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贤后(10)
自己是个大老粗,就算吹点冷风也不会出什么事,但是言蹊却从小体弱多病,经过这几年的调养身体才渐渐好转,穿这么少,回头又着凉了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陆言泽也顾不上自己穿衣服了,手上穿外套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而对陆风挥了挥手:“去我衣柜,把去年刚做的那件狐裘披风拿来,给言蹊穿上。”
而陆言蹊却趁着大哥向陆风挥手的空当,一个箭步上前,手向前一扯,就将自家大哥才刚穿好的衣服给扒拉开了——果然!陆言蹊看着大哥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就知道自己刚刚的嗅觉没有出错,空气中的确是药油的味道。
“言蹊,你这……”见小弟动作如此迅速,陆言泽就知道自己刚刚应该是什么地方漏了馅儿,一时间有些呐呐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发生了什么?”陆言蹊看着大哥身上的痕迹,伤的不重,从这些淤青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才受伤不久,不会超过一个时辰,这种密密麻麻的淤青,不应该是何人切磋留下的,反倒像是弹弓……弹弓,想到这里,陆言蹊不由地想到了景行身边的一个人,夏一鸣。
夏一鸣的护卫,出门可以不带刀枪剑棍,但是人人都能摸出一把弹弓,再加上今天早上大哥见到自己时心虚的做派……陆言蹊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等着陆言泽的回答。
“咳咳,刚刚和陆风切磋了切……磋。”陆言泽才刚说到一半,接下来的话就说不下去了,任谁对上小弟这种“编,你接着编!”的眼神,估计也没有办法撒谎吧?
“刚刚大哥院子里的人说大哥和陆风刚回来不久,大哥不说,陆风应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吧?或者大哥想让父亲知道?”陆言蹊说着龇了龇牙,一副你不说我就去告家长的面孔。
“我这……”陆言泽看起来精明,其实和父亲陆远一样,是一个大老粗,全身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行兵打仗之上,其他方面比起常人都要迟钝一些,更何况还是面对从小就很机灵的小弟?
深知自己到最后还是会被小弟套出实话,陆言泽不由地有些沮丧,低声快语说出了答案:“我刚刚去堵太子了。”
“大哥说什么?”陆言蹊是真的没有听清楚自己大哥刚刚说了什么,陆言泽的语速太快了,又因为有些心虚的缘故,声音又非常小,陆言蹊只听清楚了自己大哥嘀嘀咕咕说了一句什么,却完全没有听清楚说的是什么。
“我说,我刚刚去堵太子了!”陆言泽自然也能分辨小弟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有听清楚自己再说什么,无奈之下只能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说的话,说完之后,陆言泽的头偏向了一边,露出了早已变得通红的耳朵和脖子。
听到这话,陆言蹊心中了然,虽然刚刚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并不确定,现在听到大哥亲口承认,陆言蹊就知道,自己刚刚的确是没有猜错
“失败了吧?”且不说陆言蹊深知安景行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就从自己大哥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和沮丧的表现,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这是失败了。
而本来觉得颇为丢脸的陆言泽听到小弟这种幸灾乐祸的声音,一下就不乐意了,立马转过了脑袋,瞪着自家小弟:“你这叫胳膊肘向外拐!”
陆言泽不知道,现在他这幅酸的不行的样子,非但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让陆言蹊愈发地有恃无恐:“我这只是说实话而已!难道大哥成功了吗?”
说着陆言蹊狠狠地戳了戳陆言泽身上最为明显的一处淤青,看着陆言泽吃痛的样子,陆言蹊则一点愧疚的样子也没有,脸上满满都是“难道我说错了吗?”
“嗯……失败了。”陆言泽点了点头,也不在乎丢不丢脸的问题了,反正自己在小弟面前,很少有不丢脸的时候。
陆言蹊从陆风手上将药油拿了过来,看着自家大哥像被主人抛弃的大狗一样,耳朵尾巴都耷拉下来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无论如何,陆言蹊也知道,大哥会做这件事,总归是为了自己。
倒了一部分药油出来,陆言蹊帮陆言泽揉着身上的淤青:“大哥为什么要去找太子的麻烦?”
“没什么……”陆言泽看着自家小弟仔细地帮自己处理伤处的样子,又怎么忍心告诉他太子根本就不愿意娶他?如同陆言蹊了解陆家人,陆家人也同样了解陆言蹊,若不是真心喜欢,一向讨厌束缚的陆言蹊又怎么会说出“愿意”这样的话?
“是爹给大哥说了什么吗?”虽然是疑问句,陆言蹊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联想到早上大哥的反应,陆言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到这里,陆言蹊的心向下沉了沉,“可是太子……说了什么?”
上辈子,景行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自己的,他只知道,从他第一天进入太子府开始,安景行就对他言听计从,他说什么,安景行都尽量满足,那个时候,应该是已经喜欢上了吧?
再向前……会是什么时候呢?自己上辈子并不知道陆家面临着什么,只是一味地喜欢出风头,年纪轻轻就夺下了西元第一才子的名号,十六岁三元及第,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而这辈子,为了陆家,自己只能碌碌无为,甚至表现得如此招人讨厌……景行应当是……不会喜欢了吧?
想到这里,陆言蹊手上的力道不由地重了重,完全忘记了自己指尖之下,是自家大哥的伤处。
言蹊……感受到来自陆言蹊指尖的力道,陆言泽的眼神暗了暗,不由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无论今天的计划有没有成功,只要让小弟知道了太子心中的想法,对小弟,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第12章 快要死了
“没……太子没说什么。”说着陆言泽头偏了偏,视线也随之移动,不敢看向小弟的眼睛,但是这幅心虚的样子落在陆言蹊眼中,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文武双全的西元第一才子,和人人谈之色变的纨绔子弟。一个满腹才华,一个嚣张跋扈……正常人都知道应该喜欢哪一个,早在当年做下决定的时候,不就已经猜想到这样的结果了吗?
想到这里陆言蹊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那抹痛压在了心底,继续替大哥揉着伤处:“既然太子没说什么,大哥今天为何去找太子的麻烦?”
陆言蹊知道,大哥这是不想让自己伤心,陆言蹊也同样不想让大哥担心。于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语气轻松,神态自若,似乎真的对安景行说了什么,一点也不好奇。
“我这……我去考验下我未来的弟夫,有什么问题吗?”本来有些心虚的陆言泽,突然想到了这个绝妙的理由,一瞬间又重新变得理直气壮起来,自己的弟弟要嫁给他,他就是太子的大舅子,大舅子去试试弟夫的本事,有什么不对的?
其实陆言泽也知道,小弟应该是明白了,自己根本就不是说谎的料。但是小弟不说,他也不愿意去捅破这层窗户纸,明说与隔着一层遮羞布,终究是有区别的。
“那考验得怎么样啊?”说着陆言蹊又瞅了瞅大哥身上的伤痕,脸上满是戏谑,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安景行面上不显,身上的功夫却不差,而这一切,都是从静王手上锻炼出来的。
任谁从小开始就面临各种暗杀,也不会真的纯良地和小白羊似的,何况安景行,从来都不是小白羊。况且安景行的危机意识很强,只要遇袭,第一时间就会发出信号弹,而那种特制的信号弹,也就只有太子府上养的信鸽,可以察觉到。
对上小弟戏谑的目光,陆言泽不满地哼了哼:“这个……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胜败乃兵家常事,倒是小弟你,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可没有听过男大不中留啊!现在胳臂肘就开始向外拐了?”
本是想要和小弟抬抬杠,谁知道越说陆言泽就越委屈,自己从小护着的小弟,现在居然为了安景行那个臭小子对着自己幸灾乐祸的?姓安的果然不是什么好货!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小弟给拐骗走的!
“我这叫帮理不帮亲!”被大哥折了面子,陆言蹊却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更何况。在陆言蹊心中,安景行早就是“内人”了,又何来的胳臂肘向外拐?
“陆小霸王也知道帮里不帮亲了?”这下,轮到陆言泽笑话陆言蹊了,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全京城最不讲理的,可不就是他家的这个小霸王吗?
“当然,我一向都非常明事理!”说着陆言蹊狠狠地点了点头,脸上不仅没有被戳破谎言的尴尬,反而一副非常自豪的样子,他陆言蹊别的优点没有,但是要说起自信来,估计全天下也找不出能比过陆言蹊的了。
陆言泽见小弟这样,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反驳的话。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自家小弟都能找出一万个理由来替自己辩解:“你今天来大哥这里,有什么事吗?”
虽说陆府上下,只要陆言蹊高兴,就没有什么地儿他不能去,但是陆言蹊却非常尊重自己家人的私人空间,若不是有什么事,轻易是不会进入家人自己的院子的,更何况还是没有通传的情况下?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大哥明儿去街上玩儿的时候,顺便不小心透露一下,我病得快要死了。”说着,陆言蹊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直接瘫了下去,那样子,要多无赖有多无赖。
陆言泽听到小的的话后,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语气也变得不是很好,甚至难得的,出声训斥了陆言蹊:“胡闹!有事没事净瞎说,什么叫病得快要死了?”
大哥拉着脸的样子,并没有吓到陆言蹊,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给陆言泽讲道理:
“不然呢?我接旨的时候那样……”说着陆言蹊歪着头,将舌头吐了出来,一副要死了的样子,“现在我又这样!”说着,陆言蹊指了指自己全身上下,活蹦乱跳地,哪儿有当时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说出去,你信吗?我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好了吧?”说着陆言蹊耸了耸肩,俗话说得好,做戏要做全套,要是到时候漏了陷儿,那自己接旨的时候,那堪比奥斯卡影帝的演技,不都白搭了吗?
陆言泽看着小弟摊在椅子上,一副“死也别让我动”的样子的,又回想了一下小弟接旨时的表现,发现的确是这个道理。
但是病得快要死了……陆言泽皱了皱眉头,还是有些不同意:“这个,不吉利……”
也不怪陆言泽如此忌讳,因为陆言蹊的确曾经有过一次病得快要死了的经历,大概是在陆言蹊十一二岁的时候,那段记忆陆言蹊自己是模糊的,但是陆言泽却记得非常清楚,甚至到现在,陆家人还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