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大人。”落霜渐他们两个来了,于是想起身行礼,被云栖迟抬手拦住了。
“你身上还有伤,别起来了。”
落霜听话地躺了回去:“主子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水行时指尖微动,一股带着冰冷寒意的水流从指尖溢出,没一会儿就装满了大半碗。
“涂伤处,一天两次。”他将装满了水的碗放在了床头的茶几上,表情冷淡地对落霜说道。
落霜惊讶地瞳孔微缩,连忙道谢。她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主子的面子上,平常难以接触的国师看都不会看自己一样,更别说给自己治伤了。
云栖迟松了一口气,然后表情严肃,他开口诚恳地给落霜道了歉,并且保证自己不会再像这次这么粗心大意了。
“主子哪里的话,是奴婢自己的原因,您某要放在心上,”落霜连忙说道,眼神诚恳,像她这种侍女,被主子打了杀了都时正常了,宫里能有几个为了宫女出头的主子?她已经足够感动了,尤其是得知云栖迟和皇上撕破脸之后。
云栖迟微微一笑,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让落霜好好休息。
出了房间之后,他伸手握住了水行时冰冷的手:“谢谢你。”
“啧。”水行时不满地发出了声音,然后斜眄了他一眼,“你刚才说什么?”
知道对方不想让自己这么客气,云栖迟连忙改了口,甚至开始晃着和对方紧紧相握着手:“幸亏有你,”
院子里前些日子被一场大雨打落的花又开了不少,途径这里的时候水行时目光一顿,耳边是云栖迟温柔的声音,手里也握住了梦寐以求的细腻。
他无声一笑,抬手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指。
“嗯?”
水行时嗓音微冷,带着些许的笑意和慵懒:“给你的回礼。”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地,圆润苍白的指甲开出了一朵晶莹剔透的花,花瓣还泛着层层涟漪。
这是一朵用水做成的花,花瓣如同透明的琉璃一般。一阵风起,这朵开在水行时指尖的花便开始孱弱地颤抖着,一层层的涟漪从花蕊处开始往外扩散。
云栖迟眼神专注地看着这一朵与众不同的水花,眼里荡出了温柔的爱意和笑意:“好漂亮。”
他说完之后又苦恼地开口问道:“可是我只能看,又保存不了。”
听着他话里透露出来的遗憾,水行时轻笑了一声,另一只手握着云栖迟的手腕,带着对方摊开了洁白细腻的掌心:“能不能保存下来这件事是由我来决定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指尖的花放到了云栖迟的掌心。
入手是和水行时体温一样的冰冷,就想是掬了一捧刚从湖里打出来的水一般。
对于能够控制天底下所有水的水行时来说,这只是一个小把戏,但对于云栖迟来说,这是一次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礼物。
漂亮精致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云栖迟低头看着绽放在掌心的水花,然后抬头踮起脚尖在低着头看他的水行时脸上落下来了一个吻。
今天他很是主动,水行时对此很满意,就连常年结冰的脸上都一直带着笑意。
“走了。”他抬手揉了揉云栖迟的头顶,语气不急不缓地说道,“若是喜欢,每天都送你。”
虽然这句话水行时说得真情实感,但云栖迟此刻却不解风情地低声吐槽了一句:“做就行了,倒也不用就这么说出来,感觉有点土。”
“土?”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云栖迟话里话外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发绝自己竟然把心里想着的话说了出来,云栖迟连忙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拉起了水行时的:“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他一边走着,一边转移话题似的说道:“对了,我让独吟去了一趟荒北。”
把自己的打算和对方说了一遍之后,云栖迟抬起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也是时候该解决他了。”
“你确定那两个人可信?”水行时有些怀疑,他并没有真正见过那两个人,因此有些不放心。
云栖迟沉吟了片刻,然后回答道:“十之八九可以信任,只是合作而已。”
当初在荒北的时候,云栖迟就隐隐觉得自己还会和他们见面,这种感觉玄之又玄,能够让他坚信不已的,恐怕就是对方身上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感觉吧。
“那就好。”水行时没有过多地干预,只是让云栖迟小心一些。
不过就算出了问题也没有关系,他会一直站在云栖迟的身后,不会让那些事情影响到对方。
回到房间之后,云栖迟闲来无事翻出了一本志怪小说看,他看得入神,连水行时坐在了他旁边都没有注意到。
看到一半,他抬起头,看到对方之后也没有丝毫的惊讶,而是好奇地问道:“我看书上说,像你这种的应该算是灵,不算是神。”
抬手把那本志怪小说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水行时大致看了一眼,然后嗤笑道:“一派胡言。”
把书随意地扔到了一边,水行时盯着对面的云栖迟,水蓝色的眼眸中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无奈。
“不过也差不多,只不过,那些低等的灵可没资格和我相比。”
这番拉踩让云栖迟笑了起来:“那按这么说,你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吗?”
水行时的目光一凛:“你想做什么?”
他担心云栖迟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不仅脸上没了笑,就连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我什么都不做。”
看他这么认真,云栖迟连忙举起手来表示自己的无辜:“我只是好奇问一问。”
水行时听完他的话后,表情才柔和了很多,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番:“起死回生向来被禁止,哪怕是我也不能轻易地去做。”
他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云栖迟的身上:“照顾好自己。”
“放心,我很怕死的。”
云栖迟握住了水行时的手,还笑着冲对方保证,说什么自己绝对不会离开对方之类的话。
但世事无常,有时候说定的时候总会随着未来的不确定而改变。
离开的或许不是做保证的人,也许是身边的人,或者是仇人。
这种生死的事情连水行时都不敢保证。
他只好在心里做好了打算,紧盯着云栖迟还不算,还准备暗自把挡在对方成功路上的阻碍给解决掉。
只要云栖迟不知道,照样可以玩得开心,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
对水行时心里想的什么,云栖迟并不知道,他只是一遍遍地推演着自己的计划,把损伤保持到最小。
都说人算不如天算,但云栖迟却坚信人胜定天。
反正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穿书也不是为了做一个正派,有时候,反派更能肆意妄为。
作者有话要说:
第90章 十颗露
还没等落霜的伤好, 前去荒北的独吟就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了一封信。
信上也只有寥寥数语, 先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随后又提了一些条件。条件并不多,并且在云栖迟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何?”
水行时过来看了一眼,然后问道。
“合作愉快。”云栖迟笑眯眯地说道, “对方是个聪明人,这件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成功。”
他说完之后舒了一口气,毕竟云落鞍可比云西辞难缠得多, 如果这次能够成功解决掉对方,事情也能完成一大截。
说不定用不了多久, 他就可以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解决。
水行时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你看着办就可以。”
其实云栖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毕竟云落鞍前往荒北的时候身边带着军队,他也在信上提及了这件事。
对方的回信上也回答了他,不知道为什么, 对方信心十足。
云栖迟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希望对方并不是口出狂言。
至于太子那边, 似乎是看到水行时来了,倒是也安分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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