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错的豪门少爷重生了(46)
池珺:“我很喜欢。”
钟奕心跳一顿。
池珺:“其实那天之后,我也想过,当时说‘试一试’,是不是一时冲动。”
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面对钟奕、两边手肘架在椅背上。在钟奕眼里,又是“池珺有时候的确有点像小朋友”的证明。
等坐好了,池珺抬头看向钟奕。
钟奕往后退了两步,在床沿坐下,与池珺对视,问:“然后呢,你有什么结论吗?”
方才热烈的、暧昧难言的气氛,渐渐在两人之间消散。
池珺:“但前两天,笑侯看到我脖子上那个,”一块薄红的、被舔吻出的痕迹,“他问我,我是‘破戒’了吗——我才忽然觉得,好像也不是冲动。”
那个时候,张笑侯原话是:“蘑菇,你终于想开了?”
他难得从实验室里溜出来,更难得与池珺有了共同的空余时间。见到好友颈上吻痕,十分惊诧,又感叹自己与池珺果然许久不见,居然连多了个弟妹都不知道。
池珺纠正他:“是嫂子——也不对,”停了停,坦言,“是钟奕。”
张笑侯震惊。
池珺无语地看着张笑侯筷子上掉下来的食物,“至于吗?”
张笑侯几乎要咆哮:“当然至于!”蘑菇弯了?什么时候?他怎么不知道?
张笑侯瞬间问了一大串:“什么时候?多久了?为什么?到底什么情况?昭昭一定气死了吧,还有谁知道?”
池珺不明所以:“昭昭?关她什么事儿?”然后才回答张笑侯剩下的问题,“没多久,几天。不是要到考试周了吗,钟奕说给我划重点。然后我问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他说是。我说要在一起看看吗,他说好。”
张笑侯:“……”
他脸上写满一言难尽。
问池珺:“你不觉得其中漏了一些步骤吗?”
池珺淡淡道:“有吗?”
张笑侯咳一声,从方才的震惊中慢慢冷静。他正经下来时,总算有了几分父母身上的精干气质。
“蘑菇,”张笑侯道,“你是认真的吗?”认真和钟奕在一起?
池珺想了想,回答:“是‘认真地尝试’。”
张笑侯:“详细说说?”
池珺:“他是我很看好的合作者。”没有更多背景,一心向上,又有足够的能力来支持野心。池珺做的,仅仅是给他一个平台,看他自由生长。最初的时候,这更像一笔投资。
池珺:“有了这么好的合作对象,要我再去物色一个新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像钟奕这样——太难了,做不到。”
张笑侯:“然后?”
池珺手上的勺子在碗里晃了晃,继续道:“但他已经‘喜欢’我了,我还能让他不喜欢吗?能把控人心,那就不用每天想着怎么对付我爸了。”
张笑侯听懂了:“你是在止损?”
池珺:“这么说有点奇怪。”停了停,“但不算错。如果我可以接受和他有一份‘情侣’关系,合作就能顺利继续,甚至比之前更没有间隙——这好像没什么不好?”
张笑侯:“如果不是呢?”他问,“如果你不能接受,或者你接受了,但你们之后产生了更深的矛盾,你要怎么办?”
“后者,”池珺说,“哪怕作为朋友,我们也有可能产生矛盾,这不是我不希望,就可以避免的。但就现在来说,我和他还算三观相合、利益相符。至于前者……”
池珺说:“至少目前的结果是,我好像可以接受。”
张笑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是别人呢?”他说,“你是可以接受钟奕,还是可以接受所有男人?”
池珺友善地:“你可以把后面的问题改成‘还是可以接受所有人’。”
张笑侯:“闭嘴,不要打断。我问你,如果是我呢?”
池珺考虑片刻。
“有点恶心。”他回答,“像是乱伦。”
张笑侯这才真正放心,语气轻快:“嗯,看起来你的确考虑过了,不是随随便便就和姓钟的搞上。”
然后骂:“为什么是我就恶心?良心呢!”
第57章 池珺
池珺简要和钟奕说了自己和张笑侯的对话。
在盛源里,池珺从来是穿西装、打领带,融入职场。衬衫领子遮住了所有的痕迹。
可在学校,张笑侯能看到的,其他人也能看到。
钟奕莫名不虞,好像属于自己的珍宝,被旁人看在眼里。
只是转念一想,别人只能看,却不能得到。前世今生,对池珺有好感的人都不少,如果一块痕迹,就能打消这些人的念头……也是一件好事。
对于“自己男友被其他人惦念”这种事,钟奕看得很开。
真这样,也只能说明池珺本身优秀。而这样的池珺只有自己能吻他,能按着他的腰,感觉到掌心下轻轻的颤动。池珺的好胜心的确起了起了一些作用,他已经会和钟奕抢夺接吻时的主控权,可钟奕总会作弊,池珺到现在还没有发觉。
他只要轻轻地摩挲一下池珺的腰窝,池珺就会抑制不住颤动。
很可爱。
很适合被人欺负、吞吃入腹。
而池珺自己尚未意识到这点。
像是一只在草原上懒洋洋的、打着哈欠,摇着尾巴的猎豹。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更凶猛、也更有迷惑性外观的猎食者盯上。
在钟奕面前,池珺总结:“……所以,和猴子吃完饭,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呢。”
他说:“为什么是你呢?”
钟奕心底想了很多,面上却还是没有露出太多表情。这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他坐在那里,手肘放在双腿上,十指交叉,听池珺讲话。
听这份略略来迟、却同样动听的告白。
那个两人确定关系的晚上,池珺的一字一句,实在太虚无缥缈。
到现在,才算慢慢下落、落在钟奕心上。
池珺:“你是我遇到的,最特殊的一个人。”他从来不吝于承认这点,“我之前没有想过,会在大学里见到你这样的人。”还是他在张笑侯面前说的话。有野心的人不少,但有与之相匹配能力的人并不多。他还记得自己在模拟投资家大赛中遇到的李治昌,而李治昌就是“德不配位”的典范。
“我是有点慕强吧。”池珺道,“很正常,人类本性,少有人能例外。”
在发觉钟奕的出色之处后,他很自然地,想和钟奕多接触一些。
池珺:“可后来……我是真心实意想要你和我一起,回海城,回那边的盛源。我希望我们‘在一起’,”他做了个引号手势,“的时间可以更长一些。和猴子说的话是其中一方面,我真的不愿意再花时间精力去物色一个新的合作者了。可他提醒我,我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所以,”池珺又重复一遍那个问题,“为什么是你呢?”
两人对视。
他们一起想到了夏风,想到了夜里天上星斗,与铺陈绵延向视线尽头的霓虹。
池珺:“……可能在不知不觉间,我们说是‘朋友’,可相处方式,已经越过了朋友的尺度。”
“我习惯了。习惯和你一起,习惯和你亲近。如果那天晚上,”是说他舅舅状况不明,他在阳台抽烟的时候,“是猴子,或者其他人在,他们都不会像你那样处理。但那时候,我的状态真的太差。真和他们一起,我大概会和他们开两罐啤酒,一醉解千愁?有些话,对着在‘朋友’界限中的人,反倒不好说。”
池珺:“可你呢,你已经踩着这个界限的边缘了,”在两人——不,池珺纠正,是他自己——没有发觉的时候,“一杯柠檬水,就让我觉得,实在太好、太好了。”
“虽然当时还是担心舅舅。”他说,“但有那么一会儿,我还是希望,天可以晚一点亮。”
钟奕道:“听起来像是我趁人之危?”
池珺笑了下,脸颊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他说:“哪有。”
又说:“但感情,是需要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来生根发芽。”
“有‘日久生情’,可哪怕是这样,仍然需要‘一时冲动’,来打破两个人之间的界限。”
“我那天答应你,是‘一时冲动’吗?”池珺说,“或许是吧。如果不是我问出那个问题,你还要隐藏下去。天长日久,关系总会淡下来,到那时候,连冲动,都冲动不起来。”
池珺看着钟奕,忽而弯了弯唇:“不过,你当时,是不是更希望这样?”
钟奕笑了,轻轻摇头。
……
……
这是很动听的剖白了。
事实上,池珺说到一半时,钟奕就很想、很想离他近一点。
等到池珺话音落下,他终于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他走到池珺身边,将人拉起来,让池珺坐在桌上。池珺一直笑,很配合。这样的气氛实在太好,很适合发生更多事。两人心照不宣,可没有完善的准备,仍然是在最后打断。
池珺手放在钟奕颈后,像钟奕先前揉自己后颈那样,捏了捏钟奕后颈。
最初的时候,薄弱处被这样触碰,钟奕身体僵了僵。但他很快意识到:那是池珺。
于是放松下来,只按着池珺后脑,更深地吻他。
衣服被乱七八糟揉成一团、扔在一边的地上,或是松松垮垮挂在脚踝。
两人额头相抵,池珺忽然说:“钟奕。”
钟奕低低“嗯”了声,嗓音低沉、沙哑。
池珺说:“我们……”
钟奕吻了吻他。
池珺“唔”了声,说完接下来的话。
“做吧。”
钟奕一顿。
池珺讲话的时候,气息落在钟奕唇边。
他说:“喜欢你。”
“之前还不觉得,可现在……”
池珺低低笑了声,才继续道:“要在你面前忍着,太难受了。”
他问钟奕:“你呢?”
钟奕喉结一滚。
说:“好啊。”
……
……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奈何东风刮来之前,钟奕接到一则电话。
对方语气严肃郑重,问:“你是钟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