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错的豪门少爷重生了(20)
袁文星蓦然抬头看他,眼神愤愤。
钟奕很无辜,摊了下手:“我大可以告诉你,‘不会’。但我还是选择诚实。遇到这种事,和朋友分享一下,哪里过分?”
袁文星咬牙切齿:“只有池珺。”
钟奕承诺:“只有池珺。”
他完全是在刀尖玩火,把袁文星逼得要发疯,却偏偏没有真的越过临界点,袁文星疯完了,又觉得尚能忍受。
学校附近的公寓不难找,难的是价钱合适。袁文星好歹家境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很快拿钱出去,平日上课再见到钟奕,都低调许多。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个宿舍闹了什么矛盾。
有人私下问袁文星,他是不是被欺负、被孤立,袁文星打落牙齿和血吞,绞尽脑汁想借口,将自己搬出去这事儿合理化。
这些都与钟奕无关了。
他如约与池珺讲了宿舍里的事,但也只当茶余饭后的一点话题。池珺听完,连评价都懒得做,直接“哦”了声,露出“我还以为多大事儿呢原来这么无聊啊”的眼神,直接说起别的。
反倒是钟奕失笑,说:“哎,真没什么想说的吗?”
池珺看了看他,回答:“你处理的挺对啊。不逼急、搞得他狗急跳墙,也不继续把人放在身边膈应,还要怎么办?”
钟奕想了想:“夸我一下?”
池珺:“好好好,夸你。”他停了停,“一直忘了问,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钟奕:“……怎么忽然说这个?”
池珺:“我舍友生日,说请客,大家聚聚。”与钟奕宿舍的死亡氛围不同,池珺与舍友们关系一直不错。当然,距离也有,不像他和钟奕这样亲近、有许多话都能直说。
钟奕一顿,说:“三月初的事儿,早过了,而且我本来也不太看重这个。”
池珺:“这样啊。”有点遗憾。
钟奕看出来了,便道:“不然,跨年那天晚上,就当你陪是我过生日?”
带他去那家空中酒吧,一起喝酒看夜景。
池珺哑然:“这也太凑合。”
钟奕微微笑了下,“哪有。那天晚上,我真的很开心。”
两人讲着话,钟奕的手机屏幕忽然一亮。
是封新邮件,来自钟奕实习的那家公司。
他看了眼,歉然道:“我得走了。”顶头上司点了头,说钟奕可以把工作带到学校完成,只用周六当天去公司。但这么一家随性的企业,工作安排当然也很随性,随时会来,还必须赶在小组林导规定的时间内完成。
池珺很体谅:“行。”现在是四点下课,他和钟奕一起在空落落的食堂吃晚饭。钟奕有事,两人便就地分开。
钟奕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后,也转过身,往图书馆走去。
等到了图书馆,他打开包里的笔电、仔细读完上司发来的邮件。是一个新项目,要对接的甲方是——
盛源。
第26章 盛源
准确地说,与钟奕实习公司对接的,是盛源的京市分公司。
往后十年,池珺与父亲池北杨针锋相对、争夺盛源的控制权。此前老爷子去世,兴许是觉得子女太糟心,他做了一个出乎众人意料的决定:越过一双子女,直接把自己手上的16%股份分给两个孙辈。
分别是池珺,还有他的表妹池瑶。
至于池北杨的一群私生子女,则从未被老爷子看在眼里。
池瑶的母亲池南桑一生未婚,主管盛源旗下的酒店行业,是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至于池瑶的父亲,无人知道对方是谁。兴许是一夜情的意外产物、兴许是池南桑有意找了精`子库。刚知道女儿未婚怀孕时,老爷子曾大动肝火。但日复一日,他还是与女儿和解。
盛源内乱时,池瑶不过十八岁,还是在读书的年纪,她的名下有8%的股份没错,可她没有话语权,这些股份,说白了,仍然属于池南桑。
池珺早前为防万一,早在大学毕业、回到海城后,就开始私下里收购散股。这事多半是经钟奕的手,从散户手上收购,再慢慢倒手,最终全部汇入一家他们在国外注册的小公司。几年下来,积水成渊,池珺最终凭借这些散股,在老爷子去世后的盛源有了话语权。
这是十年中的事。
而钟奕、池珺二十八岁那年,池北杨突发疾病,就此倒下。私生子池铭接管了他的一切势力,再与池南桑结盟。他压不住其他股东,只能如此。哪怕明知池南桑不会是一个好的盟友。
两人私下仍有争端,面上却一致对外——一致对池珺。
这时候,京市分公司的五个股东,以及他们所代表的票数,成了池家人的争夺对象。
上辈子,钟奕最后的记忆,是去机场接池珺。天亮后,盛源要召开董事会。
而池珺从京市回来。
他所为的,正是此事。
在池珺那场京市之行前,钟奕与他一起,研究了很长时间京市那五个股东,想要将他们逐个击破。
如今,他却要作为乙方,去与盛源的某个项目组对接。
当然,作为实习生,钟奕在两边合作的时候并不能说上话。他只是感慨了一瞬命运无常,就很快投入工作,不再多想。
时间能改变一切。
他所认识的、了解的,十年后的股东,与现在的他们,有无相似,还是两说。
……
……
钟奕实习的这家小公司,全名是“科信建材”。主要业务位建材生产、销售。
两家合作,从一开始的接触,到慢慢了解、沟通,再到开始推进项目,所耗时间甚长。
转眼两周过去。天气愈来愈暖,宿舍楼下的樱花开了,层层叠叠的粉色花瓣一夕之间绽放。
有风吹过,花瓣就化作漫天花雨,在空中纷纷扬扬。钟奕走在路上,踩着满地落花,走着走着,忽然有花瓣落在他脸上。
他微微一怔,抬手拈去那片细嫩的粉色。
半个月前,他从导员办公室出来时,风中仍带着料峭的寒意。
如今天光明媚,春和景明。
钟奕不自觉地笑了下,信手将指尖的花瓣夹进书里。
……
……
袁文星搬走、奖学金入账,池珺仍然时时和钟奕一起上课下课。只是这学期打球的时间少了,很少见他去操场。
他们互相知道对方有工作要忙,却并不知道,彼此究竟在忙什么。
是以在钟奕与前辈一起去盛源办公楼、见到池珺时,还有些微微惊讶。
这天是周末,池珺穿了身休闲款的西装,正拿着文件,侧头和身侧的另一名助理说些什么。作为盛源太子,京市这边虽然隐约听说了池家父子不和的消息,可一来池珺毕竟年轻,谁知道这份“不和”能持续多久;二来老爷子仍在,池珺与池北杨关系不睦,却与老爷子十分亲近,而老爷子身体硬朗,虽说早就退居二线,可仍有几分威慑。如此种种,让池珺在京市分公司直接空降。虽然“特助”这个职位听起来不高,却最能接触到企业核心。
眼下,池珺与同事讲完话,一抬头,看到钟奕。
池珺先是一怔,随后看向钟奕前面的人,像是迅速明白了什么。
他没和钟奕打招呼,只是轻轻点了下头,算作自己看到钟奕的表示,然后便离开。
钟奕与己方的几名同事被请到会客室,有接待员给他们上饮品。钟奕要了茶,也有人要咖啡。
等会客室门关上,钟奕抿了口茶,意外地发现,味道还不错。
有回甘,不涩口,算得上好茶。
他想着前世、想着今生,时间转瞬即过,盛源方的人敲门进来,两边先说了些客套话,再切入正题。
一切顺利。等两小时后,交接结束,钟奕放松下来,才觉得自己讲了许多话,颇有些口干舌燥。
他询问:“麻烦问一下,你们茶水间怎么走?”
盛源方的人一挥手:“让小张来就行了。小张——”
“前台好像没人。”
“啊,”盛源方的负责人转头看钟奕,“那你走这边,左拐,能看到标志。”
钟奕道谢,朝茶水间走去。
两边项目组的人此前一直有线上接触,已经说得上熟稔。钟奕的行为并不算突兀。
但等他站在门口、准备推门进入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声。
这一瞬,钟奕忽然有点体会到半个月前,池珺站在自己宿舍门口敲门,是抱着怎样的心情。
他分辨出了池珺的声音。
说:“只是个意外。慎叔,您多虑了。”
能被池珺叫“叔”,又性“慎”,钟奕很快把这个人与自己记忆里的样子对上号。
慎伟茂道:“哎,说是意外,但我们圈里都传遍了。一开始是老徐他们在问,想知道那个放话的小孩儿是谁。传着传着,就传到咱们耳朵里。”
池珺像是笑了声,说:“他还到处问?”
慎伟茂:“你以为办个比赛容易?小珺啊,你还是太冲动,当时差点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池珺停了停,说:“我知道了。也是因为慎叔你们这几年的辛苦,把盛源名气打出去,我才有底气啊。”
慎伟茂一顿,像是被夸得很满意,道:“小珺,明白就好,你还年轻,以后要和大人好好学学。做事啊,要三思而后行。”
与此同时,门外。
钟奕天马行空,想:盛源的老总未免太不讲究。
按说每层都有茶水间,作为股东,更有专门的办公室,甚至小冰箱,慎伟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池珺——
池珺从没告诉过他。
在模投之后,他还遇上了这样的麻烦。
第27章 开诚布公
重生以来,钟奕已经是第二次这样无意间听到池珺与旁人讲话。
这样很不好。
他想。
无论是张笑侯的房子,还是盛源办公楼,都该在装修的时候加点隔音材料。
……
……
钟奕敲门、开门,一气呵成。
模投的事,说到底,池珺是为了293整个团队,才在和主办方谈判时丝毫不让。
他为293小队争取到了最好的结果,却要在茶余饭后听身边的长辈“苦口婆心”,说他太年轻、太冲动。乍听上去是关怀,实则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慎伟茂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年轻”可以等同于“幼稚”,“冲动”可以等同于“鲁莽”,而这两样,都不是一个公司决策者该有的特质。
而池珺对此的回应居然是认下、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