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无懈可击(55)
殷送伤好离开后,身为会计的游薇收到了风行公司的offer,这个公司是殷家名义下的白企业之一,游薇很快查到风行公司的财务漏洞,殷送欣赏游薇的能力,再加上感情作祟,他开始追对方。
两人很快在一起,但好景不长,殷家本身与黑道牵扯不清,殷送惯用的许多手段让游薇无法接受,游薇想要离开,最终却被殷送囚禁,虐身虐心。
而吴谢当前扮演的角色,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负责给殷送和女主疗伤的家庭医生,肩负着男女主之间沟通桥梁的重任,持续送助攻——尽管吴谢本身并不想送这个助攻。
不过现在的情况,并不在于他想不想送,而在于……距离这段剧情开始,还有将近十年时间。
以及,治疗殷送这种是似而非的重要事件,原文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
“宿主,现在怎么办?”系统担忧地发出询问。
“我还想问你。”找了个借口躲进卫生间洗手的男人看着掌中血迹从红到黄,终至消亡,“病毒清除花了一个世界都没做好,不仅打草惊蛇,还让它逃了,你恐怕是个假系统。”
“隐形病毒的藏匿性极强,我们怀疑它已经在世界中实体化,以达到躲避检测的目的,而且这次的病毒与以往不同……”系统说,“它可能拥有自成一体的思想与运算方式,像高级AI一样。”
“像你一样。”
吴谢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像最深的黑夜。
系统感觉到一股寒意从传导器中渗入,但很快,这种令人不舒服的体验就融化在男人忽然绽开的笑容里。
“开玩笑的。”他伸手将短短的额前发拨好,露出用医用胶带贴好的纱带块,“黑道医生看来也不那么好当。”
门打开的声音引起男人侧目,光滑镜面诚实倒映出另一个人的存在。
橘色灯光令深灰眼瞳折射出将近白水的银光,两个男人在对视间,已经有硝烟无声无息地蔓延出去,直到哗哗流水停住,额角带伤的那位率先别开视线,面无表情地抽了擦手纸,仔仔细细地抹净指间水珠,不再看对方。
“吴医生。”
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哒哒声非常好听,殷白从容走到这人旁边,抬手欲碰,状似关心地询问道:
“柴林下手总是这么没轻没重,额头还痛吗?”
“还好。”
拨开对方的手,吴谢不动声色用揉成一团的纸擦了把刚才触碰到的地方,他不想在此地久留,殷白这人不是好相与的对象,现在他对世界背景还不是很了解,如果有什么地方露馅就糟糕了。
“大哥把阿送交给你了?”
将废纸丢进水池台旁的垃圾桶内,医生正欲离开,却被对方不紧不慢的问话留住脚步,拇指微小地抚过袖边纽扣,医生并未转身,只纠正道:
“是先生。”
“好,先生。”殷白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从善如流,“先生还是像往常一样信任你,不过阿送的情况比较复杂,想要治好他,你可要多费心。”
“只要是先生的嘱咐,我都会尽心尽力。”医生总算回过头来,眼瞳清澈得像浸过水一样,“多谢白少提点。”
“吴医生办事向来让人放心。”西装革履的男人弯唇一笑,杏眼眯起,“阿送毕竟是我找回来的,了解得也更多,吴医生有任何想要知道的事,都可以来找我——我的电话,你应该有保存,对吗?”
“如果有需要,当然希望白少能不吝赐教。”露出个敷衍的微笑,医生不甚走心地说,“先生那里还离不开我,先失陪了。”
“好。”男人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冷淡,依旧态度热情,“我会在家里,等吴医生电话的。”
吴谢颇为不舒服地抿唇,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勉强回应以后,各怀心思的两人就此分开。
门隙合上时,先前还笑得和善的男人慢慢收起脸上微笑,低头洗手,哗哗流水声里,他伸手在方才吴谢丢过洗手纸的垃圾桶中翻找一阵,最后将那团揉皱的拭手纸取出,面无表情地将其摊开,平静地用这张又湿又破的纸擦掉自己手上的水。
最后把它叠好,整整齐齐地放进了西装口袋中。
他看着镜面里倒映的自己,闭眼遮下眼眸内闪动的蓝色流光。
几秒以后,他睁眼露出程式化微笑。
……
吴谢感觉殷白对他态度诡异。
在原文描述中,殷白是上一任家主捡回来的养子,虽然殷家上下都对他恭敬有加,但他毕竟没有这里的继承权,等家主亡故后,他的“大哥”殷早坐上了现在的位置,可惜殷早体弱,又不近女色,因此没有后代,故而家中琐事大多由殷白打理。
到如今,殷白已不是当年那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他表面虽然不显露,但手下掌控的势力完全能与殷早分庭抗礼,之所以不撕破脸皮,大概是因为……他想名正言顺地坐上家主之位。
结果没想到,殷早居然在这样的关头领回一个拥有血缘关系的半大小子,唾手可得的位置眼看就要失之交臂,殷白的心情可想而知。
后来发生了什么无从得知,文中提了几笔,但并不详细,十年后的殷白与原主相处也颇为微妙,这两人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彼此交集却几乎看不到,只有在殷白打算对殷送出手时,作为好助攻的原主才会刻意堵在走廊,或跑去书房对殷白说两句玄妙的话,大致是在警告或劝说对方不要忘记殷家的恩情。
殷白作为反派自然是充耳不闻,但他当面倒也不会敷衍对方,反而会好声好气地跟原主解释一通,等把原主说满意了,又暗中继续自己的计划。
这相处模式非常微妙,就像殷白与原主有着某种实际存在但不为人知的情感关系一样。
“吴医生,吴医生?”
被人唤醒了神,吴谢恍然抬头,就看见之前举枪托砸破他额头的柴林正站在他面前,一脸诚恳地向他鞠躬:
“对不起,先前是我冲动了,我实在是挂念先生安危,情急之下用错方法,先生已经说过我了,对不起吴医生,你的医药费我都包了,还请您看在我为先生的份上,原谅我这一回。”
吴谢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殷早门口,里面隐约传来男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先生既然都说过了,我还能说什么?”医生依旧态度疏离,“希望下次柴先生别拿我的脑袋当墙板使,要真忍不住,还请您拿枪崩了自己,别祸害别人。”
“是,是。”柴林此刻像变了个人,唯唯诺诺完全没有之前的气势,“我记住了,先生这边……劳烦吴医生。”
“放心。”
男人跨进卧室,声线清冷:
“就算你不出来道歉,我也绝不会马虎。”
part.60
吴谢出身于书香门第,父辈两代教书人,爷爷是建筑学教授,父亲是生物学博士,他耳濡目染,加上家教甚严,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更耐得住寂寞,性格也格外沉静。
后来双亲因车祸遇难,他便在爷爷家住下,或许是带着他父亲的那份愧疚,爷爷变得严格许多,无论是练字、下棋,或是茶艺,他都须练到最好,书架上的所有书籍,他皆被逼着翻阅过——旁人能看到的,是早熟且稳重的吴同学。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枯燥时光里沉淀下来的浓烈情感,犹如无法排遣出去的毒素,慢慢蚕食掉他内心深处的野望。
唯有咀嚼爷爷保存的茶叶梗能让他获得短暂的宁静。
带着苦涩香味的名贵毛尖,比泡淡的茶水更能流进他心底,抚平干枯龟裂的黄土地,渗入四海百川之中。
迷恋烟草,也是如此。
这是,关于这个世界的,“吴谢”的故事。
合上眼前光屏,男人望了眼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空,伸手探过面前人已经褪烧的额,缓慢地坐回梨花木椅中。
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
明明是原主的经历,却意外与他重合甚多,除却当年选专业的分歧,之前发生的事情几乎一模一样。
爷爷希望他能秉承父亲遗志,至少做个医生什么的,他其实不愿意,难得叛逆一回选择金融系,气得爷爷捶胸顿足,好在等他做出成绩以后,爷爷虽然时常表现出不高兴的态度,倒也没再强求。
只是临走之前,紧紧拉着他的手,似乎想劝些什么,最后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而这个世界的吴谢,因为爷爷的一次画品收藏合约产生纠纷,对方设计要清缴吴家全部画藏,当时的“吴谢”正跟着中医师父行医,机缘巧合下认识了殷早。
走投无路的“吴谢”死马当活马医,索性找机会把这件事告诉了对方,希望他能出手相助,出人意料的是,因疾病缠身所以看上去格外清心寡欲的殷早,不仅没有坐视不理,反而还费了番功夫护住吴家,顺带教训了对方,以绝后患。
就处理整体事态的紧急和恶劣程度来看,殷早对吴家可以说是恩重如山。
画藏事了,为报答救命恩人,经历这次变故的“吴谢”没有再皮,终于如爷爷所愿进入医疗行业。
时至今日,他不仅是殷家的家庭医生,更成为殷早形影不离的亲信,黑白两道都知道,他是殷家有名“病秧子”随身携带的续命“药罐”,看在这样的份上,但凡他出门做事,各方总会多给几分薄面。
如果当初他没有选择金融专业,当个医生,似乎也没他想象中那么糟糕。
经历过第二个世界以后,吴谢很清楚,自己在医学上是有天赋的,虽然好像也不该叫天赋,应该算是他人生前十几年打下的功底。
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碰股票与期货的原因,他已经有些记不清关于金融行业的知识,反倒是在这些世界里学过的医术理论,在多次实践中不断增长、进步、升华,到现在……已经变得如本能般熟练。
“吴医生。”
小心翼翼的轻唤从背后传来,吴谢扭头就看见推着餐车的柴林。
对方望向殷早的眼神掺着真实的担忧,吴谢顿时明白了为何殷早在处理柴林时,总是高拿轻放的原因——局势晦暗不明,有这么一个愿意共渡枪林弹雨的人,总比没有要好。
“先生的烧已经退了,这几天给他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海鲜和酒精不要碰,尝瘾也不行。”医生指了指摆在博古架上的细长烟杆,“烟草都收起来,千万不能沾。”
“好好。”柴林频频点头,“我都记下了。”
视线不经意越过男人的肩膀,医生余光瞥见虚掩在门后的影子,淡色嘴唇微闭,他只假装没看到,当下又嘱咐几点,把药样样开好,这才提起医箱准备离开,柴林要送,却被拒绝。
“守了一个晚上,我也累了。”医生说,“这几天先生病情常有反复,我先住下,等情况稳定就回去,你不用送,我走几步就到。”
他在殷家有单独的房间,这是殷早很久之前安排的,只要他想,随时都能住进去——说实话,殷早在物质方面对他相当纵容,就连跟柴林当面产生冲突,也会优先维护他的面子……不怪原来的“吴谢”为了报恩选择医学专业,在殷家一做就是十几年的家庭医生。
柴林显然已经习惯对方这样不客气的态度,仍然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似乎只要不牵扯到殷早的安危,对他怎么样都可以。
殷勤推开虚掩的门,柴林还欲了解更多病情,却见吴谢脚步顿住,不由顺着对方视线看去——仰头细看水晶大吊灯的少年似有所觉地回过头来,他五官精致,面容苍白,眼瞳是随了殷早的琥珀色,很淡,淡得几乎要融进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