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妙了。
至少,对我们惨遭幼崽调戏差点定了终身的‘祖师爷’来说。
他这个体型上都要超越多数鲸鱼,鲨鱼的神秘古老物种。
可是,从亿万年前就是没有和其他同类群居习惯。
因为,在他这一类生命古老的海洋物种中。
曾经一对公母完成一生中唯一一次交/配后都不会一起生活,而是会自此分别,并把胎生的幼体留下,让它独立生活。
巨大,独居。
对于繁殖和血缘都毫无其他动物们惯有的本能。
这也导致了‘他’这一物种,曾经是对于中国文化来说最重要没有之一的本土物种。
最终,还是在现代生物学意义上完全灭绝了。
因为一个物种的灭绝,从来不是一定要最后一只都死亡消失,才可以被称作灭绝。
从繁殖意义上,这种生物既然已经不可能再有下一代。
那它就是完全灭绝了。
而‘他’侥幸活下来,的确也是现今中国境内,甚至是全球范围内,属于这个物种亚种的最后一条本土古老生命了。
‘他’早习惯不和其他生物对话。
‘他’在大自然中,一贯执行和扮演的角色和地位。
更是让‘他’不可能会违背基本的自然界规律。
去和任何食物链中的其他生物过多靠近,或是,直接导致那些生物的生存空间被自己轻易夺走。
但就是眼前这种一次次破例。
令‘他’意识到了,自己好像有点违背从前自己物种基因中固有的古生物本能了。
要不要直接走呢。
大不了,再做一件好事送它出海洋峰好了。
等帮它找到了合适的淡水环境,接下来的末日之路,也注定只能靠它自己了。
可,它连西蓝花都不肯吃下去,万一不小心被现在外面世界其他东西吃掉怎么办。
哦,不对。
它好像还会装死。
这么一想,它才是会吃掉外面那群可怜的生物的‘捕食者’吧。
“……”
‘男妈祖’心底这一句句抱怨的样子好像是很不耐心的。
但‘他’的心态又好像没一点生气嫌麻烦的样子。
事实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男妈祖’从一开始的某些不由自主的行为,已经注定了他今后龙生意义上的不归路了。
“……”
可当我们‘男妈祖’一点不成熟稳重地开始东想西想,又为手边这个粉红色小麻烦的去路思考时。
也是这时,‘他’才注意到粉红色的小爬爬还在用自己眼睛一眨不眨地一直盯着‘他’。
那如桃花一样天生风流多情的小眼神……
——还相当‘含情脉脉’。
十二块:“乜啊~”
大爬爬:“……”
要不是,早知道它这个特殊品种一生下来就喜欢这样叫唤。
不仅如此,它们的祖先们当初还和同属于一个亚种的大爬爬祖先在习性上截然不同。
我们的‘祖师爷’真的是要怕了这个自古闻名的淡水‘芳心纵火犯’了。
天生很喜欢交/配。
天生很喜欢发/情。
还天生很喜欢用各种好听美丽的叫声来吸引同类。
甚至,只要是完成了性.成/熟。
无论公母,这个物种从这一个春天到下一个春天都不会停下交/配的举动。
更可能会在对生物发/情,□□后,生生世世对同一个个体痴心不变。
这种专门为了情感丰富到不像正常生物的奇怪淡水生物,怎么看都和眼前这个白白胖胖的家伙差别很大吧。
不过,小‘纵火犯’现在发出的叫声。
凭良心说,无论是之前学人,还是现在这样,都还是很可爱的。
所以,靠叫声就俘获‘男妈祖’心的‘小桃花’看到黑色大爬爬这时又看自己了。
它也不打断,还歪头又笑了一下。
说来也怪,这两个体型巨大和幼小的生物之间,明明,现在连掌握同一种语言的基本交流方式都没做到。
但它们……就好像有一种心意相通了。
这种完全信赖你,又真心喜欢你的眼神。
不是在撩拨,就是单纯的,发自内心在表达我很喜欢你而已。
这真的是前所未有的了。
但这种熨帖温暖的情感。
也真的让人感觉好奇妙,是你的心脏都会为它而彻底温暖起来的生命感。
所以,我们大爬爬要是真的把他的‘小桃花’丢了。
‘他’未来哪天觉得无聊了。
再去类似两个礼拜的珠江口捞三天三夜,恐怕都再也找不到会对‘他’笑的第二条了。
“……”
这也让我们想干什么没人管的‘祖师爷’心中前一秒的那些想法再一次自己给丢了。
相反,因为这如一朵桃花苞在眼前一晃的一笑。
‘他’的心情莫名又好了起来。
接下来,‘他’还忍不住久久低头凝望着这朵没长大‘小花苞’。
先低头跟着它一起笑了下,并对它之前还不懂事时说奇怪人话的举动彻底放弃追究了。
哎,算了。
既然还不会说话。
那自己就算和它开口说什么自然科学,什么物种进化。
又告诉自己到底为什么在珠江口救了它,它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物种秘密,它肯定也不会懂了。
那不如,我就再为你亲手做一点……能帮助你早日明白你到底是谁,学名又叫什么的事吧。
“……”
这举动,‘男妈祖’真的称得上是南海第一好老公了。
接下来,人菜瘾大的‘麦先生’甚至还放下架子。
主动干出了一件‘为了能和我未来媳妇顺利沟通再哄哄它’而自觉主动降低他自己智商的事。
因为,五分钟。
只见,原本海上那条巨大的‘海洋蝾螈’本来还包裹在‘骨骼’外的黑色粘膜好像脱水一般奇迹般缩小了一点。
这一幕,如同古老的中国帝王史书再缓缓向他的子民们展开一般。
从没有见过中国古代的人们到底是长什么样子的。
但十二块却仿佛在江滩上第一次看到自己生命中的‘神’。
可的确,人类已知的自然科学,真的去很难解释到底是什么生物才可以为了生存空间,轻易改变自己的身体构造。
但月光下,‘他’正在脱去一层又一层‘粘膜’的后半段身躯太神奇了。
那身后浸没了大半的巨型后足和尾巴,不会随着外层的粘膜融化而消失。
但漆黑光滑的腰际皮肤连接着肤色微微发光的上半身。
这非鱼非蛇的尾巴触感是无鳞的。
但真的美的让人感叹这是自然和造物的一种奇迹。
因为,那缩短了进化进程,将亿万年历史变作一分钟的‘改变’,近看真的就像是中国古老传说中的一件漆器,剑器,青铜器般的烧制一样,真实亲切到令人感动。
那深埋于海洋下万年的黑,绿,金色锈迹和尘土曾经掩盖住了它的厚重神秘。
但这光泽就是绚烂艳丽的唐三彩,是锈迹斑斑的春秋器皿,是南海渔船上满载珍宝,是雄伟抵御雄兵的长城。
这也许就是中国历史上真正能被称作帝王之身的动物吧。
历朝历代的皇帝们将它比作自己的化身,一生都尊称它为自己的祖先传承。
所有的中国人更在五千年来,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就是这种动物的传人。
而这条唯有中国人自己才会明白它代表什么的‘祖先’原本整整高达二十九米的身体,本来是根本不便上岸的。
但当此时‘老祖先’主动褪去了这样一层‘保护层’。
‘他’加上那条黑色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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