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整个世界都是海洋覆盖着,凡是有海,底下又有活的东西的地方,就是他说的算,
这点,他还是办得到的。
可他却真的让元薤白跑出了他的‘鱼缸’一次。
当然,他这次牺牲这么大,这么一个人出去了,还去了整个地球上最危险的一边,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
他确信,这次他的‘收获’会让他的仙人开心一下的。
至少,别天天不和外面的世界说话,毕竟,有了这个‘收获’,接下来整个地球都会变得热闹起来的。
“……”
这个人想到这里,他选择这一天的半夜回来,此时又真的回到南海。
他也突然像一个‘陌生人’般在海口前方的海水中不继续走出来,又站住不动了。
这里明明是他的家。
但大家好像都不怎么能接受他,不过,这也是他的自作自受罢了。
可他的周围是一片漆黑,他却在想一件事。
那就是,这么晚了,元薤白应该是已经睡了,所以,对方大概率是看不到他现在这种样子了这点反而让他有点心口放心了一点。
……可在这微微晃荡的深黑色水面上,他此刻的一头……白发也被反射到很清晰。
是的,那头好似霜雪,泛着灰色的白色长发让他就像一个‘年老者’。
明明,他的脸是很年轻的,眼神是桀骜不逊的,至多只有二十三四岁。
但那都是因为他的‘大脑’进化,才会让他的身体细胞一直完善,年轻。
说到底,头发还是需要代谢的。
没有一个人类能够用染色以外的办法让自己不随着年纪而白头。
他哪怕看上去再年轻。
他的头发都早就随着年纪白透了,这一点,鲸鱼,海龟等其他动物都没有这种问题,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大家都不老,就他一个人是真的‘老’了。
他甚至在明末时就已经是这样了,也是通过那一次,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一个‘年轻人’了。
他真的和这个世界一样永远老了。他早就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年轻人’,再也不再是什么真的年轻的小王爷了。
时间并不会因为他现在长得似乎还年轻,就告诉他一辈子可以……自由自在下去。
说到底,他的‘心’早就老在这张年轻人的面孔之前。
大脑的永久性死亡,也许真的离他并不远。
可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随时随地都想着有一天可以早日结束自己的生命,现在又要活着呢。
大概是……因为,活着才可以真正等到一个人的出生,长大,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哪怕,他们的生命跨度真的是太大了。
那个人才第一次具有生命这两个字的定义,他已经在世界上一个人孤独了那么久。
但是这又什么关系。
他们现在还是一模一样的年轻,一模一样地找到了对方,一模一样的了解彼此的世界。
但也就是在这种前提下,这人还带着一头的白发也仰头静静地元薤白在原处睡着了的天空。
直到……
他真的以为有个人睡着了的那个地方传来了一点点‘动静’,一点点刚刚好像就一直有人在那里做什么的‘动静’。
‘黑影’当下停住了。
他的眼睛很好。
他这一眼扫过去立刻也发现自己的确是忽略了另一边花房子那里有一个影子。
但那里哪怕一片漆黑,当‘黑影’看过去,他的眼睛立刻完全被站在那里的那个人搞得挪不开了。
因为,那里是一个白衣服的人。
那个人的眼睛上还蒙着一块丝巾,白色丝巾绕过他的半张脸,拖曳到脖颈,让他暂时看不到周围的任何人。
他还在做着一件在全世界的人看来非常‘自我’,但偏偏每一个举动都非常美丽的事。
他在跳舞。
是的,他就是跳舞。
可他没有做很多复杂的技巧性动作,他更多的就像是在利用自己的理解来表达一种情感,一种意境。
哪怕,没人懂他现在在跳什么。
可他似乎就是相信他真心想跳的东西,懂的那个人也一定能看得懂。
可事实上,某个‘黑影’最初也没懂,但……就像是一种情感和艺术的共鸣性,随着月光下那个白色衣服的影子开始从最初的热身中找到感觉。
白衣人的每一个动作,好像也渐渐地让一个人有了共鸣。
一开始,他是还很‘小’,所以总是用双臂低头抱着自己,偷偷地去看别人。
但他总是去仰头看着一个人,那个人在他的双手柔软的演示下,应该比他高,‘小孩子’的他好害怕他。
后来,‘小孩子’长大。
他学会了向往,所以他小心地垫着脚,用双手去蒙住对方的眼睛,告诉那个人自己是谁。
那一刻,他的神态好像有了羞涩,那种羞涩很自然。
但随着对方此时一甩手,退后一步,他好像‘痛苦’‘孤独’地捂着脸,陷入了一种困境,直到,那个比他高的人又出现了。
他靠着那个人的怀里,脸上被丝巾还蒙着,但微微抿唇颤抖的样子,好像真的很想被拥抱,可又怎么迈不出脚步。
可他是那么发自内心地喜爱那个人啊,喜爱他的长发,每时每刻用手指抚摸,喜欢他的面孔,总是时时刻刻凝视对方。
所以,他和这个人说,我们玩水吧,在水里,我们就是一模一样的生命了,什么人也管不了我们了。
可那个人走了,没人再能陪他一天天玩水了,他每一晚都好想对方。
啊,他真的很想,很想,想到他的双手,他的手指,他丝巾下的面孔,他的身体每一部分都在说着他真的很想那个人。
他真的想要那个人快一点回来,回到自己的身边,这种思念不会是别的,这种思念只有一种名字……
这种思念的名字,一定是爱情。
因为,他真的满心满眼地喜欢着这一个人啊。
“……”
这样一场无声的‘舞蹈’。
可以说是赛过世上任何一种语言能够表达的热烈爱意了,应该说他的庞大和动人,早就藏在了对方的所有动作中。
‘黑影’还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但他的身体意志,加上过去十四天叠加在一起的‘失控’是快真的为了一个人彻底冲破他的身体了。
他早知道,这十四天对他来说是有点难熬,难熬到他哪怕表情是冷酷保持平常,但心里却总在龇牙咧嘴。
因为,他总是容易失控又发疯的‘大脑’分明一分钟,一秒钟都离不开这个人,他心口里的各种‘海啸’也快这一次彻底控制不住了。
他真的是每一寸皮肤,一点距离都像是黑暗里的怪物一样渴望着一个人落入他的怀中。
他无比需要他的仙人现在马上出现在自己的怀中。
然后,死死地被他掠夺,吞没,包裹在他双臂带来的如深海一般的死亡压强下,否则他只能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子罢了。
他想彻底‘吃’下一个人,生吞活剥也好,永久吞吃也好,不再等任何一个可能错过的机会,只要永久地把对方留下来也好。
“……”
偏偏,也就是这一刻,远处那个人也到了对他自己而言算是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了。
因为,只见他的一身白衣,是丝绸的,轻到没有重量。
那衣袖宽松,裤腿柔软。
当他瘦弱的身躯去撑地,又向着自己并不喜欢的陆地告别,他的腰肢,双腿好像要在半空开出了一朵花,然后……
他就在某个窥探的‘黑影’的面前,在那个人一下子伸缩的黑色瞳孔深处真的像一个仙人腾云驾雾地飞了起来。
一个人,用他的身体在天空上做了一个花一样美的云里前桥,当他的双腿划过半空时,还带起了滞留感,一切行云流水,竟也如诗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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