去化妆做造型了,等做好之后,便和其他演员一起对台词。
好在林秋荻还有于也都没有多问什么,于也还嚷嚷着让小柏给他多订一个口味的冰淇淋蛋糕。说实话,容翙着实放松了很多。
他实在不愿意被人追着问昨天的事情了,哪怕问他的人都是出于好意,他也不想再回忆昨天噩梦一样的经历了。
“好,大家准备一下啊,等会儿对完台词我们就开始拍摄。”屈舒鹤拿着喇叭对着一众演员嘱咐。
温珩臻坐在容翙对面,有些担心地问道:“容哥,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容翙拿着剧本,示意温珩臻专心一点,“该你的台词了。”
“好,各部门准备,1,2,3,Action!”
宋涧清被关在这偏僻宫室中,不说不知世事,却也差不多了,那小内侍虽然来看过他几次,但要问他外面的事情如何,他也是一句都不肯多说。
一天夜里,宋涧清正在沉睡,忽然听得京城内道观寺庙钟声齐鸣,悠远雄浑的钟声响彻夜空,声声不息。
咸锡帝驾崩了。
宋涧清并没有太意外,咸锡帝本就已经中毒,能活几天本来就是未知数,何况太子虽然已经不成了,但是咸锡帝若还活着,轩辕恪又如何能顺利继位?
又过了两日,那位小内侍终于来了。
“宋公子,陛下传召于你,请吧。”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捧着衣物梳篦之物的侍女,显然是要为他梳妆打扮的。
宋涧清有些恍惚,片刻后才明白过来,他说的“陛下”,指的是轩辕恪。
他站起身,对那小内侍道:“好,待我梳洗之后,再和你去觐见陛下。”
小内侍便道:“好,宋公子便快些吧。”
宋涧清偏头看了他一眼,连他都叫自己“宋公子”了,轩辕恪的心思还真是昭然若揭啊。
宋涧清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对那小内侍道:“走吧。”
穿过重重宫宇,他们终于到了大启一朝历代帝王所居的衍庆宫前,小内侍上前通报,而宋涧清用眼角余光打量,见宫门内外,到处都是披甲执锐的禁宫侍卫,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肃杀之气。
那小内侍又走到他面前,跟着他来的还有一中年内侍,面白无须,含着笑对他道:“这位便是宋公子吧,陛下已经在殿内等候你多时了。”
宋涧清颔首,跟着他走了进去。
衍庆宫经过几代帝王精心修建,当真是美轮美奂,处处皆是雕栏玉砌,如同桂殿兰宫一般。纵使宋涧清如今满腹心事,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到了殿中,那内侍恭敬上前俯身行礼道:“陛下,宋公子到了。”
宋涧清却没有低头。
他怔怔地看着殿上的轩辕恪,一时只觉得恍如隔世。
三年不见,轩辕恪早已经不是他印象中那个矜贵自持的信王,如今的轩辕恪满身杀伐之气,眉目间是身为人主不可错认的肃然,一时间倒让宋涧清不敢相认了。
而轩辕恪听到内侍的回禀,却是立刻欣喜地看了过来——
“涧清!”轩辕恪几步走到他面前,毫不犹豫地张开手,将他抱在了怀里。
宋涧清下意识想要挣扎,却被轩辕恪抱得更紧了。
“别动,”呼吸之间,轩辕恪呼出的热气都喷在宋涧清的脸颊上,“让朕好好抱抱你。”
不知怎的,听到轩辕恪这句话,宋涧清只觉得心口发酸。
那带宋涧清进来的内侍自然是很有眼色地示意其他的宫人们离开了,殿内如今便只剩下了轩辕恪和宋涧清两个人。
宋涧清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回抱住轩辕恪,可是他的手却停顿在半空,无论如何都不能下定决心抱住轩辕恪。
“陛下,”宋涧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这样只怕于礼不合。”
轩辕恪这才放开了他,只是看向他的眼神依然像是融化了的窝丝糖,甜腻得黏人。
“朕在藩地三年,最开始几乎日日夜夜都会梦到你,”轩辕恪叹息着,手留恋地抚摸着他的脸,“好不容易真能见着了,现在依然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宋涧清听了他这话,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好退后一步,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大礼:“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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