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丹阙问道:“你们和三栾的人正面交手过了?”
白头翁犹犹豫豫地看看坐在丹阙身边的韩锦。
丹阙道:“不必顾忌他,但凡有什么能与我说的,都可说与他听。”
与是白头翁便将他们是如同遭到无眉和三栾等人迫害的事一一讲了出来。丹阙听完后问道:“你们可都愿意助我攻上入岭山绞杀三乱?”
那三人齐声道:“但凭魔尊吩咐。”
丹阙点点头,道:“那很好。不过我们人数不多,想凭这些人打回入岭山向三栾复仇,恐怕难度不小。你们可有什么头绪?”
那三人对视一眼,白头翁道:“回禀魔尊,此事并不难。在入岭山上,还有我们的内应。”
丹阙微微一愣:“内应?”
第94章
丹阙微微一愣:“内应?”
白头翁道:“是,内应是红叶。他如今留在新任魔尊灵玉手下做事,时常将赤霞教中的消息传递于我们。仰仗他传来的消息,我们躲过了三栾那贼人多次的围剿。”
丹阙蹙眉:“灵玉?纪舒?”
白头翁诧异道:“魔尊知道纪舒?他上任是魔尊离开入岭山之后的事了。听说他是三栾旧时放在外边办事的外使,突然之间召回来,就封了个魔尊,教里几乎没人见过他。无眉那厮与他极不对付,但三栾十分偏帮,并且非常宠信纪舒,将教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他打理。因此红叶埋伏在纪舒的手下,刺探到了不少机要消息。”
丹阙看了眼韩锦:“我见过纪舒。”
韩锦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托着下巴不吭声。
丹阙道:“你如何确保那红叶是忠心于我的,而不是双向的细作?”
白头翁道:“属下以为此人可信。从前魔尊还在教中的时候他对魔尊就是忠心耿耿的,这段时日来,他为我等传了不少消息,如若不是他,我等有许多次差点就中了三栾的奸细,被尽数围剿了,如何还有命见到魔尊?”
丹阙道:“那时他们尚没有我的消息,想要将我与韩锦也一网打尽,因此留下你们作饵,待我与你们会和,已博得了你们的信任,此时收网,不是更加容易?”
白头翁等人一愣,忙道:“魔尊心思缜密,是属下们顾虑不周。”然看他们的神色,似乎对那叫红叶的依旧十分信任。
韩锦忽然出声:“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你们的魔尊有话要说。”
丹阙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你们先出去。”
那三人得了丹阙的命令,行礼后便告退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丹阙和韩锦二人。那三人知道丹阙武功高强且疑心甚重,因此出去后变老老实实地走了,没人敢留在外面偷听。
韩锦忽道:“你从前见过纪舒吗?在你没有离开入岭山,甚至更早以前。”
丹阙想了想,道:“我的确觉得纪舒有些面熟,可要说在哪里见过他,便记不清楚了。”
韩锦道:“你可知纪舒为何一直穿高领?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疤,从这里一直到这里。”他手在两耳之间比划了一下,“他说,是你划得,你那时几乎将他的喉咙割开。”
丹阙愣了一下:“我?”再过片刻,惊呼道:“难道是他!他竟还活着?!怎么可能!誹訉埨壜”
韩锦忙问道:“你想起来了?他究竟是什么人?和你有过什么纠葛?”
丹阙不答,一脸惊疑不定的神情想着事,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频频蹙眉。他问韩锦:“你看过他的疤?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韩锦道:“我见过,他只说是你伤的,是三栾救了他,把他养在教外。他还说……”顿了顿,照实说道:“他说他想毁了赤霞教。”
丹阙沉默片刻,微微摇头:“你这么说,那便是他了。没想到他竟还活着,是三栾救了他?三栾为何要这样做?他又想做什么?”
丹阙自言自语了一串,见韩锦困惑地等着自己回答,不仅叹了口气,一边梳理着思路一边缓缓解释道:“他如今有了名字,又有尊号了。纪舒,他姓纪,是了,三栾本名也是姓纪的,这名字想必是三栾为他起的,那时候我们都还没有名字,这事已过去十年了,那是我们才十岁出头。难怪我看他眼熟,不过这么多年,他的相貌也有了变化,我又以为他必定死了,因此不敢认。他脖子上的伤的确是我所为。”
韩锦问道:“他做了什么你要杀他?”
丹阙摇头:“并不是他做了什么,也并不是我想杀他,只是他不得不死。这些事情说来话长了。”顿了顿,自嘲地笑道:“我这十几年来杀过不少人,从未有后悔过。唯一一个始终忘不掉的……他竟没有死。”
韩锦追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丹阙却反问他:“他是什么时候同你说这些的?他为何同你说这些?你们做了什么?”
韩锦赔笑道:“我那时惹哥哥生气了,不敢出现在哥哥面前,便让小右先送哥哥去万艾谷。然而我自己也中了毒,便也前往万艾谷,在路上遇见他,他遭了无眉的暗算,受了很重的伤,我送他去万艾谷,请杜叔叔为他治疗,因此他便对我说了些赤霞教的事……”
丹阙紧紧蹙眉:“你还救他?你……”上下打量着韩锦,一脸不悦:“你曾经还吃了他下毒的糖葫芦。你可是见他皮相好看,便起了色心?!”
韩锦一脸汗颜:“这……这……我……我怎会呢,他不及哥哥好看。”
丹阙死死瞪着他:“那你若见到比我……比我……”
韩锦忙表忠心:“不会的,哥哥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谁也及不上哥哥!”
丹阙质问道:“就只是好看?”
韩锦张了张嘴,硬生生把屁股翘三个字咽了下去,赔笑道:“总之,我喜欢哥哥。”
丹阙瞧着韩锦那嘻嘻哈哈的脸,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韩锦见色忘义的脾性他清楚得很,然而悲哀的是,若韩锦不是这幅脾性,当初也不会救下自己。可既然如今自己已对他许下终身,自然不允许他再有别的心思。因此他咽下一口气,磨牙霍霍地威胁道:“你若再敢对别的什么人有那般心思,我定要你再无安宁之日。”
韩锦凑过去搂住丹阙的腰,撅着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丹阙不无嫌弃地推开他:“你记住我说的话,我说过的话便会做到。”
韩锦软软地撒娇道:“哥哥,锦锦知道了。”
丹阙暗暗叹了口气,理了理思路,道:“赤霞教乃是邪教,不好光明正大地在江湖上招收弟子,因此赤霞教的弟子分为两类,一类是从小培养起的,另一类则是原本就在江湖中有一定身份地位的恶徒前来投奔。”
韩锦点点头:“我明白,天宁教亦是如此,不过从我爹爹当教主以来我们就不收江湖上的恶人了,我也是爹爹从小抱回山上养大的。”
丹阙道:“我大约是四五岁的时候入教的,关于我的生身父母,我已经记不得多少了。纪舒他应当比我晚两年入教,和我一般年纪。赤霞教收留的孩子,并不全是捡来的,也有许多是他们将对方灭门后收留了对方的孩子。”
韩锦吃惊道:“那孩子长大不会想要报仇吗?”
丹阙道:“他们也会挑年纪。那些还未懂事的便带回山上,已到了记事的年纪的,便一并杀了,免得日后成祸患。”他抿了抿嘴唇,道,“我原以为我忘了,今日一说,我又想起许多来。是了,我想起纪舒究竟是谁了,那双眉眼那么多年过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纪舒刚来的时候,也有六七岁了,若他再年长一些,只怕便要被杀了。”
韩锦问道:“他的父母……是被赤霞教杀害的?”
丹阙颔首:“是。我后来听人说起过他的身世,他全家都被赤霞教灭门了,因他年纪小,生的也小,看起来还比实际年纪小了几岁,因此才被带回赤霞教培养。他究竟记不记得他的身世……我也说不好,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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