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珰(60)
他冷冷的,看屈凤瞳仁里的光涣散开来,在椅子里一点点死去:“从今往后,”他说,“南京的天上只能有一片云彩。”
“死了。”锦衣卫回头,语气有些没大没小,仇鸾并不介意,低声吩咐,“到他书房,文书、信件,带字儿的全给我搜出来!”
锦衣卫明白他的意思,屈凤和郑铣斗得这么凶,手里一定攥着不少黑账,从他这儿拿现成的,省了他们一点点去攒。
仇鸾留下一半人手,大摇大摆地往堂下走,半路指着一个丫鬟,嚷了一句:“你家少爷病死了,找人收尸吧!”
谢一鹭敞着房门,哼着小曲儿扫地,桌上放着两条鱼和一挂肉,是塾里给的,外头院门响,他放下扫帚一看,廖吉祥回来了,拎着一壶酒和几包熟食。
“怎么才回来?”谢一鹭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随口一问。
大街小巷满是鞭炮声,廖吉祥假装没听见,他回来得确实晚了,脸蛋红扑扑的,有害羞的情态。
谢一鹭没注意,把纸包打开,把散酒倒上,拉着他的胳膊,抓一块熟食喂给他,这时廖吉祥眸光一闪,没敢看他,谢一鹭才觉得不对:“怎么了?”
廖吉祥没作声,把头低下去,摇了摇。
谢一鹭端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廖吉祥抬起来了,那样一张红脸,含羞带怯的,比花儿还艳:“跟我说,怎么了?”
廖吉祥好像是羞坏了,垂着眼睛闷声嘀咕:“没事。”
谢一鹭知道他的性子,不能勉强:“来,”他揽着他往桌边带,一揽,廖吉祥就瑟瑟打了个抖,谢一鹭蹙起眉头,一把将他搂紧,“到底怎么了,外头碰上坏人了?”
谢一鹭想起东大影壁,他怕廖吉祥也遇到那种事,可看他的样子,没有伤,只是莫名有些羞答答的。
他放开他,憨憨地笑:“我想了几个字谜,你帮我看看。”说着,他去提笔,廖吉祥取来酒,一人一盅,慢慢地啜。
谢一鹭写的是:上不在上,下不在下,不可在上,止宜在下。
廖吉祥一下就猜出来:“是个‘一’嘛,”他一口把酒干了,从谢一鹭手里夺过笔,在墨碟里一顿,“我给你出一个。”
他跌宕遒丽地写,谢一鹭一字一字地读:“倚阑干,东君去也,”那字美,词也美,人更是标致,“眺花间,红日西沉,”酒杯一空,谢一鹭立刻给他满上,“闪多娇,情人不见,”他想起他们之前的那些苦楚、那些离别,九九八十一难,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团圆缱绻,“闷淹淹,笑语无心!”
廖吉祥搁笔,借着酒劲儿挑衅地看着他,那样子美极了,和他劲骨丰肌的字一样,晃得谢一鹭睁不开眼:“是……”他紧张地猜,“是个‘门’字?”
廖吉祥“噗嗤”笑了,软软地倚在他肩上,该是猜对了,谢一鹭低头看他拖在桌边的衣袖,“墨痕淋漓襟袖间,与酒痕相间也”……他爱他,连他的一条衣袖、一片指甲都爱:“跟我说,碰上什么了?”因为爱,他非问不可。
廖吉祥滑向他的胸口,可能是喝了酒,胆子大了:“买酒回来,在旁边那条小巷……被两个无赖堵住了。”
谢一鹭的呼吸一窒,这比东大影壁还让他心悸!
“巷子里没有人,他们就把我往角落逼,”因为羞,廖吉祥用袖子遮住脸,“他们逗狗似地叫我‘穷太监’,然后……”
谢一鹭用力抓着他,听他嗫嚅地说:“他们把裤子脱了,跟我说……”
他因为羞耻而噤声,谢一鹭慌张地催促:“他们说什么!”
廖吉祥的脸在袖子底下涨红,抿了抿唇:“他们说让我、让我看他们的……”
谢一鹭知道是什么了,那个词廖吉祥说过,上次在镜架子边,他逼他说的,这回廖吉祥和上次一样,扒着他的耳朵,战战兢兢地向他吐露:“鸡……”
谢一鹭连忙抱紧他:“他们没干什么吧?”
廖吉祥摇头,摇过了,又小心翼翼地打量他,很好奇的样子:“可是……”他轻声问,“他们和你,怎么不一样?”
谢一鹭从没想过廖吉祥会看别人的东西,说不清是醋还是气,不高兴地嘀咕:“有什么不一样。”
“他们……”廖吉祥蚊讷似的,往他怀里钻,“特别小。”
谢一鹭忽然心虚了,他没告诉过他自己的大小,他在自己身下勉强受苦的时候是纯然无知的,“软的硬的不一边大。”
“不是,”廖吉祥从怀里抬头看他,“有一个,因为我一直盯着看,他硬起来了,”他傻傻地说,又可爱又可憎,“那也没你大。”
谢一鹭火了,与其说是发怒,不如说是情急:“以后不许再走那条路!”
廖吉祥吓了一跳,可还是问:“是不是……”他手往下探,罩在谢一鹭隆起的裤裆上,揉了揉,“每个人都不一样大?”
谢一鹭火辣辣地盯着他,这个懵懂却要命的家伙:“是吧……”他不得不承认了,老实说,“我比别人大一点。”
廖吉祥想了想,指着外边:“那和看门老头儿比呢?”
这下谢一鹭真生气了:“和他比什么!”他端着廖吉祥的肩,急凶凶的,“你别想这个想那个,实话告诉你,我比他们都大,都勇猛,都久!”
廖吉祥不太懂,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大……就好么?”
“我好不好,你还不知道,”谢一鹭解开自己的裤带,把那根直撅撅的东西猛塞到他手里,“你就偷着乐吧。”
廖吉祥还是不大信,在他心里,谢一鹭从不是个“勇猛”的人,谢一鹭瞧出来了,可没别的法子,只能拉着他的手哀求:“不许看别人的,听到没有?”
廖吉祥先是不吱声,玩了一会儿手里的大东西,才缓缓点头。
谢一鹭叹一口气,他不放心,忽然有些明白梅阿查他们,凭他一个人,根本看不住廖吉祥:“以后你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没事,”廖吉祥这边扯开自己的裤子,那边卖力地给他搓,“我走大路。”
谢一鹭一把抱住他,颤颤地说:“我都不敢让你出门了!”
廖吉祥含春地瞧他,牵着他的手,往自己屁股后头摸:“指头,”他说,谢一鹭马上听话地伸出中指,廖吉祥把住了往屁股缝里捅,“平时常弄弄,就好开门儿。”
这是勾引?谢一鹭发懵,廖吉祥贴过来,在他脸上舔了两口,又握着他那根东西,在自己光秃秃的下面蹭,边蹭边扭捏地说:“你泄一点到这上面……”
谢一鹭腿软得站不住:“啊?”
“把阳精往这儿……”廖吉祥越说声越小,谢一鹭看着他雪白的胯骨,大概猜到他的意思,“没用的,起不了阳。”
“起阳不行,”廖吉祥窘迫地咬着嘴唇,“长点毛也好……”
谢一鹭被他说得一愣,瞄了瞄他那块干净的私处,“这样白白净净的多好。”
“可他们都有毛,”廖吉祥委屈地看着他,“我也想要……”
谢一鹭立即心软了:“好好好,”他把自己从根儿握住,插进他两腿中间,“夹紧了,”他开始前后耸腰,“一会儿出来,都给你涂上!”
有那么一瞬,谢一鹭觉得自己不像他的男人,倒像是他的一口药。
第56章
谢一鹭俯在廖吉祥身上,撩着头发看他脖子上的伤:“好了,都结痂了。”
廖吉祥自己看不见,紧张地盯着谢一鹭:“拿镜子我看看。”
“别看了,”谢一鹭用鼻尖去蹭他的鼻尖,“你身上的,什么我都觉得好看。”
廖吉祥眼角飞红,腼腆地笑:“胡说!”他翻个身,想往谢一鹭身上跨,一伸腿,吃痛地哼了一声。
“怎么了?”谢一鹭掀被子想看,被廖吉祥急忙按住,是两腿中间疼,尿尿那里。
他有些不好意思,光溜溜的,自己伸手到下头摸,那个地方肿起来了:“都怪你,”他愠怒地推了谢一鹭一把,“不让你揉,你非揉!”
“什么呀……”谢一鹭不明就里,掀开被角,顺着他的手摸到那片软肉,“哎呀,”他心疼地看着他,“肿得厉害。”
“怎么办,”廖吉祥慌了,又慌又羞,“这种地方坏了,怎么看郎中……”
“来,我看看,”谢一鹭把他从被里弄出来,往两边掰开大腿,埋头下去仔细瞧,廖吉祥红着脸,死盯住床架子,余光里是自己白晃晃的两条腿,正是羞愤的时候,谢一鹭居然把鼻子凑得很近,露骨地闻了闻。
“你干什么!”廖吉祥狠狠捶了他肩膀两下,谢一鹭立刻缩头:“我、我闻闻有没有怪味……”
“什么怪味,你才有怪味!”廖吉祥捂住下身,气恼地埋怨他,“偏喜欢揉那个地方,有什么好揉的,”他觉得委屈,一委屈就说错了话,“要是喜欢女人,你出去找!”
谢一鹭这就有点生气了:“养春,你又乱发脾气。”
“太监就这样,”廖吉祥很强硬,甚至任性,“把我弄肿了,还这个那个的!”
“明明是你让我往那上面……这都多少天了,天天蹭天天抹,能不肿吗?”
“那是怪我了?”廖吉祥和他针锋相对,“昨天晚上,是谁拱着我没完没了地舔!”
昨天晚上,谢一鹭确实让他站在床上,自己跪着吸舔了很久:“好了,咱俩别吵了,”他穿鞋下地,“我打水去,你洗洗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