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江问:“你当真喜欢那孩子?”
“不喜欢呀。”祁殊眨了眨眼,“我只喜欢师尊。”
顾寒江:“……”
“好了,我不说笑。”祁殊收了调笑的神情,正色道,“那孩子根骨不差,悟性也好,除了有点粘人,倒没什么缺点。”
他顿了顿,又道:“我也不是偏要收他做弟子,只是觉得他算是个人才,若当真拜师昆仑,对师门有利。”
“你倒是懂得替师门着想。”
顾寒江神情还是淡淡,却仍没有表示同意与否。他沉默片刻,又问:“那岳府的那名家仆又怎么说,他的根骨平平,你为何帮他?”
“他……”
祁殊方才的确没有完全说实话。宋安的根骨不差,但也绝对谈不上好。
他道:“宋安他每次见我教云清仙术,都一副极有兴致的模样,多半有心此道。可他身为家仆,就算再有意愿,主人家也不会主动将他送去仙山,所以……”
所以他才故意在知府面前点了一句。
本朝崇尚仙道,富贵人家送公子上仙山求道不算罕见。像岳云清这种出身,他要上仙山,知府肯定会派上一两个仆从跟随,方便照顾其饮食起居。
左右都是要派仆从跟着,他倒不如顺手帮宋安一把。
“你就是心软。”顾寒江面无表情,“那少年哪里是看中了你的仙术,他分明——”
他欲言又止。
祁殊若有所思地看向他:“师尊,你是不是……吃醋啦?”
“……”顾寒江道,“没有。不过是担心你今日种下这个因,对方因此对你念念不忘,日后你如何偿还得了这个果?”
祁殊点头:“就是吃醋了。”
“说了没有。”顾寒江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起身就走,“走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地方?”
“师尊,你等等我!”
祁殊连忙追上去,临走前还没忘把茶钱放在桌上。
“师尊,你方才是不是耳朵红了呀,我好像看见了。”
“哎呀我不说了,师尊你别御剑,我追不上的!”
日薄西山,两道剑光划过天际,落到一片树林中。
林中秋意正浓,散落的银杏树叶铺了满地金黄,又被那剑光散去后的清风卷起,纷纷扬扬落下。
祁殊稍加辨别方向,往右方指了指:“师尊,这边。”
二人踏着落叶往前走去。
“这是何处?”顾寒江问。
“三年前,我刚下山游历时,曾经在这里短暂落脚。”祁殊显然已经好些时间没来,对路线有些不太熟悉,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那会儿修行不精,又太冲动,与一只狐妖斗法受伤,正好流落到这附近。”
顾寒江眸光一暗:“你受了伤?怎么从未与我提起。”
“下山游历、降妖除魔哪有不受伤的。”祁殊不以为意,“我下山可遇到过不少事,还没来得及都告诉师尊呢。”
二人又朝前走了一会儿,在树林深处,看见了一间木屋。
木屋门正巧被打开,有一名猎户打扮的中年男人从屋子里走出来。
“葛叔!”祁殊唤了一声。
男人抬眼看过来,眼前一亮。他朝祁殊招了招手,却没说话,口中只发出了一些意味不明的声音。
“葛叔天生不会说话,是独居在此山中的猎户。”祁殊向顾寒江解释,“当初我被狐妖打下山崖,就是他把我从河边捞上来,还收留我养伤。”
顾寒江点点头,朝男人见了礼:“多谢尊驾救阿殊一命。”
男人口中咿咿呀呀,又抬手比划半晌。顾寒江看不明白,便转头去看祁殊。
祁殊笑着道:“是好久不来了,这不一有空闲,就来探望葛叔了吗?葛叔近来身体可好,我上次给你留下的药材效果如何?”
男人继续与他比划。
二人简单交流了几句,不知男人又问了什么,祁殊神情忽然迟疑下来。
他瞧了眼身边的顾寒江,吞吞吐吐:“他是我……”
男人问的是,这位是什么人,与祁殊什么关系
师尊不想旁人知道他们的师徒关系,祁殊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介绍他,倒是顾寒江从祁殊的犹疑的神态中瞧出个七七八八。
他伸手牵过祁殊的手,平静地接过话头:“是心上人。”
当初祁殊受伤流落至此,葛叔将他救回家,还将半山腰的一间木屋留给他运功疗伤。
那木屋是葛叔平日里上山打猎暂时落脚的地方,现在即将入冬,再过几日落了雪,就要大雪封山,猎不到什么东西,木屋自然也没了用处。
祁殊这次到这里,便是想再借那木屋,与师尊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
那木屋方圆数里都没有人烟,十分僻静,住在里头不担心被人打扰,也很方便……双修。
当然,后面这个意图,祁殊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找的借口是,想让师尊看看他先前住过的地方,顾寒江也没有怀疑。
祁殊当初在那木屋住了一月有余,不需要葛叔引路,得到对方应允后,便带着师尊上了山。
两人没有御剑,也没有再使用法术,而是一步步慢慢走上山。
到达木屋时,天色几乎黑尽了。
猎户自己搭建的屋子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但收拾收拾住人应当没问题,祁殊原本是这么想的。可当他推开院子大门的时候,还是被里头的景象震惊了一番。
这木屋也不知多久没住过人,院落的地面铺了满满一层落叶,与杂草泥土混杂在一起,有些甚至已经腐烂。
木屋的窗户也被吹坏了半扇,摇摇欲坠的挂在窗柩上,被风一吹就吱吱呀呀作响。
这地方可不能给堂堂凌霄仙尊住。
祁殊在原地呆滞片刻,叹气:“抱歉师尊,我上次来还不是这样的,我们……我们还是去另寻住处吧。”
“不必。”顾寒江越过他,径直走进去。
他走过的地方,地上的尘土与枯枝落叶被清扫干净,破旧的木屋被修葺翻新,就连围着院子的木栅栏上都生出绿芽。
顾寒江站在焕然一新的庭院中央,回眸看向祁殊:“这样如何?”
二人便在此处住下。
至于到时候要如何向葛叔解释屋子为何会变成这样,那就不是现在要担忧的事了。
祁殊现在更在意的是,他的师尊还是没有松口。
祁殊自认他与师尊现在也是两情相悦,有情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屋子里还只有一张床,擦枪走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可一连好几天过去,不论祁殊怎么明里暗里的暗示,师尊依旧坐怀不乱。
要不是知道师尊是天生的炉鼎之体,而且他偶尔也能感觉到师尊那处的分量,祁殊都要怀疑他家师尊是不是不行了。
当然,不行的并不是他家师尊,而是他自己。
第不知道多少次,祁殊把刚进门的师尊用力一拽,反身压到门上。
“师尊,我这次真的准备好了。”祁殊垫着脚,狠狠在顾寒江嘴唇上亲了一口,故作镇定地去摸索师尊的衣带,“我们试一下吧,我可以的——”
一只手覆上他的后腰。
轻轻一捏,祁殊就软了腿。
“别闹了,阿殊。”顾寒江搂紧了他,空闲的那只手牵过他正微微颤抖的手,“我说过的,你不必为了我勉强。”
一点都不勉强!
祁殊急得快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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