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开车贼六[快穿](42)
听到岳母这话谢立霖心里尴尬,不敢接这话,忙说:“妈您别这么说,佩雯把孩子教得很好,不是阿韶的错。”虽然说错早就犯了,但是等真正把内心最脏污的一面剖到人前时,这个四十岁的男人也还是会觉得难堪。尤其这个人是他一直敬重的岳母和恩师时,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虽然他的岳母兼恩师什么都不知道。
季凌听出不对,但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等梁母挂了电话便说:“您在家等消息,我去那边看看情况。”
季凌说着就要走,梁母叫住他:“先吃了饭再去呀,大男子汉了,难道饿着肚子做事?”
“好。”季凌坐下来,和梁母一起吃完早饭,梁母又叮嘱他注意安全,他这才出门。
梁母住在大学老师的宿舍区,跟住在城东富人区的谢家还是有点距离,季凌打了个车过去,还没下车就看到谢韶被两个保镖压着下车往谢家走。
“放开。”小少年跟上次见时悲痛而柔软的样子完全不同,明天不过是几个星期不见,他却整个人都充满了戾气,说出口的话像利箭,冰冷的刺向他人。
“少爷,您别闹了,先回去见老板吧。”保镖苦口婆心的劝着,手上的力气却一点都没松。
控制着谢韶的兰多本来想用他意识分控的异能操控两名保镖松手,一看到季凌就改了主意,他冲着季凌的方向扬声说:“我要去见外婆。”
“您还是先去见老板吧。”
“不见……恶心。”兰多满眼都是嫌恶,昨天的事唤起他内心深处最黑暗的记忆,这个谢家他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老板让我带您回去。”保镖寸步不让,说着就要把他往别墅大门推。
季凌甩上车门,冲上前去扣住了谢韶左边保镖的一只手。保镖没想到这位先老板娘的弟弟会突然发难,被他发力一拉拽了个踉跄,另一只抓着谢韶的手力道就松了松。
兰多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这副身体年纪小力气也小,两个壮年保镖压着他当然挣脱不了,但是寻到了空隙就不一样了。他在保镖放松力道的瞬间反手送上一拳,速度又快又猛,正中柔软的腹部。保镖吃痛,下意识松了手。
格斗是淬炼进在役特种兵骨血的本能,不需要任何眼神交流,季凌就能跟兰多打出配合,当然,他一个人干掉两个保镖也没压力。兰多的拳头刚命中,季凌飞起一脚就踹飞了另一个保镖。然后他给头一个保镖补了一脚,拉住少年的手就往旁边停着的车上跑。
两个保镖开着送谢韶回来的车被十八岁的戚嘉言和十二岁的谢韶抢了,谢立霖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了这一幕。戚嘉言坐在驾驶座上,谢韶坐在副驾驶座,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车从谢家别墅的大门外驶离时季凌从后视镜里看到,别墅里又走出两个人,他们走到谢立霖身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那个女人望向他们的车时,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谢立霖也好,女人也好,都很快被抛在身后,季凌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但是考虑到车上少年的情绪,他什么都没说。他有点担心把少年弄哭了他安慰不了。
兰多当然是不会被他弄哭的,但是他也不会主动说什么,还是那两个字,说到就觉得恶心。
车里一片沉默,两个并不怎么熟悉的甥舅,季凌完全不知道可以说什么,虽然他很想跟谢韶套近乎。
“你吃早饭了吗?”最后他只憋出了一句华国通用寒暄语。
“没。”兰多语气依旧恶劣,一副不想多说一个字的样子。
季凌于是一句话都不再说了,就这么沉默着把车开回了家。兰多不是真十二岁,他本来并不想找什么外婆,但是这会他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只好跟着季凌下车上楼。
上了楼,季凌刚打开门梁母就迎到了门口,一眼就看到站在季凌身后的谢韶,忙问:“韶韶你没事吧?”
兰多不说话,季凌揽着他的肩膀把人带进门,说:“人我是从谢家的保镖手里抢回来的。”
梁母大惊:“你和你爸爸发生什么事了啊?快进来跟外婆说说。”
兰多被拉着坐了下来,这下想沉默也不行了,看着梁母焦急的神色,他突然就有点心软。
“昨天他带了个女人回家。”
梁母沉默,她克制住心里的失望,没想到她的好学生在她女儿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急着找新人,但是她心里再有想法也不能再孩子面前直说,于是她勉强笑了笑,尽量和缓地说:“你爸爸还年轻,再结婚也是正常的……他是不是想把人带回家给你看看,看你喜不喜欢呢?”
“那个女人还带来一个孩子。”
“孩子?”听到这梁母差点没控制住,但是她从来都是宽厚人,转念一想是不是谢立霖找了个离婚带孩子的女人。她心里知道不对,谁会还没结婚就把自己前夫的孩子带进恋爱对象的家?
“十岁了,跟他长得七分像。”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梁母气得头发昏,一口气就要上不来,心脏在胸腔里咄咄直跳。
季凌见状忙上前扶住她,熟练的找到速效救心丸的瓶子,给梁母拿了救心丸吃了。一番折腾,没等祖孙两人再多说什么,谢立霖来了。
“妈,女婿来跟您请罪了。”他一进来就跪,四十岁的大男人,一米八的个子,在梁家的旧公寓里,直愣愣跪在地板上。
舅舅再爱我一次3
谢立霖现在风光,但是也曾经落魄过。不过他人聪明眼光好,肯吃苦又稳得住,最后还是起来了。
而他最落魄的时候,就是念大学的时候,也是在那时候,梁母雪中送炭帮助了他。
他本来家境优渥,父亲是公务员辞职下海经商,办了个厂子做得风生水起,他也算是个小富二代。可突然,在他大二那年他爸因为非法集资被抓,资产被冻结,判决以后他爸下了狱,家产被法院强制执行拍卖,厂子资金链断裂也倒闭了,他也从小富二代变成了穷光蛋的儿子。
没钱就算了,他们家还天天被讨债的追上门堵,他妈是个全职太太,没有挣钱的本事,吓得连夜跑到他学校来找他。本来是投奔儿子,没想到追债的追到了谢立霖就读的南大。谢立霖这个妈也是厉害,儿子被追债的追得满头包,她却没几天就凭着姿色找了个富商跑了。
谢立霖发达以后也派人找过他妈去哪了,只查到她跟着不知道哪个男人移民去了国外,不过这是后话。
当时爸蹲大狱,妈跟人跑了,刚二十岁的谢立霖没有被打击得倒下。他也硬气,追债的闹得他上学都不得安静,他就把老家唯一的房子卖了,钱全都给了这些追债的。他告诉他们,他一分钱没有了,他们要是继续来闹就来,反正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追债的见没了好处,也都偃旗息鼓,当时谢立霖在学校已经因为被追债出了个小名,不时有人对他露出或同情或嘲讽的表情。他一概不放在心上,一天打几份工挣学费生活费。当时他才念大二,以前也不是那种特别奋进的,也没有太多本事,只能做一些服务生收银员的工作,院学生会看他困难,还给他争取了一个勤工俭学的机会。
就是这个勤工俭学的机会改变了他的二十岁。当时他的勤工俭学项目是打扫教学楼和老师办公室,他就是在打扫办公室的时候遇到了梁母。
梁母觉得这个学生有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气质,就和他多说了几句话,一问之下发现是自己系的学生。作为系主任的梁母从此就开始注意到了这个叫谢立霖的学生,越注意越发现是个难得的人才。虽然之前成绩一般,但是他现在非常肯念书,一边打工一边念书,成绩也蹿得很快,一个学期就考到了班级前五。
听说了他家的事以后,梁母就对他更加照料。南大是不允许本科生寒暑假在宿舍留宿的,梁母知道他放假也没地方能住,就给他安排到研究生宿舍暂住。过年过节就把他叫到家里来一起吃饭,免得他跟个小可怜似的过节一个人啃馒头。
一来二去谢立霖就和梁佩雯熟悉起来,梁佩雯比他小五岁,他们认识的时候梁佩雯才十五岁,那时候她一心读书,两人接触也不多,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可随着梁佩雯越来越大,面对身边这么一个俊朗聪慧的大哥哥,听梁母说了大哥哥家里的故事,几乎没有任何意外的,梁佩雯情窦初开了,这个对象自然就是谢立霖。
当时的谢立霖,不说全校,至少全院都知道他穷的叮当响,生活费学费都要自己挣,谈恋爱对他来说完全是奢侈品。所以那时候他生命中唯一的光就是梁家,梁母慈母般的关爱、梁佩雯单纯真挚的爱慕,都是他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他读书时打工也攒了一些钱,毕业后没有去别的公司工作,而是决定去创业。大概是继承自父亲的经商能力,他凭着自己的积蓄和梁母借给他的一笔钱摸索着把自己的生意做了起来,在梁佩雯上大学时他办了一个自己的小厂,终于能够挺直腰杆向梁佩雯示爱,两人确定了关系。
梁母也很满意这个准女婿,把他当半个儿子看。尤其后来听说谢立霖的父亲在狱中病逝,对他就更是加倍的好,一度梁佩雯都吃上了男朋友的醋,觉得自己妈妈对她男朋友太好了,好像她是捡来的一样。
再后来等到梁佩雯大学毕业,两人顺利结了婚,感情一直很好。谢立霖的生意越做越大,但是外面说起来谁都知道他心里只有妻子梁佩雯一个,从不在外面沾花惹草。
就是这样一段过去,面对岳母兼恩师的梁母时,谢立霖才没法站着说出请罪的话,好像跪下来他的罪孽就会轻一些一样。
梁母看着面前跪着的女婿和得意弟子,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开口:“韶韶说那个男孩十岁了……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你怎么对得起佩雯!她尸骨未寒,她到死都……那么信任你。”
在他决定要把情妇和私生子带回家的时候,他其实就做好了准备要面对梁母的责问,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比商场上最难的谈判都要难,尤其旁边还站着自己的儿子和妻弟。
“我和她是意外发生的关系,我不知道她怀孕了,当时就把人打发走了。过了一年她抱了个儿子来找我,孩子都生了我也不能掐死……就只能养在外面。但是我一直只是给她生活费,从不和她多接触。我知道我对不起佩雯,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能一直这样任由阿韶的弟弟流落在外……”
他没有说实话,他一开始确实跟那个女人没有接触,一开始也确实羞愧,觉得对不起妻子。但是他和梁佩雯在一起太多年了,慢慢地他就被外面的女人勾了魂,贪恋新鲜颜色,有一就有二,真把人当成了情妇养着。梁佩雯意外死了,那边闹着要进门,他觉得自己还年轻,续娶很正常,确实有把情妇娶进门的想法。但是他一开始没想这么早,就像梁母说的,亡妻尸骨未寒。可就在这节骨眼上,那个女人查出怀孕了。
给他生的第一个儿子注定是个私生子,肚子里这第二个,怎么着也要是婚生子。把这话当圣旨,那个女人说动了谢立霖带她和儿子回家,也就有了现在这一出。
“弟弟?”梁母还没有说话,兰多嘴里先突出了冰冷的嘲讽,“一个私生子……”
“所以你现在要跟她结婚?在这个时候?”梁母看着女婿的脸,突然觉得自己不认识他了,当年那个打扫办公室特别细致的青年还历历在目,青年眼中满是不惧挫折的火种,和现在这个全身昂贵西装、功成名就的男人完全不同。
想到这,梁母也不等什么答复了,她挥了挥手,让季凌送客。是啊,变化太大了,是她和她可怜的女儿一直留在原地,总用旧眼光看人。过去种种,早已如烟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