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奉旨成婚(94)
他捡起内衫胡乱披上,一转头,顿时被辣到捂眼睛。
“我靠,秦大人,你这样着实有伤风化啊!”他从指缝里不敢置信地偷看,这人——就那样顶着精神抖擞的小弟弟,还四仰八叉地躺着?
现代人都没秦狗脸皮厚!
“奴家又能怎么办呢?”秦凤池懒洋洋地看看自己下面,无奈地叹口气,“谁叫奴家凄苦,偏没有福分得郎君垂怜……”
“……”
褚楼突然心虚。他好像,是有点渣?
按道理互相帮忙应该有来有往,他确实快活了,就没管秦凤池……可是!他真不敢啊,两辈子他也只照顾过自己的小弟弟……
“……那,那要不,”他轻咳一声,抬起爪子冲秦凤池示意了一下,瞅着对方小声问,“要不我怜爱一下你?”
秦凤池忍不住笑出声。
“笑啥?”褚楼敏感地炸毛,“瞧不起人啊!”
“咳,没瞧不起你,”秦凤池笑意盈盈,凑过来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亲,“就是觉得你可爱。”
轰——
褚楼心里流着鼻血被击倒。
不得了不得了啊!
大家明明都是菜鸡,怎么某人突然跟情圣附体一样?
他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半天突然感慨:“我以为我是钢管呢,搞半天原来是蚊香……”
“又在说什么胡话?把我衣服拿过来。”秦凤池平复了半天,伸脚勾向床尾的长裤。他算看明白了,褚云开这厮,就是个外强中干,苗而不秀的家伙。嘴上皮得狠,真要指望他?只怕自己得孤独终老!
到了晚上,众人聚到船头吃饭,秦凤池便问起苗寨的情况。
白德约莫是得了白国舅的吩咐,对他们知无不言。
“……说是十万大山,可咱们如今都不在山里住,房子大多建在山坳和山脚,”他低声道,“我们白家寨也是前朝改了汉姓,附近五大寨分别是雷、廖、白、尤、石。再远的还有些寨子仍然沿用苗姓,也不与外族通婚,和我们往来都少。”
秦凤池点点头:“我们此行只拜访白家寨,得到解蛊的方法就走,不知行走有何禁忌?”
白德笑了一下:“我们不过是过客,只要不是心怀恶意,也没什么禁忌。”他摸摸一旁的儿子,叹道,“这么多年了,如今才带着孩子回去,我也是客人了。”
那个叫白柳的小少年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但还是忍耐着没躲他父亲的手。
褚楼听得津津有味,闻言又有点困惑。
他仿佛还有些模糊的记忆,明明苗疆有很多禁忌的嘛。不过这里风土人情都和他那世界不一样,这也说不好。
“哦,对了,”白德突然想起来,表情严肃了很多,“小的方才说寨子没什么禁忌,倒忘了一点。大家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要对圣子尊敬一些。”
“圣子?”宁雄飞插嘴,“江湖里有个飞仙教,据说是从云贵发展起来的教派,他们教中就信奉圣子,敬若神明。”
一说起这个,褚楼就来了精神。长历有一点好,相对来说,宗教比较自由。
他印象里除了几个有名的邪乎教派因为联动反政府组织被剿灭,其余宗教派系发展自由,江湖里的朝廷就更不管了。不然光一个圣子的说法,就是□□地藐视皇帝天选之子的身份了。
白德显然不是江湖人,他又问了宁雄飞几个细节,这才肯定道:“那就没错了,这个飞仙教约莫也是苗族支系,那圣子就是他们族里的圣子。”
“圣子到底是什么人物?”褚楼好奇问道,“是谁选出来的?”
白德道:“我们苗族支系众多,每个寨子都有自己的信奉。比如雷寨信奉天公地母,廖寨信奉辛女,尤族信奉虫神,石家寨信奉盘瓠。”
“那白家寨信什么?”
白柳突然开口:“我们信奉巫祝神。”
巫祝?褚楼心想,那不是跳大神什么的吗?
白德却没有进一步解说的打算,而是继续说圣子:“因为我们信奉不同,选择圣子的方式也不一样。有些寨子只选从女娃娃里头挑选,有些寨子没有限制。我们白氏的圣子,都是由上一任巫祝,每隔几十年选特殊的日子,从当天新生的孩子里选出来,圣子长成就是下一任巫祝。”
众人听得屏息,都仿佛陷入某种神秘的氛围里。
白家三口吃完饭礼貌地告退,只剩下秦凤池一行人开始热烈地讨论。
“秦松,”秦凤池叫徒弟过来,“你去接近白柳,路上这些天打探他们的底子。”
“是,师父!”秦松一接任务就斗志昂扬。没办法,他要再不努力,师父就完全被褚云开这个男狐狸精抢走了!
褚楼被他傲娇的小眼神瞪了一眼,不由莫名。这小鬼头,天天对着救命恩人不礼貌……
他懒得理会,追问师父:“还有呢?那圣子长甚个模样?”
宁雄飞摩挲着胡茬,回忆道:“那都五六年前的事情啦……反正当时那圣子看着也才十几岁?长得和女娃娃一样,怪秀气的,就是表情冷冰冰,看人的眼神有点瘆人。”
“说不准就是女孩儿呢?”褚楼也摸摸下巴沉吟,只是下巴光溜溜。
“怎么可能?”宁雄飞哂笑,“你师父又不是老眼昏花,他们那衣服都怪得很,恨不得把银子披在身上,正经没几片布遮挡,男的女的还能分不清?”
哇———
褚楼倒真想见识见识了。
秦凤池冷眼旁观,见状在他后腰掐了一把。
“哎呦!”褚楼倒抽一口气,反射性地看向对方,正对上秦指挥使冷冰冰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不瞒大家,我想躺在床底板。
或者,让我康康秦大人的腹肌(摸一把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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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人说皮皮楼苗而不秀,太过分了!明明挺中用的……
第77章 船头闲话
褚楼委屈地摸摸自己被掐的地方, 心道,可算知道什么叫“瘆人的眼神”了。
秦凤池怕不是喝醋长大的吧?这都能生气?!
宁雄飞完全没留意对面这两人的眉眼官司,他沉浸在回忆里, 半晌突然道:“说来也奇怪, 那个飞仙教教徒甚多,圣子看起来颇受尊重。可就我遇上的两回, 中间隔了大约两三年, 那位圣子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确定是换人,而不是年龄导致五官变化?”秦凤池注意力一下被吸引。
“那我不至于分不清,”宁雄飞摇头, “最早那位圣子,眼下有一粒痣,后来那位就没有。”
孙子初斜眼看他:“一粒痣你都能记得,记性怪不错的。”
“我记性是不错啊, ”宁雄飞本能地察觉到危险,看看孙子初, 又忍不住解释,“主要是那痣长得位置比较特别, 你别说, 那看着挺好看的。”
痣痣痣——你简直令人窒息啊师父!
褚楼在心里疯狂吐槽, 简直不敢去看孙先生的脸色。
此时此刻, 他只想替他师父点一炷香。
秦凤池若无其事地打断奇怪的气氛:“所以说, 要么是白德对苗族内部的一些规矩有所隐瞒,又或者他自己离开多年, 也不清楚——他们所谓珍贵的圣子,不一定是唯一的。”
不光不是唯一,时效性还有点短吧。褚楼心想。
秦凤池冲角落招手:“萧十三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就看见一个黑衣人不知道从哪儿突然窜出来,单膝跪在秦凤池跟前。
“大人吩咐。”
秦凤池沉吟片刻,问他:“刚才你一直在场,依你来看,白德可有问题?”
萧十三的声音藏在布巾下,含糊低沉:“以属下看,定有隐瞒,只是不一定与我们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