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开车贼六[快穿](30)
季凌正看得有意思,那守卫竟就着盖油布的机会,把一根细铁丝塞进了他手里。
穿书就穿书,做什么搞我2
当天晚上,风雪暂时停了,新月黯淡,星光也看不到,不点灯就到处都是墨一样漆黑。禁卫军们住在靖县城中驿站里,其他人都去休息了,只派了两个人在廊下守着囚车。
季凌吃了一碗混着冰渣子的稀粥和一个冻得硬邦邦咯牙的馒头,很有点怀念压缩饼干的味道。那东西也硬的咯牙,但是好歹高蛋白,营养,不像这古代的馒头,只能提供一点碳水化合物。
不过这冰渣子粥在寒夜里倒很是醒神,算时间应该是十二点多了,他还清醒得很。他细心分辨着驿站内外的动静,要是他没猜错,之前城门的两名守卫应该是骆琰的亲卫假扮的,给他塞根细铁丝无非是给他开锁用,他们说不定很快就回来劫囚车。
果然,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墙外传来脚步声,有人翻墙进了驿站,很快,看守囚车的两名禁卫军就被打晕在地。
工具给了肯定是不能浪费的,要说开锁,季凌确实是练过的。现代高级门锁他都能用一根铁丝捅开,更何况古代这种“玩具锁”。这枷锁重就算了,还一动就想,他早就带烦了。当时啃完馒头就三两下捅开了,现在只是虚扣着做个样子。
不过他没有急着出声,毕竟城门守卫的身份只是他的猜测,还是稳一点好。主要是不知道古代是不是真的有武侠片那种神功,也不知道他穿到骆琰身上有没有“自动”学会骆琰的武功。要是跳出去结果人是来杀他的,然后他又打不过,万一是现代格斗对上降龙十八掌,那就尴尬了。
谁知道书里写的那些什么掌法、枪法是什么水准。
来人没让他久等,油布很快被掀开,来的果然是那两名城门守卫。
高个些的那名守卫急忙打开了囚车的门锁,单膝跪地便低声说:“末将营救来迟,让少帅受苦了。我们还带了一队兄弟,已将驿站团团围住,还请少帅示下。” 他神色焦急,不像装出来的。
一看季凌手上的枷锁都还锁着,夜色里也看不清楚,稍矮的那名假守卫还以为季凌不愿意走,立刻就急了,扑上来抓着囚车围栏就一通晃:“严将军说您自缚上京我们还不信,您难道真的是要送上门被皇帝老儿欺负吗?”
“噢?那你们觉得我应该怎么做?”面对他们激动的情绪,季凌意有所指的问道,顺手把两人扶了起来,古代人这动不动就跪的做派实在让人不习惯。
“反正不能任由那皇帝老儿诬陷。过去就是,我们在晋州拼死拼活,他们不是粮草跟不上就是隔三差五派什么监军来捣乱,现在更是污蔑将军通敌。您要是通敌,咱们晋州军早杀进京城了!”说到这,矮个子声音一顿,仰头看向端坐在囚车内的季凌,眨了眨眼,半晌才接上话,“对,就应该这样。大不了反了,我们跟着您杀进京去。”
放到皇权社会这话绝对是大逆不道,但季凌接受的是九年制义务教育,反封建才是正常的。他一点都不觉得这话错了,还借此机会把人对上了。按照书中的描写,这两人应该就是骆琰离营时被他派出去在外巡守的两名亲卫。高个子卓骏,性格沉稳持重。矮个子侯双,性格跳脱人机灵,脑子转的快。这两个人都对骆琰忠心耿耿。
季凌想到书中剧情,按照时间来算,骆琰那位唯一的亲人骆琬已经去了宫门口长跪,她请求面圣陈情却被下狱,这时候已经牢里被穿书人偷偷毒死了。
这一招确实是狠辣又有效,要是他真的是骆琰,自己态度这么好兵权都不要了回京城去自辩,结果回去一看,好嘛,唯一的姐姐已经被杀了,是个人都会被气疯,不刺杀皇帝就只能自杀,反正难逃一死。
所以他不会像骆琰一样傻乎乎的丢了地盘,他就在晋州,精兵强将在手,谁敢来叫阵就打谁。
卓骏和侯双翘首以盼,盘算着被骂了要怎么劝,他们甚至做好了趁少帅不备打晕绑回肃河大营的准备。卓骏看向骆琰,突然觉得他们少帅像是在笑。
就在他们以为提议会被拒绝的时候,季凌双手一动,那虚扣着的枷锁落地,他从囚车里走了下来。
“想造反那就造反,让外面的人进来,把这帮禁卫军都绑回去。”
以为他不会同意的卓骏和侯双愣在了原地,本以为还要再费一番唇舌,没想到少帅自己就想通了。
两人回过神来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冲冲就把外面的人喊了进来。一队杀气凛凛的晋州军冲进客舍,直接把睡得死猪样的禁卫军全部绑了出来。
也不怪别人睡得死,他们偷偷在驿站饭食里加了料,他们要是睡得不死那侯双回去就要找军医麻烦了。
铠甲惹眼,侯双机灵,又找来三辆马车,连同盖着油布的囚车,把这三四十号人全部塞了进去,叠麻袋一样挤成一团拉了就走。
到了城门口,卓骏和侯双早已经安排了人接应,靖县县尉亲自打开城门送他们出城。这位县尉当年在战场上被骆琰所救,这次营救骆琰的行动,自然是全力配合。也因此,卓骏和侯双才能假扮城门守卫,在城门口和他们少帅打了个照面。
之前这些禁卫军不熟悉路又怕累走了三天的路程,放到这些铁骨铮铮的晋州军马下不过一天。
季凌的马术还是在穿越的第一个位面做赏金猎人时学的,有一次做完任务撤离时被围堵,根本不会骑马的季凌抢了匹马就跑,逃命中学会的骑马。经过实践检验的马术是真正的马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车的,因为那种完全的掌控欲。骑马也是一样的道理,季凌一马当先,跑了个尽兴。
肃河大营是晋州军驻地,季凌他们一行临近,卓骏就已经派人先去报信,等他们到达营门,晋州军中诸位将领已经齐聚营门前迎接。
“少帅!您回来了!”
“还是骏哥儿和小猴子能耐,我们之前怎么也劝不住,你们一出马就把您迎回来了!”
“少帅,弟兄们都做好准备了。”
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七嘴八舌,看到他们的主帅“骆琰”回来了,一个比一个激动。季凌知道自己赌对了,书里所描述的战神骆琰不是夸大,对这些晋州军而言,骆琰就是他们的信仰。他十五岁从军,十年间,带领晋州军击退狄戎和楚国,收复大齐疆土,保一方百姓平安,是他带这些晋州军扬眉吐气。
“进去说。”季凌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仿佛自己也真正置身于铁血山河之境,他的语气严肃了许多。
中军大帐无论位置还是大小、标志都很好认,他径直往中军大帐走,诸将紧跟着进去。到了帐中,为了表现得更像一军主帅,他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主座。
“侯府的老仆人传信,说我姐姐已经被杀。”季凌开口先说了骆琬的死讯,消息哪里来的不重要,他得为自己态度的突然转变找好理由,造反不是小事,总不能反还没造起来,自己人先不认可了。
听了他的话,场中立刻炸了。卓骏的爹,晋州军参将卓勇拍案而起,怒道:“狗皇帝,出嫁从夫,琬姐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家他竟然也要下毒手。”
卓勇是骆琰父亲的副将之一,可以说是看着骆琰和骆琬两兄妹长大的,小时候他还常驮着骆琬摸出府去买糖吃,把她当半个女儿看。突然听到她的死讯,哪里接受得了。
季凌沉默,他毕竟不是骆琰,对穿书人杀害无辜女子他当然愤怒,但是却没有失去亲人的悲痛感。为了避免露馅,他沉默了下来,毕竟“悲伤”,沉默一会太正常了,让帐中其他人先说着。
“昏君!我等浴血沙场,便是为家中妇孺能够安然度日,不至担惊受怕。既然昏君敢残杀骆氏忠烈之后,就应该敢承受晋州军的怒火!”
“反了!不过就是怕少帅功高震主,竟污蔑您通敌叛国。污蔑还不够,还杀害弱质女流。军师说什么来着……是可忍非不可忍!”
“憨货,那叫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杀进京城去,杀了狗昏君!”
听着他们一口一个昏君,季凌有点同情这位背锅侠。虽然也确实是个昏君,不过骆琬真真不是他杀的。看他们说得差不多了,季凌终于从“悲痛”中抽离出来,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待场中静下来,这才开口说出准备已久的话。
他说:“既然他不给骆家活路,我只好造反了。各位,不愿跟随的,现在就可以走,我绝不追究。”
“姐姐已经死了,我对京城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但是晋州不同。路上我想过了,我这一走不要紧,我大不了一死,但是我死了他们肯定还会对晋州军下手。我们好不容易打下的疆土,凭什么给京城那些人挥霍?”
“誓死追随少帅!”卓骏当先跪了下来。
片刻间喊声连成一片,中军大帐之中,季凌高坐主座,晋州军将领们跪在下面。季凌觉得他们再跪自己就要折寿,立刻使出转移注意力大法,扬声说:“拿酒来!”
就不信了,酒还掰不直你们的腿?
穿书就穿书,做什么搞我3
派往晋州的禁卫军失去消息,晋州军统帅骆琰更是不见人影,朝中一下就乱了,众说纷纭。有大臣说一定是风雪阻隔没能按照行程走,有大臣说骆琰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要赶紧发兵晋州,还有大臣说本来就不该对骆琰解职问罪。朝堂上几派大臣吵得不可开交,皇帝被吵得心烦,当廷问谁领兵攻打晋州。
这一问可就让众臣露了真面目,刚才还互相喷唾沫星子攻击的朝臣们哑了火,没一个人敢站出来答应。
皇帝虽然这几年越来越老糊涂了,虽然他疑了骆琰,但是他还不至于昏聩到真要去打晋州。就是被吵得心烦了,吵出了他的火气,说来吓唬吓唬他们。
还算有效,他心想这帮臣子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面色好了一些。可转念一想,这值得哪门子的高兴啊,没人敢应说明满朝文武没一个敢和骆琰正面叫板的。这么一想,皇帝又愁上了,最后没办法,打也不能打,最后只能又派一队禁卫军去晋州。
皇帝给他们的命令很简单,先沿途找人,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是一路都没看到人就去肃河,再去传旨,也不说问罪了,就说让骆琰入京。
可人都反了,现在发什么圣旨当然没用,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情况还要差一等,反正季凌已经没把自己当什么大齐的将了。只是他还是把晋州的消息封锁得铁桶一样,能瞒一时瞒一时,他能多做点准备。
就在皇帝三发圣旨催骆琰入京的时候,肃河大营正忙得如火如荼,大冬天的满营将士都被季凌抓了壮丁。晋州州府肃河处在晋州中部偏北的位置,南北的邻居早两年都被骆琰打怕了,暂时应该是不敢来犯的,还算安全,季凌一打算,这时候正好做一些造反初期的奠基工作。
识字的全部被拎来当文士,把整个晋州的户籍资料进行整理,按照年龄、性别、籍贯、兵役等情况进行统计,军户多少、民户多少,多少青壮、多少佃农和贵族家仆,全部按照已有的数据先清算。其实他最想的是让这帮识字的士兵去干国家统计局的活,最好是挨家挨户走访做一下人口普查,正好把什么田亩、家境都能摸清楚,现在的数据肯定是有很多遗漏的。
不过这不是个小工作,实在是个大工程,暂时是没精力去搞了,只能先整理数据了解个大概。
不识字的也没闲着,一部分人一边驻守营地一边按照季凌的要求修筑防御工事,又一部分人被派出去帮邻近的县整顿治安,什么偷窃犯、抢劫犯、诈骗犯全部抓起来顶着风雪加固城墙,偷懒就直接鞭子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