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荇之看他挂得像个展板,赶紧阻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卖这个的。”
钟酩立马严肃,“胡说。我才不会卖,一个都不卖!”
江荇之:……他只是打个比方。
他提议,“不然你每天换一个,半个月下来都不带重样的。”
钟酩权衡半晌,最后妥协,“也好。”
挂了满身的纪念品又被一个一个一个……地取下来收回储物袋里。钟酩基本摘完了,只留下当初江荇之送给“柏慕”的那枚流苏坠。他拎在手里暗想:
呵,送给柏慕的,现在不还是在他墟剑手上。
正想着思绪忽而一滞。不对,他现在已经合起来了,怎么又下意识开始攀比了?
这可怕的后遗症……
怕被江荇之洞察出那片刻的分裂,钟酩赶紧低头整理着衣衫。正要将那枚流苏坠挂到自己腰间,便听身旁传来江荇之悠悠的声音。
“是谁说,挂在腰上没品位的?”
钟酩,“……”
抠在流苏上的手指局促地一蜷,他找补无果,开口转移重点,“胡说,我很有品位。”
他赶在江荇之开口前补充,“不然怎么会看上灯灯?”
江荇之张开的嘴闭上,不好意思地垂了垂头:好吧,无法反驳。
钟酩如愿以偿地挂完配饰,转而摸出那枚月衔珠,“我们把玉也挂上吧。”
江荇之看了一眼琳琅满目的他,“……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点太过花哨了?”
“会吗?”钟酩说着,已经动作自然地将玉也挂在了身上,“你看,多合适。”
江荇之:这是憋得太久,所以反弹了吗?他想着不由隐隐期待,就是不知道别的地方会不会也反弹得厉害……
钟酩挂好月衔珠,转头看到出神的江荇之,他迟疑一瞬,“灯灯,是不是我刚刚挂了太多黄色的配饰……我现在看你,好像有点泛黄?”
江荇之立马正色,“一定是。”
·
两人收拾好就准备出门找桓玑君,推算适合结契的吉日。
桓玑君作为江荇之的狗友之一,虽然平日八卦了点,但推算能力在当下的三界能称得上首屈一指。
江荇之出门前先同人传了个讯,问人这会儿在哪儿。
传讯里传来欢闹的背景音,还夹杂着蔺何、霜苓的声音。桓玑君说,“我们还在蓬莱玩。”
江荇之就清了清嗓子,“我有事要拜托你。”
桓玑君的音调顿时欠扁,“喔?求求我。”
江荇之直接开口,“帮我算个适合结契的日子。”
“……”对面安静了。
下一刻,三道声音同时炸响,“结契!!!?”
紧接着欢闹的背景音也安静了。江荇之幽幽道,“你们可以再大声一点。”
对面顿时一阵手忙脚乱、窸窸窣窣,好像是三人迅速换了个安静的地方。
很快,桓玑君的声音再次传来,“结契???你们真是一天一个进度,今天说结契,明天是不是连孩子都有了?”
“说什么呢!”江荇之脸上一红,“不是至少得十个月。”
钟酩闻言捏捏他的手,“我可以再努力一点。”
桓玑君,“……”住口,你们十万个月也不会有孩子!
蔺何朝桓玑君指了指脑子,又摇了摇头:江荇之这里本来就有点问题,别再给人弄混淆了。
桓玑君就懊悔地点了点头,随即同江荇之道,“你们来我主峰上吧,我们现在就回去。”
…
等江荇之和钟酩到了桓玑君的山头,后者已经呼朋引伴地等在了那里。
见到江荇之,三人都一脸“啧啧啧”。蔺何转头看见钟酩身上穿着情侣装,便大着胆子试探地招呼了一声,“弟,弟夫。”
江荇之一巴掌呼在他肩头,“没大没小的,叫爹夫!”
蔺何:……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钟酩跳过这些不重要的小细节,被那声“夫”叫得心头满足,连同对着蔺何三人都变得随和了起来,“你们随意。”
被钟酩用眼神恐吓过的蔺何顿时受宠若惊!他看了眼江荇之,感叹道,“你可真行,昨天做情诗,今天就直接定情。”
说到情诗,蔺何又诶了一声,“对了,昨日你两人交换的情诗,今天都在三界内都传遍了。但荇之你做的那首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看不懂?”
江荇之瞟了钟酩一眼,“懂的人自然懂。”
钟酩被他瞟到,就想起那首暗示得一点也不明显的情诗。他碰了碰江荇之的胳膊,暗搓搓和人传音,“你做给‘柏慕’的情诗,我怎么能懂?”
江荇之回他,“我都在暗示你我知道了,自己笨,听不懂。”
钟酩问,“哪句?”
“‘衔影江荇知’啊。”
“???”
两人大眼瞪小眼。江荇之反应了一下,随即拉过钟酩的手,用手指在人掌心写着:江荇……手指滑动间,挠得钟酩手心一阵痒痒。
钟酩被撩得心痒,曲起手指要去捉他,又被人“啪!”地一下拍开。江荇之继续在他手心写着,直到写出最后一个字:知。
钟酩一愣,瞬间睁大了眼:谁知道是这个“知”字!?
江荇之写完还在小声逼逼,“你看你笨不笨。”
“……”钟酩包容又宠溺地认下,“嗯,还属你最聪明。”
“那当然了~”
两人在这头眉来眼去,对面三人受不了了。桓玑君开口,“江荇之,你还算不算的?不算就算了。”
江荇之顿时“咯吱咯吱”笑出了声,“你在说绕口令?”
桓玑君,“……”
墟剑圣君是怎么忍下这个人的?
·
一顿鸡飞狗跳,几人终于切入正题。
桓玑君要替江荇之和钟酩二人起卦,蔺何和霜苓便暂且回避。
观象台前,桓玑君盘腿而坐,掐着指节双目紧阖,嘴唇翕动间念念有词。江荇之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有感而发地同钟酩传音,“我想起大师了。”
钟酩“嗯”了一声,“无芥算卦的确是准的。”
隔了没多久,桓玑君睁开眼,面色透出几分疲惫。江荇之走过去扶了他一把,“怎么算一卦就虚成这样,算出什么来了?”
桓玑君连瞪人的精力都没了,他往凳子上一坐,“你两人命格太硬,特别是墟剑圣君……我算卦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累成这样。”
有吗?江荇之想:无芥每次给他两人算卦,不都挺轻松的吗?张口就来的样子,他几乎都要以为对方是胡诌的。
但桓玑君面上的疲惫不似作假,江荇之便羞赧地道歉,“误会你了。”
桓玑君摆摆手,“我只能推个大概的日子,要想确定一个精确的日子,压力还是太大。更何况是你两人大喜的日子,我万一算错了怎么办?”
江荇之说,“三界内就属你最会算,不找你找谁?”他鼓励,“你再努力一把!”
桓玑君一听这句“努力一把”就想起刚刚传讯时两人宛若智障的调情。他透支的脑子顿时疼得更厉害,想了想说,“其实还有一人比我厉害得多。”
两个脑袋一起凑上来,“谁?”
“我师傅。”
“你还有师傅?”江荇之惊叹,“我们认识这么久,怎么从来没见过。”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也没见过师傅的真容。我很小的时候跟着师傅学习各种推演之术,都是隔着一层帘子,帘后传来的声音旷远飘忽,听不出真声。”
“这么神秘,要去哪儿请?”
“我有一次曾听师傅提过自己的来处。”桓玑君这会儿缓过劲来,便站起身转头看向西方,“传闻中近几百年内都无人踏足过的众神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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