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让艾师父和艾师父的高徒久等。”庄主歉意道,脸上露出苦笑来,上回他请艾吃鱼过来已是遇到了难题,如今过去一段时日,那难题已然越演越烈,“唉。’“庄主请说。”艾吃鱼放下杯子,认真听他倾诉。
艾吃鱼有一双叫人难以拒绝的眼睛,漂亮而澄澈,最重要是有佛性禅心,望之不由安宁。
“艾师父,还记得上回我与你说的,我有一个女儿,她此前是天真烂漫的性子,后来不知怎的突然就变了个人,变得变得庄主说到此处,眼底露出惧意,似是痛恨,但那好歹还是自己的女儿,他说不出难听的话来,因此表现得很是复杂。
“变得如何“艾吃鱼轻声问。
“变得性情邪肆,出手伤人,还喜欢吃生肉庄主说到此处,神情难受,欲作呕。
一旁的谢元瑞听罢,说了一句:“会不会是夺舍艾吃鱼被吓到,这么严重么他只以为是被妖怪上了身,或是中了什么邪咒。
若是夺舍,便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庄主闻言大骇,反应和艾吃鱼一般,所以艾吃鱼瞪了一眼徒弟,叫他不要危言耸听才好。
谢元璟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亲眼见过这种夺舍的例子,能够行夺舍之事,都是大奸大恶之徒,夺舍后性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庄主可有得罪什么人么”艾吃鱼仔细问清楚。
没有没有,我信佛,素来与人为善。”庄主说道,“至少方圆百里内,无人与我结仇。与小女结仇就更不可能了,她终日待在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接下来庄主还说了一些事,交代得很清楚,艾吃鱼听不出端倪,心知无从可问,便道:“可否让我们见一见令媛‘“当然可以,只不过她性情大变后喜欢伤人,我命人将她关了起来。”
艾吃鱼师徒跟随庄主往深院中走去,关押那名小姐的院子在府邸最深处。
他们走近那加了木板固定的门,便听到里头砰砰的动静,似乎有人砸门。
庄主苦笑道:“每日都这样。
“此前请过高人来看么‘“请过了,没有半点作用,谁都瞧不出这是怎么了。
听起来很棘手。
艾吃鱼用心在此处转了一圈,至少可以肯定这里没有妖邪之气。
“将门打开吧,庄主放心,她伤不了我。”艾吃鱼安抚道。
知晓他是得道高人,旁边还有一位看起来修为高深的徒弟,庄主便不担心女儿伤了他们,于是命人打开门。
明明是白天,里头却十分昏暗。
艾吃鱼踏进去之后,看到里头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妙龄女子,正举着椅子要朝这边砸来。
一道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挡在眼前,轻易接下那把扔过来的椅子,同时周身冷意释放。
“别与她计较,她不是故意的。”艾吃鱼拍拍徒弟的手臂,叫他到一旁等着。
自己瞧着那女子,先是露出一抹微笑:“姑娘你好,我是游历到此的一名散修,你父亲叫我来瞧瞧你的情况,你眼下还有理智,能跟我谈话么披头散发的女子闻言,又发出几声怪异的大叫,随手拿起身边的东西来砸艾吃鱼。
谢元璟并未走远,出手尽数将这些东西拦下来。
他释放出威压,试图镇压女子,却发现对方根本毫无惧意。
眼看着无法攻击到他们,女子瞪了瞪眼,粗声说道:“滚,不要多管闲事!““你是谁还是这家的小姐么”艾吃鱼看着女子的眼睛说,“你的父亲很担心你。’一般人提到自己的亲人,再如何眼底都会有波动。
这女子却没有,眼中只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怨,一闪而过,很快又被恶意和愤怒填满。
哀怨这庄主真的有说实话么“哼,你们都是那个老头请来对付我的吧别白费力气了,谁都拿我没办法!”女子说罢,心知自己伤不了这两人,便转身离开前堂,转身入内吃起大盆的生肉,生吞活嚼,吃得津津有味。
艾吃鱼自己身为妖精,都被这一幕弄得有些不适。
“如果你不是此间小姐,还请你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艾吃鱼强忍着不适,转过脸来细细观察对方。
“呵呵,你要如何对我不客气杀了我”女子说道,“若是他舍得杀了我,早就杀了,还会留我在这里放肆的确如此,艾吃鱼在女子身上看不出任何破绽,便无从下手。
至少首先,得知道她是什么才行。
艾吃鱼无论如何都瞧不出来,便问谢元璟:“你有办法么‘谢元璟肉眼也瞧不出来,他的眼睛还没有师尊厉害,不过,乾坤袋里倒是有一物可以解惑。
正是那枚铜镜反正徒弟那点心思,师尊早便知道了,眼下拿出来也没有什么可羞耻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这是艾吃鱼看到铜镜的瞬间,便想起了关于他的故事,脸上的表情有点疑惑,“他不是被你毁了么‘“没有毁,我一直留着。”谢元璟陈述,“铜镜可以看到照镜者内心深处的欲望,这镜灵我已收服,叫它帮个忙无不可。
’艾吃鱼还是挺聪明的,很快便明白了谢元璟留着这枚铜镜的意义,那他就不得不好奇,“你贪恋镜子给你的幻觉,你看到了什么““师尊明知故问。”对方目光灼灼,朝他看来。
“你拿给她照一照。”艾吃鱼没照过镜子,不知效果如何,倒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女子听见他们的谈话,目光变得警惕起来,对那枚镜子如临大敌。
“看看你是人是妖。”持镜的剑修说了一句“滚,拿开!”女子不想照铜镜,不过她只看了一眼镜面,便好像被上头的什么东西吸引住,目光震惊。
再后来便如同那员外公子一样,抱着镜子痴痴对望。
大凶大恶的邪物,也是个色胚不成艾吃鱼匪夷所思地想,这世间还有能够抗拒美貌的正直人士么他认为谢元璟也是一丘之貉,被他的可爱原型吸引住罢了,每每都费尽心思要‘侍奉’他。
然而看下去,事情便有了转折点,推翻了艾吃鱼心中所想。
女子的脸上浮现痛苦,追思,极致的深情和懊悔,她唤了一声:“晏郎。”此时脸上全是泪痕,哭得肝肠寸断谢元璟立刻将她手中的镜子夺走,以免她过分沉溺,伤了根本。
“镜灵,将她方才看到的再重现一次。”谢元璟对镜灵下命令。
在他手中被搓磨了百年,镜灵并无反抗之意。
师徒二人朝镜面看去,里头显现的身影还是此间小姐本人,说明她根本就没有被邪祟纠缠,也没有被夺舍。
她只不过是喜欢一位贫寒青年,父亲不同意,心上人为了与她身份匹配,赴危险之地求成就,如今三年了无音讯,恐已遇害身死。
小姐一朝疯癫,打人吃生肉,自降身价,只为心上人。
艾吃鱼震撼不已,情绪久久不能平复,娇娇弱弱的小女子,为了情爱,竟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那盆生肉他看了都怕,痴儿,痴儿。
“那她心上人死了么‘“镜灵不知晓。
倒也是,镜灵只能照出人心底欲望,它又不是万能的,艾吃鱼为小姐的痴心感叹,随即看向谢元璟,说他一句:“倒是跟你一样疯狂。
谢元璟无从反驳,脸上也露出了少见的沉思。
“你是在怜悯她”艾吃鱼心道,那你还是有几分善心的。
谢元璟否认道:“物伤其类罢了,做自己认为值得做的事情,何须旁人怜悯。”
艾吃鱼:“别扭。
徒弟似想说什么,艾吃鱼连忙摆手:“好了,且先解决这位小姐的事吧。”
“嗯。”谢元璟颔首。
师徒走出小姐的房间,庄主在外头焦急等候,见状询问:“二位高人,情况如何’他不敢进去,女儿见了他情况越发严重。
“已经有眉目了。”艾吃鱼问庄主,“庄主知道一个姓晏的年轻人么“庄主怔了怔,看起来是知道的。
“他是令媛的心上人,实则令媛没有被邪祟附体。
“那”与心上人不知生离还是死别,受不了打击。”艾吃鱼指指胸口,“恐是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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