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阙道:“能治就好。”
韩锦将倒好的一杯酒递给他:“公子喝点酒暖暖身。”
丹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递还给韩锦,盯着他的眼睛道:“再请你替我向谷主转达一句话:如果五轮派的韩锦来了万艾谷,告诉谷主,我想见他,我有话要问他。”
韩锦小心肝乱颤,低着头把酒杯收起,道:“是~~”
丹阙从水里上来,韩锦展开浴巾为他披上,闻到了他身上草药的清香。他好想张开双臂抱住丹阙,用力嗅嗅他身上的味道,可惜他有贼心没贼胆。
丹阙自己擦干了身上的水,很快就把衣服穿上了。韩锦站在后方看着他被宽大的衣服遮掩住的臀部曲线,心中倍感惆怅: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该多好。不必倒流太久,只需倒流一个月的时间,那时他和丹阙还在那个他们发现的神秘的山谷里,他还是丹阙的小傻子,他喜欢丹阙,丹阙也喜欢他,他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丹阙都不会生气。如果丹阙不愿和他亲热,只要他热情纠缠地久一点,最终也都能得手。可是现在,如果他敢碰丹阙一下,只怕丹阙会抽刀剁了他的手。
韩锦把丹阙送回丹阙住的院子就要走,突然一阵寒风刮过,他缩了缩脖子。丹阙回过头来,道:“你冷吗?”
韩锦愣了一下,忙道:“还、还好。”又道,“谢谢公子关心。”
丹阙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轻哼一声,慢慢地、冷冷地道:“小心受寒。”
韩锦小心肝又是一通乱颤,干笑两声:“多、多谢公子关……”话没说完,丹阙已经丢下他进屋去了。韩锦摸摸鼻子,耸耸肩,走了。
韩锦回到杜讳给他安排的住处,一只脚刚跨进门,就瞧见屋子里坐着白小右和一个万艾谷的弟子,那个弟子一脸焦急。
韩锦奇道:“出了什么事?”
那名弟子道:“公子,你带来的那位朋友,叫纪舒的,刚才跑了。”
韩锦一愣:“跑了?”
那名弟子连连点头:“他打晕了谷主派去给他治疗的药师,跑了。有毒师说看见他往谷口走,他现在可能已经出谷了。”
韩锦走到桌边坐下,没吭声,也不惊讶。
白小右察言观色:“小少爷,要我去追吗?”
韩锦摇摇头:“算了,让他走吧。”又对那名药师道:“他走了就走了,你告诉你们谷主一声,这件事就算了。”
那名弟子有些惊讶,但是听他什么说,也没有办法。
韩锦咬了咬嘴唇,犹犹豫豫地问道:“他……他的伤情如何?”
那名弟子道:“那位药师还没有来得及给他做完检查就被他打晕了。据那药师说,只看他的脉象……”
韩锦突然抬起手,道:“算了,我知道了。没事了,你回去吧,麻烦你了。”
那名弟子又是一愣,最后耸了耸肩,一头雾水地出去了。
等那名弟子走后,白小右奇怪地问道:“小教主你知道那个灵玉魔尊要去哪里?”
韩锦点点头:“大概能猜到一点。”
白小右眨眨眼,没有再问下去:“哦。那,属下要做什么吗?”
韩锦道:“有。你回出岫山一趟,我有口信要带给天尊。你今夜好好休息,明早就出发。”然后把和杜讳商量的结果如此一说,白小右得了命令,就回去休息了。
翌日上午,韩锦去找杜讳。一进屋,就瞧见桌上摆着十几碗五颜六色的水。他在桌前坐下,奇道:“这是什么?”
杜讳道:“这是组成青花毒的几种药物成分。我昨晚提炼分离出来的,我们一种一种试,每两天试验一种。并且要我给你扎针刺激经脉配合。”
韩锦咋舌:“我要和可以不吃吗?”
杜讳道:“你不想能够稳定维持现在的状态吗?”
韩锦很纠结。傻的时候,他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不用考虑那么多,即使被人欺负,他也不觉得伤心,而且他傻的时候似乎更讨人喜欢,至少,丹阙就喜欢小傻子。但是傻的时候又容易做错事,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卖了,眼下算是没闯出什么天大的祸来,要是有一天把天宁教和爹爹他们都给卖了该如何是好?聪明的时候,又有许多事情要操心,总是不高兴。
最后,韩锦咬咬牙:“我喝!”
被杜讳折腾了一上午,眼看时间将近午时,韩锦急匆匆换上蛋蛋的妆容,奔着丹阙的院子去了。
丹阙又在院子里练刀,韩锦跑到门口的时候,他刚刚练完一套刀法,见韩锦来了,板着脸道:“你来早了。”
韩锦赔笑:“也不早了,公子,去沐汤吧,多泡一会儿。”丹阙多泡一会儿,就能多看一会儿。
丹阙道:“既然早了,你来陪我切磋切磋吧。”
韩锦的眼睛一下瞪大了,手里的盘差点翻下去:切、切磋?
丹阙将长刀一手,凌空跃起,从梅树上折下两根花枝,将一枝指向韩锦。韩锦走进院子里,将手里的木盘放下,局促地将手在裤子上来回摩挲:“公子,我们万艾谷的武功不入流。”
丹阙冷着脸道:“无需推脱。”
韩锦赔笑:“公子,我真的不行。”
丹阙提高了声音:“接!”
韩锦无法,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他递过来的花枝。花枝上有五朵梅花,十分漂亮,韩锦看着有些不忍心将它当成剑用。
丹阙已经一“剑”刺向韩锦,他来势汹汹,韩锦故作手忙脚乱地去挡,却没挡住,被他的“剑”正正好好刺中心口。丹阙并没有真的此下去,“剑尖”碰到韩锦心口的时候就停住了,皱着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把梅花枝收回去。
韩锦委屈地撅撅嘴:“公子,我的武功真的很差。”
丹阙什么也没说,将梅枝一丢,木着脸道:“走吧。”
到了药池,丹阙脱了衣服以后泡进药池里,韩锦趁着他闭着眼睛专心练功的时候坐在池边光明正大地打量他。此刻是白天,天很亮,丹阙泡在池子里的身体也能够看清楚。韩锦看的直舔嘴唇,想起那日日夜夜里和丹阙一起销魂的滋味就忍不住了,连忙先封住自己的穴道,生怕又让鼻血流下来。
丹阙练完功,泡在池里没起来,叫道:“蛋蛋。”
韩锦忙凑过去将毛巾递给他。
丹阙一边擦额上的汗一边道:“最近外面有没有什么关于赤霞教的消息?”
韩锦舔了舔嘴唇,正想着怎么说,视线一转,就看见丹阙正定定地看着自己。他看着丹阙写满复杂的双眼,心肝乱颤,一时竟愣住了。
第63章
韩锦硬着头皮,磕磕巴巴地说:“没有。”
丹阙收回停在他脸上的目光,闭上眼睛吁了口气,冷冷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然而事实上,这句话并不对。因为他从小到大,听过的谎话绝不少,甚至比实话要多得多,才会供养出他极大的疑心。他讨厌的,不是别人骗他,而是他被别人骗。
韩锦心虚到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他做贼心虚,总觉得丹阙把他认出来了,可是又怀着侥幸的心理,认为丹阙并没有识破他。如果识破了,丹阙大约早就扑上来用匕首架着他的脖子了,又怎会这样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
伺候丹阙泡完药泉,韩锦又去了杜讳那里。杜讳也给他准备了一桶药水,让他泡药浴。韩锦泡的这桶药药味刺鼻,远不如丹阙那里清香。他闷闷不乐地抱怨道:“为什么我要泡的就这么难闻?我不能去丹阙泡的那个池子里泡吗?”
杜讳卷起书本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你说呢?”
韩锦无法,只得捏着鼻子跳进药桶里。
韩锦把胳膊搁在桶边,杜讳一边往他的胳膊上扎针,一边道:“我已经让人把入谷的阵法都改了。外面的弟子传信回来,说听到附近传的沸沸扬扬的江湖消息,说这一代五轮派的传人韩锦又是天宁教的教外魔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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