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鱼求生[穿书](69)
他突然顿住了,好长时间不说话。
齐北崧问:“怎么了?”
程几缓缓地转过眼神,说:“刚才毛小伟提到几个关键词:包房客人,酒吧,不是出来卖的良家,下药……这不就是你和沈子默第一次碰面那天晚上的情况嘛?你那天到底有没有问酒吧要过一支红酒啊?”
齐北崧从来没有要过酒。
那天沈子默进门送酒,门外的雷境和王北风都认为是齐北崧要的,可他没有,还以为是周经理出于歉意送的(谁让周经理带了个花里胡哨的丑八怪进来)。
齐北崧顿时脸色变了,打电话给王北风:“那个酒吧的经理还在吗?把他带进来,让周志文也进来!”
王北风赶紧把周经理和毛小伟丢进了包房。
程几追问那晚的事:“毛小伟,你真不认识沈子默?”
毛小伟这次承认了,只说是有人介绍沈子默来工作,自己就接受。
程几问:“你为什么让他给齐北崧送酒?”
毛小伟不答。
齐北崧说:“媳妇儿,把他肩膀卸了。”
“别别别!!”毛小伟边退边摇手,终于承认,“酒里做了手脚……”
“你想拍他和齐北崧的小视频?”程几问。
毛小伟艰难地说:“原本……本是这么打算的,齐总您那个……您老的小电影值钱啊!木盒上、酒瓶盖上都装着针孔摄像头,不管哪个对着床都能拍到。再说我买通了一个人,就是最近常来的那个老吴。我让他呆在屋里帮忙把摄像头摆正,沈子默进门的时候他还在,是他接的酒……”
老吴就是那个打电话让周经理去救人的老混子,当天他的确找借口进入388包房。
齐北崧恼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们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毛小伟慌忙高喊:“我也就是鬼迷心窍!我错了!我真错了!再说齐少您那天不是眼观鼻鼻观心,啥都没干嘛!”
齐北崧看了程几一眼,纵然胆大如他,也不免后怕。
其实那天晚上真没打算对沈子默做什么,但如果不是程几闯进来打断,他和沈子默继续吵下去,后面的事就不敢想了!
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在两位保镖的拱卫下到熟悉的地方玩儿,自觉没招谁惹谁,居然差点儿着了人家的道!
要不是程几为了给干表哥出气,夜探水月山庄,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操……”齐北崧从牙缝里只挤出这么一个字。
他气得整个身子都在抖,程几赶紧拽住他,免得他暴起杀人。
齐北崧反手和程几十指交握,程几不解,齐北崧说:“走,回家!”
“什么?”
“这种地方以后再也不来了!”齐北崧拽着他就往包房外走。
程几指着地上的毛小伟问:“你不收拾这家伙?”
齐北崧铁青着脸吼:“周志文!!”
一直缩在墙角的周经理答应道:“啊?在!”
齐北崧说:“这是你们酒店内部管理出的问题!他没害成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弄他,你处理吧!该报警就报警,该打死就打死!”
“哎!哎!”周经理点头。
齐北崧拉着程几快走,王北风赶紧跟上,在电梯门合上前闪进去。
电梯里谁都没说话,程几和王北风不时盯一眼齐北崧的脸,生怕他年纪轻轻心肌梗死。
上了车,王北风开车,程几本想坐副驾驶位,被齐北崧紧紧拉着手到后座。
程几说:“消消气吧,事情都过去了。”
“我不是气他们!”齐北崧的神情光火。
“那你气谁?”
齐北崧转过脸来,烦躁里带着愧疚:“我气得是如果早知道你那天闯进来是救了我,我后来就不会那样对你!我对不起你,还有你妈,我气我自己!”
第五十六章
程几看了齐北崧良久,忽然问王北风:“北风, 有烟吗?来一根。”
王北风掏出一包扔给他, 嘟哝道:“你们这些货都是什么毛病,从来不自己买烟, 尽蹭我的!”
程几从烟盒里掏出一支, 塞进齐北崧嘴里。
“嗯?”齐北崧撑着额头。
程几拔出点烟器给他点上, 在他脸侧说:“哥, 没有谁对不起谁,都是命, 我妈最后那样也是她的命,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往后别再提了啊。”说罢拍拍他的背。
齐北崧转身就把他搂住了。
“哎哎烫!”程几躲着他的烟头。
“……”齐北崧一言不发。
程几说:“行了行了, 我知道你难受,你道歉我心领了。”
王北风忍不住扭头看热闹,程几提醒:“前面撞山啦!”
王北风赶紧转回去扶方向盘, 车子打了个滑恢复靠右行驶。
程几心想往后有事可不能带这傻大个出来, 他不如赵家锐, 锐子的好处在于就算我和齐北崧真在后座上那啥啥,他都不会回头!
齐北崧倒不在乎王北风干了什么,他专心致志埋程几胸。
程几说:“真烫着我了!”
齐北崧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了, 继续埋。
“……”程几问,“怎么了呀?想哭啊?想哭我回避一下?”
齐北崧拉下他的小圆耳朵说:“别回避, 往后你就是我的命。”
程几的脸腾一下就红了,起手打算推开他:“……”
齐北崧不肯撒手:“越想越气, 再让我抱会儿,你这腰好。”
王北风又回头了。
程几吼:“干嘛呀你?王北风你要命不要?!那边是悬崖!!”
王北风则想:唉,这时候就知道自动驾驶高科技的好了!
突然程几喊:“停车!”
王北风吓得一个急刹车,车上三人都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搡,程几自己也差点儿冲到前座去。
齐北崧问:“怎么了?”
程几一脸尴尬说:“糟了糟了,我把我爸忘在水月山庄了!”
“你爸?彪哥?”
程几赶紧拨老耿电话,后者在没暖气的车里都冻成冰棍了,开口便哆嗦着问:“儿儿儿子怎怎么样啊?问着了没?”
程几说问着了,还痛扁一顿,忒解气,你快下来吧!
老耿说:“可可可我还没打着啊,把把把狗日的带出来也让我扁扁?”
程几说你下来吧,我要来几万块钱赔偿金,医药费有着落了,咱们一起给小俊送去,我在山道上等你!
他收了线,齐北崧诧异地问:“酒吧那傻逼经理赔钱了?”
“没有啊。”程几说。
“那你说什么赔偿金?”
程几说:“哦,我身上还有点儿钱,到时候拿出来哄他高兴,大不了回头再得向毛小伟讨。”
“……”齐北崧说,“我眼睛都快被您的圣光闪瞎啦!”
又附耳:“多亏你老公有钱,否则看你怎么装款爷。”
程几横了他一眼,推门下车。
车里暖如三春,车外冷如冰窖,奈何车里有王北风。
王北风这人真坦荡,看热闹从来不偷偷摸摸,全程瞪着铜铃大眼。
齐北崧跟着下车,和程几一起走到车后等老耿,山间清冷的空气让两人不由自主打哆嗦。
程几手上还捏着王北风那包烟,于是分给齐北崧一支。
齐北崧自己点上,又帮程几点,两人同时吸了一口,又同时喷出,感觉在水月山庄憋的那口浊气也随着烟雾爽快地吐出去了。
齐北崧背靠着车,在弥散的烟气中打量眼前之人,忽然问:“喜欢吗?”
程几用夹烟的手指扶着太阳穴,眼睛直直地望着山路:“你问什么?是喜欢这座山,这天气,这半夜三更,还是喜欢我今晚做的事?”
“喜欢我吗?”齐北崧问。
程几差点儿呛着,咳了两声把眼睛转过来。
齐北崧说:“挺喜欢我的吧?所以别守着直男那一套,想通了都一样!”
程几左右一看没人,绕到车前看王北风也好好地坐在车里听歌,于是跑回来说:“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程几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
齐北崧叼着烟笑骂:“操,臭流氓!”
程几装得特严肃:“所以你看,就是不一样!”
齐北崧追着要打他,程几笑着躲,两人闹了半天,最后齐北崧在程几屁股上轻踹了一脚了事。
“再打我主意我报警了啊!”
程几笑得烟都快掉了,喘着说:“你说怎么一样?嗯?你他妈连听都不乐意!”
齐北崧又追,追到了揽着他的脖子说:“我乐意!”
程几扭头笑道:“啊?”
齐北崧用视线张狂地描摹着他的眉眼,轻声说:“我乐意,只要你肯,我随便你造!”
程几缓慢地把头往后拉,好似双眼有老花,要离远一些才能认真看清楚对方的脸。
齐北崧问:“……让我亲一下怎样?”
不等回答他就亲了上来,双|唇相接,舌|尖缠|绕,烈火燎原。
齐北崧根本不是“亲一下”,他好似等太久,以至于完全忘了温|存细腻,他吻|得粗暴,吻|得狂野而原始,几乎不给对方招架的余地,一个劲儿往里裹,往里钻,扫荡四壁,唇|舌间的温度仿佛点燃了这个寒夜。
程几的脑袋稍微躲开,就被他用力按住后脑勺。
他简直是讨债来的,跋扈蛮横不讲道理,收回了本金还得要利息,双倍三倍十倍二十倍利息!不给就堵大门抄家伙,气息又粗又急!
程几真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烟灰落在手上都没感觉,因为嘴上更烫,还被咬得疼!
真他妈属狗的!程几头晕眼花又气恼。
“你他妈真是妖精!”齐北崧一边啃还一边粗嘎说话,“到底从哪个妖精洞里钻出来的?怎么就找上我了?”
“去你……”
程几的脏话被他堵在嘴里。
“老子他妈闻|到你的味|儿就受不了!”齐北崧拿出吃人的劲儿,“上次在面馆楼上真不该放过你,你丫的,晚收拾你一天多祸害一天!老子收了你!”
眼见着火越点越着不能再亲了,程几被硬邦邦硌得方寸大乱,猛地一把推开了他,嘶哑地说:“这是外面!”
齐北崧的手好不容易伸|进衣服探|下去摸|着一片皮|光|肉|滑,被硬生生打断,那感觉不亚于被突然扼着喉咙,气急败坏扑过来要继续:“外面就外面!幕天席地,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