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手札(18)
再没有受过比这更重的伤了,之前的缠斗他犹如困兽,却意料外地给恐狼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于是他这时才有了喘息之刻。
四周只有沉重的喘息,很快一场新的战争又打响了。
林蟒一族对敌都是靠自身强大的缚力绕上猎物的身体,紧紧缠住使得猎物停止供血和呼吸,但是这一方法对上成群的敌人却效果甚微。
林珅紧紧勒住一头恐狼的腰和颈,还未将其勒死就持续受到其他恐狼兽的攻击,随着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林珅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他的嘶鸣开始带着一丝悲凉,他不甘,也不愿。
身下的灰色恐狼开始抽搐着,他力道还不敢放松,一瞬间不查让背后的恐狼扑倒,厚重的狼爪将他的头按在地上,林珅的尾巴猛力抽向那匹恐狼,只打中一次就被几匹恐狼接连扑上来压得动弹不得。
他不知道,这群恐狼为何一直不致他于死地,有好几次他觉得自己的喉咙要被咬穿了,但是最后一刻恐狼却未咬下。
哪怕被压制住了,他也不停止争斗,可他浑身的伤让他动作越来越迟缓,身上压着几吨的重量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眼前开始出现的黑影让他心惊,难道他注定载在这里了?
脑子开始混沌起来,要留在这里吗,不,还有人在等他回去!这句话犹如一道雷鸣,把他从混沌中霹出来。
恐狼兽们发现这得罪了首领的敌人又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阵阵威胁的低吼,之前差点被勒死的那匹恐狼满眼血意,张开獠牙尖锐的狼吻就要咬下,却听咻的一声,一只从远处飞来的箭矢直接射中它张开的口。
发出一身不成音的哀嚎,倒在一边无法动弹了。
凶狠的恐狼一眼过去,看到了那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不过是个偷偷躲在石头里的小猎物。
为首的那匹灰白色恐狼一示意,两匹恐狼松开对林珅的压制直往新出现的敌人飞奔去,那小小只的黑黑猎物还不跑,举起一把奇怪的东西对着两匹巨大的恐狼。
林珅看到那突然出现的瘦弱的亚雌,发现自己身上的压制轻了些,蓄力过后猛的把几只松懈的恐狼甩开,赶紧赶慢赶地冲向亚雌的方向。
意料之外的是,那亚雌还很冷静,使用着弓箭击退了一只恐狼,他把另一只即将咬中亚雌的恐狼撞飞,侧身挡住他,呼吸急促。
如果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当然说有机会了就直接往后山逃去,但现在他得到了一名陌生亚雌的帮助,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该怎么做,他在很短的时间了思绪纷飞,恐狼兽很快要卷土重来,他一着急,直接把那亚雌卷住,用一种奇怪的姿势带着他往悬崖边跑去。
那黑黑的亚雌自然是在山洞里听到了动静后出来的苏素水,他被林蟒族的雄性强行带走,似乎也不多怕,反而反应很快地伸出双手抱紧一身血水的雄性,两个陌生的人却很有默契,很快改变了先前别扭的姿势。
苏素水紧紧扒在他的背后,不时回头看一眼紧追不舍的恐狼群。
心脏跳得厉害,但他一点儿也不怕,经历了地狱,敲响过死门,如今出现的雄性是他能离开这里,拯救族人的唯一机会,他怎么会怕。
很快他被带着到了悬崖边,是那跟绳子的地方,他跳下兽人的后背,看到高高的岩石,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不防备让那兽人蹭了几下,他示意苏素水再爬回他背上。
苏素水赶紧按着他的意思做了,才知道原来他能直接盘着爬上那高高长长的岩石。
刚爬上岩石,林珅边化了人形,一边叮嘱那亚雌滑倒对岸去,他不知道对一个亚雌而言能否做到,但如今只能一试。他现在还因激烈的奔跑而止不住的喘气,拉着亚雌的右手,让他坐到岩石边,把他一直背着的弓箭架在麻绳上,好不容易说了一句话,“用这个弓箭,滑过去,很快就到,别怕,记得抓紧。”
恐狼的声响越来越近,苏素水前几天看到这绳子,其实也很聪明地寻思到了使用的方法,他决然的一点头,没有一点儿迟疑很快滑了过去。
林珅看他安全抵达了才松一口气,发现那亚雌还很聪明地爬上了绳梯,回头一直看他。
他也蹲下,因为绳子绑得高了,虽然安全度提升了,但是要借助它滑过去也麻烦。他站在岩石顶部,而绳子绑在岩石靠顶部的地方。
脚探出岩石,恐狼已经在正下方盯着他,想到恐狼的跳跃力,他赶紧收回脚,一只恐狼正好长着大嘴跳起,若没即使收回,怕是被咬到了。
第三十四章·后怕
苏素水现在的手脚抖得厉害,果然之前饿太久了还是有很大影响,不过一会功夫他就觉得全身无力了。
咬紧牙关努力往上爬,他不能再添麻烦了。回头又看看那个兽人,恐狼终究是追上来了,现在他该怎么过来?
风谷间的冷风袭来,好像冷意直接钻进他的骨头里一样,他又一抖,觉得这个秋季比以往的更冷。
再说林珅,他眼里无波无澜,往后退几步,岩石顶部空间不大,三两步的距离。他心想,这就够了。猛的往前跑去,飞跃过恐狼兽的头顶,竟然往悬崖方向跳去!双手伸出,又险又牢地抓住了麻绳。
徒手滑过,到了作为落脚处的小凹处,他低头看手,手心一片血肉模糊,不知为何,他的心里还是毫无波动,只是想到,原来上次黎铂和黎钶的手就是这样啊。
那恐狼兽在对岸似乎十分不甘愿,阵阵狼嚎回响在山谷和山顶间。
再懒得看他们一眼,林珅缓慢但稳稳地沿着绳梯爬上悬崖,当脚踩在坚硬的土地上时,他才转头去看对岸的恐狼,反应过来自己是逃过一劫了。
眼里的锐意开始散失,突然跪倒在地上,身体一扑,再也动弹不得。
视线有些模糊了,林珅其实一开始就没想过,自己能真的逃走。敌我力量过于悬殊,虽然他的心里看似未曾放弃希望,但更多的是一种死前挣扎的无力感。
如今宛若上天的垂怜一样意外逃脱,他心里一放松,全身的痛感袭来,觉得再也无法指挥自己的手脚。似乎血流的有些多,他心想着,又冷又累,眼皮越来越重。
慢慢地就连呼吸也快睡去了。
苏素水看他突然倒下,心里别提多害怕,他蹲坐在一旁,颤抖着去摇他,却发现手下的温度越来越低。
雄父去世,雌姐和雄弟下落不明,他一直忍住了,但看到眼前的人活生生的又要离开,所有的委屈和恐惧爆发了出来,他哭喊着用力摇晃那流了满地血的兽人,未知的环境,逝去的亲人,猛兽的追赶,他觉得再也忍受不下去。
林珅的世界却慢慢归于诡异的安静,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变轻了,慢慢往上飞去,一瞬间觉得就这样也不错,身体太过痛苦,就抛下吧。正当他呼吸越来越轻的时候,一声哭喊把他拉了回来,“别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不能死,对啊,他怎么能死去呢。
咳出一口淤血,他双目的茫然开始褪去,费力地想要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没错,他确实还弱,正想雄父所言,不过是个能力欠缺的幼崽,但他还需要保护那更弱小的亚雌,如果没有他,一个亚雌呆在满是遍布岩蜥兽的沙野里怕是一天也无法撑过去。
他吃力地半支起身体,无法制止地一连咳嗽,他满身的血,那瘦瘦小小的亚雌也不怕,在一边停止了哭泣,眼里圈着泪包还死命要把他撑起来。
虚弱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他右半边身体都压在亚雌身上,伸出左手往左前方一指,说到,“先去那里。”
两个人像老牛拉破车一样吃力又缓慢地挪到了岩石下,背靠着阴凉的岩石,林珅却觉得有些安心,抬头看看天色,玉轮就要落下了。
他知道自己需要止血,但身体实在无力,幸好那亚雌很聪明,他一指藏着兽皮小包的石块,他便有所行动了。
似乎连空气都安静下来,天色迅速转黑,依靠小包里的打火石,苏素水把还留着的火柴残堆点燃了。
林珅观察着小亚雌的动作,发现他清理包扎伤口的手法很熟络,两个人一时间一个负责包扎,一个负责安静躺平,一小壶水把一小块棉布几次浸湿,苏素水清理着他满身的伤口,从上身转到大腿,气氛突然尴尬一下。
林珅才发现,自己一直光着身体耍流氓呢。
手臂又突然有了力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兽皮一扯,盖住某处,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又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继续给他清理伤口。
之前注意力都只在恐狼身上,如今沸腾的血液冷却下来,又因为流的血量不少,林珅开始觉得自己很冷。
阻止了亚雌想要把身上的兽皮衣脱下给他盖上的想法,他恢复了些力气,一起把腿上的伤口清洗了,等涂抹上伤药后,很快又化为蛇形,盘成几圈,背靠着挡风的岩石壁。
奔波过后的疲劳在夜色下显露出来,林珅假寐着,注意到身侧抱着膝盖不住点头的亚雌,等他睡着了,才伸出尾巴虚虚圈出他。
到了后半夜,又冷又累,自己也撑不住睡了。
幸好一夜无事,第二天林珅还是很早就醒了,一醒来就下意识地观察周围的动静,之前十几天逃亡的日子让他的精神绷得很紧。
等确认安全后他才微微放松,发现那亚雌不知何时团吧在他身侧,抱着他的尾巴尖不时因冷颤抖几下,但还睡得香。
兽人的恢复力真的很强,林珅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没有催促亚雌醒来,他闭上眼休息。
一直到玉轮即将升起的时候,他才带着亚雌从沙原离开。几乎一天的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让林珅意外的是,他眼中带着娇嫩标签的亚雌却忍着一句话也没说,就是行为动作也正常,好像饿肚子是件不难忍受的事儿一样。
之前在赤日升起的时间里,他们通过交流对彼此有了个初步印象,那黑发黑眸的亚雌就是来自传闻中已经灭族了的蜴鼠族。联想到如今蜴鼠族的现状,还真是有很大灭族的风险。
第二天在天色微亮的时候,他们渡过了沙原,停在草原的河流旁,冷冽的河水慰籍了他们干渴的喉咙。
这时候周围很安静,动物还不曾开始一天的活动。
林珅和苏素水都满身黄沙,灰头土脸的,林珅抖抖身上的鳞片,抖下不少细沙,他看看身上的伤口,最严重的一处在肩处,那里的鳞片已经脱落,能看到血色的里肉,如今被污浊的沙子覆裹着,辣疼辣疼的。
直接整条蛇泡进河水里,游动里一会儿沙子很快洗去一大部分,只有伤口处的细沙还滞留着不肯轻易离开。
他把蛇头探到岸上,趴着不动了,苏素水拿出那一块勤勤恳恳的小棉布,就这河水把手脸洗净了就帮他清晰伤口。
感受到对方轻柔的动作,虽然伤口一直疼着,但此时还带上了点儿麻意,长着大嘴打了个悠长的呵欠,伸出信子舔舔自己的脸,那里也有两道伤口,左脸颊一处,嘴角到下巴也有一处,幸好不深,否则阿麼一定要心疼死他的脸了。
他闭上眼睛又假寐起来,把整个身体都贴到河岸边,方便亚雌替他清理伤口,不时甩两下尾巴尖。
好一会儿,他察觉到对方没再给他清理伤口了,好奇睁开眼,才发现身上的沙子都被清晰干净了,从河里溜出来,摊开身子躺平在草地上,就看到亚雌正在扑打身上的沙尘。
虽然有句话不好说出口,但昨天他压根都没看清楚身旁这亚雌的脸,天黑,那人也黑。
对方拧着黑黑的眉毛,五官显得英气,拍着身上显得有些大的毛皮外套似乎有些不满意,接着脱下来,没了厚外套的遮掩,瘦小的身体显得更单薄了,他往前走几步,把外套挂上树枝,挥打得起劲。
林珅就一直盯着他做事儿,似乎不觉得自己很无聊。
等苏素水把兽皮衣再穿回身上后,觉得暖和多了,看到林珅直勾勾盯着他看,赶紧上前帮着他涂药。
他从兽皮小包里拿出几个竹制的小罐子,里面满满都是药粉。不由自主又感叹道,他们族落得有多强盛,才能让一个独自出来历练的兽人身上带着如此多的药品。
不过这么一来,他们族落能获救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把药粉洒在伤口上,昨天天太黑,今天才发现他身上的伤势比想象中的更严重。
幸好他的伤势愈合得快,似乎看着有些好转了。
肚子并不咕咕叫,似乎饿太久了。但苏素水忍着什么话也没说,让受着伤的人去替他打猎,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这时候开始有一些小动静在草堆里出现,他便和打瞌睡的兽人商量着,“我看到了几只长耳兽,我去抓一下。”
听了这话,林珅猛的抬起头来,绿意森森的竖瞳直直看着他。
苏素水歪歪头,拿出匕首做了个砍刺的动作,林珅突然黑了脸,自己没用到这地步,得让亚雌自己去捕猎了?
他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对方速度很快往较远处的草丛里龟摸过去,轻手轻脚的还有一番架势在。
林珅就随他去了,总之在他眼皮子底下是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身上的水渍很快干透了,伤口虽然痛,但没有再恶化。
最后那只倒霉的小长耳兽都进了亚雌的肚子里,林珅表示自己没事,亚雌受饿倒是他的不对了。林珅在他吃完后便带着他爬上一颗高大的树,草原上慢慢充满生气,吵闹声渐起,树上的两个人却完全没被打扰,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不觉,金乌升起,又到了赶路的时间。
第三十五章·父爱
苏素水看见那逐渐显露出轮廓的大型石墙,就宛若守护者一样圈卫着整个部落,冷白色的岩石彼此契合得毫无缝隙,墙面光滑带着些微凉凉的反光。
把脸埋下,贴着林珅冰冰的鳞片。而林珅的心情不仅高兴还高昂,似乎是有生一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族落如此的美好,果然是应该经历过苦难才有感慨吗。
虽然带着一名陌生亚雌回到族落,但还是受到了族人的欢迎,因为陆续有不少挑战者回归,所以时常有族人在族落大门附近走动。
林珅依旧保持着兽形,他回头看看站在身后紧紧跟着他的亚雌,尾巴轻拍下他的小腿,让他不用担心,两个人就停在记录处,所幸记录员都是雄性担任的,现在也能正常沟通。
等记录员把他的记录打个勾后,对方看看林珅身后的亚雌,八卦着问,“哎,你出去一趟从哪里拐来的?”
身体一歪,挡住他探究的视线,林珅不答反问,“叔,我要先回家一趟,对了,交换队伍出发了吗?”
“前天出发了,等等,你直接去祭坛,回什么家啊,举行仪式才是要紧。”出门挑战的兽人不管是否成功取得信物,一旦会族落都会立即先到祭坛接受一次洗礼,表示对归来勇士的祝福。
这不仅是一种仪式,更是一种对生存归来的敬意和感激。
林珅也知道这规矩,虽然无奈,但自己的雄父和雌母不在族落里倒是件好事。他又向记录员要一件衣服接穿,对方摆摆手,粗眉一挑疑惑道,“这哪有多的衣服,小崽有什么害羞的,直接去了就行。”
像林珅一样回归后没穿衣服的兽人还不少,基于各种理由,他们选择大咧咧地赤身接受仪式的洗礼,但林珅表示自己还要脸。
就赖在记录处不走,最后磨的对方丢给他一小条用来垫屁股的兽皮,他才转到苏素水背后,避着不远处族人的关注堪堪围住下身,说个比喻,就像刚沐浴完围着条小毛巾一样的状态。
从苏素水手里拿过小包,带着他往祭坛方向走,“先去一个地方,然后我就带你去找族长说明情况。”
亚雌乖乖的点头,对于周围火辣辣的视线,他虽然表现得坦然,其实心里很紧张,一个全新且强大的族落,上千名兽人是什么样的概念慢慢展示在他的眼前。
步伐不敢迈太大,一手扯着兽皮毛巾,林珅老觉得自己在走光。其实他不知道,周围火辣辣的视线,更多关注的是他身上的伤,对于一个出门历练的幼崽而言,他的伤势太过严重。
祭坛位于整个族落的正中心,到了后就见族长和祭司都在那里,族人也有不少,从包里拿出装着狼牙花的竹罐,四下看看,周围有一圈石块围成的环形,可以让人坐下休息,林珅先让苏素水坐着了,又说,“你在这里等我。”
苏素水抱紧手里的包裹,点点头。
看着一身暗红色伤口在白肤下更显得刺眼的雄性走向一尊石像下,半跪下接受了一名有着银色长发,身形修长的雄性从银碗里沾取清水洒洗。
林珅把狼牙花取出,双手捧上由祭司接过,接着就站起来,等祭司记录完就可以走了。
这次简单的洗礼并不是通过成年仪式的见证,成年仪式的庆典是热闹的,所有通过的兽人会先把信物交给祭司,等最后期限过了后才统一举行仪式。
没有急着走,林珅向前两步想找族长谈话,却让一向温和的祭司拦下了,胡封看着他一身的伤,眉头紧锁,“你先跟我来,这身的伤是恐狼兽造成的吧,怎么回事。”
祭司的医术高明,族里有人受了大伤一定第一个求助的对象定是祭司,林珅的伤口看似好转了,到底还是严重的。
对方伸手拉住林珅的胳膊,林珅却不动,“原因我想让族长也知道。”
似乎经过这次劫难,林珅身上多了些其他的东西,看着更沉稳了,不再像之前一样毛躁,胡封看他表情不像玩笑,就带着他往族长所在的地方去。
走了几步,林珅又赶紧回头去找苏素水,半扶着他的肩膀和族长见了面。
林珅把见闻的事都和族长说了,对方脸色凝重,但族落之间的相互帮助义不容辞,他点点头,对苏素水保证到,“你放心的呆在我们族落,明天我就带人去营救。”又看看林珅的伤势,对胡封说到,“这小崽交给你了,先带去包扎伤口。”
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到祭坛外专门建成的一圈屋子里,那里是族里有要事的时候族人都会各家派代表聚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