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贤后(96)
话刚刚说出口,安承继就知道要糟了,此时感受到了季幼怡锐利的目光,心中的慌乱更甚,低着头不敢说话,他如何说?他难道要告诉母妃自己在母妃的宫中安插了眼线吗?
看着低着头的安承继,季幼怡狠狠地吸了口气,将心中那股狂躁强压下去,努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柔和起来:“继儿,你先起来吧。”
安承继听到季幼怡突然变得温柔的嗓音,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抬头偷偷看了季幼怡一眼,发现此时季幼怡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才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站在季幼怡面前,有些不知所措。
“坐。”季幼怡扬了扬头,用下巴指了指眼前的凳子,示意安承继坐在来,自己也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从旁边翻起了一只茶杯,“今日的事,母妃已经向你父皇求过情了,你今晚回府之后,近期便不要出来了,等风头过了再说。”
说完,季幼怡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安承继面前,重新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儿臣遵命,多谢母妃。”安承继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同时心下也松了口气。
“疼吗?”季幼怡说着,伸手碰了碰安承继刚刚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怜惜。
安承继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自然是疼的,但是刚刚季幼怡明显是盛怒之下做出的动作,让安承继不知道该说疼还是不疼。
“一定是疼了,母妃刚刚也是气昏了头,继儿不要怪母妃。”季幼怡说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自己的妆匣前,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才转身走回来。
季幼怡将瓷瓶打开,轻轻倒出了中间的药膏,替安承继擦着脸上的伤口,安承继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感觉,瞬间被清清凉凉的感觉所覆盖,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儿臣知道,的确是儿臣做错了。”安承继说着低了低头,这次的事,的确是他欠考虑了,开始只想到了用软筋散,谁知道阿史那思云会察觉到?
“下次这种事,先来问问母妃,母妃现在虽然老了,但这些事情,总是能替你出谋划策的。”季幼怡说着,将瓷瓶盖了起来,放到了安承继的手中,示意他拿回去用。
安承继点了点头,这次的事的确是他自己头脑发昏,若是提前与先生或者母妃商量,又怎么会出现现在的状况?
季幼怡看着安承继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后,勾了勾唇角,和安承继又说了几句体己话,才状似不经意地问着:“继儿怎么会觉得母妃会不要你了?”
说着,季幼怡轻柔地拍了拍安承继的手背,似乎只是想要了解儿子内心的想法似的。
安承继听到季幼怡的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下,但是刚刚季幼怡的态度却让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母妃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来,突然内心里又有了一丝内疚,自己这几天的想法太过分了,所以现在季幼怡问起来,安承继也没有抗拒地直接说了出来:
“母妃近几日有些偏心,对四弟太好了,四弟还颇得父皇的青眼,儿臣有些害怕。”
季幼怡听到安承继的这句话,眼睛闪了闪,而后才笑了笑,拍了拍安承继的脑袋:“继儿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还吃弟弟的醋。”
“我……”安承继听到季幼怡的这话,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对安景瑞并不是吃醋的感觉,而是感觉受到了威胁。
“你是母妃的亲儿子,母妃再偏心又怎么会越得过你去?从小到大,母妃什么东西不是先紧着你的?母妃只是看瑞儿才刚回来,才对他好了些,你四弟一年到头在京城也待不了多久,以后可别再胡思乱想了。”季幼怡说着摇了摇头,看着安承继的目光,就和看小孩子似的。
“那……”安承继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将嘴闭了起来,而后才闷闷地应了一句,“儿臣知道了。”
安承继更想问的是,为什么要和木阿朵提起四弟,但又想到了紫苏的身份,只能将这件事给咽了回去,母妃这个人,向来是她能在别人府中安插眼线,却不允许别人在她宫中安插眼线的存在,若是知道自己明知故犯,恐怕还有得闹。
季幼怡自然不知道安承继此时心中的想法,又柔声安抚了安承继几句,开导着安承继心中的想法。
季幼怡长年纵横后宫的手段哪里是安承继这种人能够比得上的?没一会儿便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大概除了追杀安景瑞和紫苏的事,安承继在季幼怡这里,几乎没了秘密。
*
季幼怡在这里用怀柔政策套着安承继的话,安景行和陆言蹊此时却在互相交换着信息:
“陆书依怀孕了。”陆言蹊说着敲了敲手中的信纸,在陆书依眼中,自己在她选秀成功后便没有再与她取得联系了,可在陆言蹊心中,陆书依这种女人,绝对不能失去掌控,所以一直在监视着陆书依的举动。
“你在宫中还有人?”安景行看着陆言蹊手中的信纸,上面是熟悉的密码,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和陆书依同一批进宫的秀女,现在还是才人,正好和陆书依住在一个宫殿。”陆言蹊说着瞥了安景行一眼,安景行都不能在宫中安插人手,自己怎么可能能向宫中安插大批量的人手?
自己手中的姑娘虽然多,但每一个都很宝贵,送给安睿那种老男人,就算姑娘们不介意,他也舍不得好吗?
“这不是平时夫人的表现太过剽悍了吗?”看懂了陆言蹊的眼神,安景行摸了摸下巴,看着陆言蹊。
陆言蹊闻言白了安景行一眼,这个人,现在是越来越会拍马屁了:“根据陆书依身边的丫鬟说,春猎之前,安承继进了一趟宫,似乎和凤仪宫中的宫女发生了争吵。”
陆言蹊说着点了点桌子,看来有必要去见一见陆书依了,但陆书依现在怀了身子,根据飞鸾的说法,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估计一举一动都在安睿的眼皮子底下,想要见陆书依一面,恐怕不容易。
安景行闻言挑了挑眉:“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宫宴那日,匈奴二皇子似乎与三弟独处过?”
安承继虽然笨,但身边有个聪明的幕僚,他们能够想到的,那位幕僚估计也能想到,若是那幕僚也觉得木阿朵有二心,那安承继当时的举动,就能说得通了。
“会不会是……贵妃对木阿朵说了什么,引起了安承继的不满?”陆言蹊沉思了半晌,才得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但让陆言蹊没有想到的,是安景行立刻就否认了这种说法:“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陆言蹊挑了挑眉,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为什么景行却能这样斩钉截铁地否认?
“后妃私见外男是重罪,特别是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贵妃不会做这种蠢事。”安景行说着,顿了顿,又接了一句,“父皇还没有被封为太子的时候,府中有一侍妾与人私通,还怀上了身孕,若不是被李总管及时发现,恐怕父皇的血脉就会被混淆,从那之后,父皇对这方面,就格外重视。”
陆言蹊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陈年往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可能性的确不大,但在宫宴的时候,安承继和安景瑞的关系还极为亲密,在春猎之前,还会有什么事能让安承继对安景瑞起了杀心呢?
“不过,”安景行见陆言蹊愁眉不展的样子,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若是在父皇的默许下,贵妃见一面木阿朵,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种可能性,也不大。”
什么情况下,安睿会允许季幼怡单独见一面木阿朵?
此时,陆言蹊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又冒了头,但是怎么也想不到那种感觉是因何而起。
“怎么了?”安景行看着陆言蹊变得有些奇怪的脸色,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总觉得怪怪的,”陆言蹊说着皱了皱眉,“肯定有什么事是被我们忽略的,我有种预感,这件事若是不能解决,恐怕会非常棘手。”
“你啊,就是想太多。”安景行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揉了一把陆言蹊毛茸茸的脑袋,“因为一个子虚莫有的梦能把自己弄得要死要活的,现在还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听到安景行这个说法,陆言蹊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梦不是子虚莫有,但是会有什么要命的东西,是上辈子和这辈子,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呢?
“明日我要进宫一趟。”安景行见陆言蹊一直想不通,干脆将他从凳子上抱了起来,向屋内的浴池走去。
“进宫做什么?”果然,陆言蹊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过去。
“去德妃那里一趟,今日我看到德妃身边的宫女了。”安景行没有隐瞒,当初母妃和二哥走了后,他对母妃的感情曾经移情到德妃身上,一度想让德妃抚养妹妹,但当时德妃身体不好,又因为二哥的事神智有些不清醒。
安景行不愿再用景卿的事麻烦德妃,便就此作罢了,毕竟若是抚养景卿,就一定会和季幼怡对上,安景行不忍心让中年丧子的德妃,后半生依旧活在与季幼怡的争斗之中。
在德妃几度拒绝他的探望后,安景行便对德妃身边的含巧吩咐过,若是以后有什么事,便来找他,今日含巧的脸色,明显是想要让他去德妃那边一趟的,可是因为安承继的事,没来得及。
陆言蹊听到安景行的话后,叹了口气:“德妃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二皇子当年的名声不亚于陆言蹊早年的名声,曾经也是一个惊艳绝伦的人物,也是典型地死在宫廷斗争中的皇子。
依照皇上的态度,安景行这个太子他是废定了,那么除去安景行,便只有安景端会对安承继造成威胁,季幼怡自然不会允许这样一个皇子存在于世,肯定早早地铲除后患,毕竟除掉了二皇子,静王就会成为太子。
“有这个心情同情别人,不如先来同情同情我?”安景行听到陆言蹊的话,摇了摇头,向陆言蹊的身子靠了靠,身下的反应惊人,直直地撞在了陆言蹊身上。
此时的陆言蹊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翼而飞,而身后,则是屋内的浴池,发现这个状况后,陆言蹊也没有惊慌,反而转身向安景行贴了帖:“放心,今晚我就来好好同情同情你!”
安景行看着陆言蹊这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咬了咬牙,再也忍不住,向陆言蹊身上扑了过去……
而被安景行折腾了一番的陆言蹊,也的确没有力气,再胡思乱想些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景行:言蹊蹊,我觉得咱们的人手还是不够!
陆言蹊:没关系,咱们有一个大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