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太监系统肿么破(144)
对他来说,只要能够留在宫廷,其实职位已经不重要了。
穆元咏说:“以后进御膳房的就不用净身了,这做宫廷没有太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御膳房总管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奴婢……阿不,小的明白,殿下只要不嫌弃老身就行了,小的就是御膳房里面的一个厨子,什么太监不太监的。”
这些人真的是够精的。
穆元咏看了他一眼,笑了:“随你了,我其实并不是难伺候的人。”
“以后你会明白的,你有什么人想要保下的,跟我打个招呼,我把他们出宫的名单划去,既然这么想留在宫里那就留着吧,以后就会发现,这宫里宫外没什么区别。”穆元咏说完,指挥着让他把膳食端去给各位大臣。
那总管太监先听穆元咏宽恕的话,先是一喜,直到最后那句,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他确实是个人精。
神情有些恍惚的按照穆元咏的吩咐,安排大臣的膳食。
当太监没了,这宫里宫外确实不会再有区别——但他从小就在这地方混迹,早已经不知道外面的生活该如何过活了。
他那身经磨炼的心脏,却连承受乡亲的流言蜚语都承受不住。
软刀子最是磨人心,他这一生,其实也到头了。
反正伺候人,伺候了一辈子,能尽量凑合过就凑合过吧。
只是心里的欣喜却一点点散去,剩下的只有无法言说的悲凉——这是被时势,巨浪淘沙丢下的人。
所有的人都在前进,都在为着美好的未来奋斗,但是他们却被抛下了,隐没在人后,逐渐消弭。
这又如何不可悲呢。
第121章 正大光明(6
太子殿下遣返太监这么大的事情, 宗室那边是最后得到的消息,相比较而言,宫内的太后倒是知道得最早。
她昨夜跟穆元咏那厮闹到凌晨,她这么大的年龄, 还是第一次年少轻狂, 满腔热血上头, 又兴奋又激动,折腾一宿没睡, 第二天自然是起迟了。
所以她是事情发生后才知道内务府做得那档子事。
哪怕是脾气已经在这些年的磨炼逐渐柔和的太后,也忍不住骂了一句:“愚蠢。”
她没想到穆元咏动得那么快, 她这边刚差了人, 那边就传来太子殿下大风雷霆,遣返太监的事情。
那个回来传话的侍女,满脸的空白, 半点看不出往日的机灵劲, 呆滞的重复:“太后, 太子说, 以后就没有太太监了。”
跟她一起出去的是叫小福的太监,她说:“小福听到这事就晕过去了。”
“这怎么可能呢?”侍女不敢置信的问。
太后也被这消息震了震,她有那么片刻回不过神来, 接着就笑了,越笑越大声。
“哈哈哈哈——”
她拍着手大笑:“他可真敢啊!”
这釜底抽薪,可真的是玩得漂亮。
她活了这么久, 还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年轻人,她以为她的胆子已经够大了,结果没想到青出于蓝胜于蓝,她略输一筹啊。
“走。”她不再闲坐:“把我那身凤裘披肩拿来。”
那披肩是她当年当皇后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皇帝还有点良心,跟她感情不错,着江南七百绣女,废了两个月的功夫,绣制而成。
极为奢华。
她已经很少没穿这件衣服去镇场子了,当初宫变的时候,她裹得是镇南大将军的甲胃,免得把那精贵料子磨损。所以一直压在箱底——没想到还有它重见天日一面。
那厚重的感觉承担在这个女人的肩膀上,她伸手细细抚摸着那精致的绣纹。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那宫女小声问她:“娘娘,这是要去哪儿人?”
她一笑:“去给我那不省心的皇孙撑场子。”
——
大臣正聚拢在一起商讨京城特别行政处的建立。
谁都想往里面塞人,但是位置就那么多,资源有限,各位大佬有都想在上头狠咬一口,谁都知道这是未来的基本走势——他们是老了,但是还有子孙后代徒子徒孙呢!
穆元咏已经领了特别行政处的处长位置,基本是照搬边关那边的安排,但是具体的职位还要细分,毕竟边关那边只用管一关之地,而京城这边还要对接各地,所处理的事情从量上面来看就完全不一样。
而且边关的特别行政处,那边的人,毕竟地理条件放在那里,人才有限,有的人坐在那个位置可以,但是你要把他放在超出他能力的位置,可能就会出纰漏了。
吴肖肖这方面调查做得不错,能带来的人都带来了,穆元咏这会儿并不是缺人,而是要把人用在适当的位置上——目前的问题是,京城这边的模式跟边关有很大的区别,特别行政处的办事方法全部都是新的,所有人都没有经验。
没办法分辨谁更适合。
几位大佬当然不仅仅只是为了几个位子就吵到天翻地覆,其中包含各个新分出来的职位安排规划,这里面的每一个关节都不可以轻忽,而要兼顾各方面,各部门的运作,需要不断的修改修正,才能得出最终的一条方案。
这也是吵闹不休的根本原因。
当然在其中再兼顾一下各方的利益,就更好不过了。毕竟谁都不想无私奉献。
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穆元咏如此大度,会把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中宰已经是个五十有六,算是三位宰相当中最年轻,可是他的思维却是最为保守的——在他看来右宰提的那些,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你把这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了你让殿下做什么?”他直接给戳穿了,这时候也不顾及面子和情面,他们之间没有那种东西。
他指着右宰提的那个总领官职,直接开喷:“你这是公然限制皇权!”
右宰也豁出去了:“皇权本就应该受到遏制,历史上皇权滥用导致的悲剧少了?”
中宰指着他:“你,你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你是不相信太子殿下,还是过于自信了。”他简直是苦口婆心:“枉付殿下如此信任你我的心,你却在背后陷殿下于不义之地。你自己找死……连累我等,你是何居心?”
“我一切皆为公心。”右宰信誓旦旦:“太子殿下大才,我承认……但是他还太年轻了。”
他也有自己的坚持:“人,是会变的。”
“昔年□□皇帝多么英明神武,惹人向往,开辟大雍盛世,但是不过二十年,□□皇帝就亲小人远忠臣,如不是一场瘟疫,带走了□□,又有前任宰辅王老力挽狂澜,焉有我等?”
穆元咏走进来,恰好听到这一句,不禁大赞:“说得好!”
这右宰倒是令他看走眼了,挺有骨气的吗。
“胆子挺大,敢公然说□□皇帝的不是。”他笑得很和善。
但是听到的,却都煞白了一张脸。
右宰仍旧梗着脖子。
像一只骄傲的公鸡。
他走过来,看看他们商量得怎么样了,他从来不吝啬分最大的权力,因为他知道他能给多少就能收回多少。
那潦草的纸张散乱一地。
他啧啧两声——这字可真够草的,能看出草圣的风范。
他一个字都认不清。
“来个人跟我说说。”他刚开口,却见四周鸦雀无声,半点不见刚刚恨不得掀起屋顶的架势。
他有这么可怕吗?
只有右宰站出来,但是不是解释,而是跪下来请罚的。
穆元咏微微愣了愣,接着才想起是刚刚那句话的锅,他能说他已经忘记这件事了吗?
他根本不介意这些,也没有以一言砍人头的喜好。
谁还没有个秃噜嘴的时候,何况他私下也没少腹诽□□那老人家。
右宰请罪有三点,其一是对□□不敬,其二是试图遏制皇权,其三辜负太子信任。
穆元咏等他长篇大论说完,等了一会儿:“说完了?”
右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