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数过去元璟所做的种种,比眼下为爱折磨自个的痴男怨女还要疯狂执迷。
艾吃鱼每每想起,心绪难平,自己这个徒弟啊等晏郎看到救命恩人口中的“心上人”,表情自是十分精彩,这位气质疏冷的高大剑修,便是救命恩人的心上人么!
“师尊。”由于战斗场地过于逼仄,谢元璟身影略微狼狈,肮脏的血迹沾染衣衫,在击败蜘蛛后未曾收拾自己,谢元璟便匆忙回到艾吃鱼身边。
晏郎闻言,表情又是惊诧,原来是师徒俩,救合恩人真是会开玩笑!
“蜘蛛死了吗”艾吃鱼从情绪中抽离出来,只眼神中暖意未消,看人时显得暖融融。
谢元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嗯,死了。”多谢二位搭救!”晏郎起来跪拜,被蜘蛛抓进来那一刻,他心若死灰,以为这辈子再也回不到心上人身边,没想到绝处逢生,心下激动,诚恳叩拜道,“两位大恩大德!晏郎没齿难忘!’不必客气。”艾吃鱼躲开徒弟那过于炽热的视线,与晏郎说道,“你勇气可嘉,真诚可贵,明知此地危险,却毅然决然前往“这又有什么”晏郎不好意思道,“恩人也是有心上人的,便知道,为了她,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死也是值得。
如此赤诚的一席话,听得艾吃鱼不免心绪浮动:“但你死了她会伤心。
假如最后还是走不到一块,那又如何是好非要一死一伤么难道不能,各自安好“她会伤心,但她知晓,我这样爱着她,我不悔。”晏郎低声。
“你离开三年,若是她已经另嫁他人呢”艾吃鱼假设道。
“我亦不悔,不怪她。”晏郎怔了怔,喃喃艾吃鱼发现自己吓到人家了,忙道:“你放心吧,她没有另嫁他人,她一直在家中等你。’那位小姐,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在坚持爱情。
“回去吧。”谢元璟轻声提醒。
艾吃鱼扶起脱力的晏郎,走出蜘蛛洞,令其重见天日。
五蕴山庄,庄主与女儿坦诚,对方却不肯信他,直到晏郎归来,三人方才抱头痛哭,再无隔阂。
他们哭过一阵,携手前来感谢艾吃鱼师徒。
“诸位不必如此,如今团圆了便好。”艾吃鱼说道,他心中还有其他事,笑着寒暄几句,便提出告辞。
从始至终,谢元璟站在他身侧,像一把凛冽而无言的剑,不曾将自己融入其中。
艾吃鱼偷偷看了徒弟两眼,欲言又止,心下叹气,仿佛从一开始便是如此,谢元璟与这世间无关,对外界漠然,且不信任,仿佛无情无欲。
只艾吃鱼知晓,对方才不是无情无欲,只不过这些七情六欲,只投放于自己一人身上。
如此想来,他们师徒都是一样的,艾吃鱼想想,自己的很多情绪,也只针对谢元璟而生,对旁人再没有更多情绪。
师尊对众生有大爱,何时分弟子一点。”谢元璟跟在他身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呢喃,仿佛不是在询问,只不过是喃喃自语。
艾吃鱼说不出什么承诺的话,他眼下还是心乱如麻呢,但绝对也不想叫徒弟伤心。
便扣了对方的手腕,妄图用这点肌肤接触,安抚徒弟的心情:“走吧,去太上天宫。
好。”谢元璟知晓,师尊要去太上天宫做什么,左右是为了他的事。
似乎从下山以来,师尊便不停地为他奔波,他想到心里会痛,却无法解决。
太上天宫,人人都已知晓,玄檀师兄竟然早已拜师,且师尊并不是掌门师叔扶摇子,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妖修。
这不是最复杂的关系,最复杂的关系是,他们的掌门师叔指点了玄檀师兄百年,好歹算是半个师徒关系,但其实掌门师叔想收的徒弟是玄檀师兄的师尊!
还有更复杂的,玄檀师兄半路离开自己的亲师尊,来到太上天宫求道。成道后再遇亲师尊,他想回到亲师尊身边,并且是以道侣的身份。
错综复杂的关系,脑子稍微笨一点都理不清。
艾吃鱼打了个喷嚏,就好像有人骂他似的。
脑子笨一点都理不清,说的可不就是他么身在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中,他身为当事人也理不清了。师尊和道侣只能选一个,可眼下他们好像两种都当不好。
艾吃鱼放不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责任感,而谢元璟更是贪心,似乎两种都想要,但凡失去哪一种,都叫他如剜心一般疼。
他二人出去了,众人都当他们已经双宿双飞,不会再回来,不成想如今又双双出现。
但也不是长住,而是来辞别。
未曾见到扶摇子之前,艾吃鱼在心中酝酿了许久,说辞都准备好了一套。
只不过真正面对与自己师徒有恩的扶摇子,他仍是羞愧不已,难以启齿。
这该怎么说出口啊求人的时候各种烂招许诺,眼下徒弟成道了,就要与人家断绝关系,传出去谁不骂一句白眼狼。
“师尊,让我去说。
谢元璟看出师尊窘迫,不想叫他为难,便主动请缨。
“不行,你这张嘴,还不定会把事情说成什么样。’艾吃鱼想也没想地拒绝,要是徒弟这张嘴会说话,他们之间恐怕又是另一番光景。
谢元璟便不说话了,他们之间,只要师尊不提出让他离开的话,他都是千依百顺,师尊想如何便如何。
连着奔波,二人都未曾消停下来,好好说话。
如今在谢元璟的小院里,谢元璟弯腰靠近师尊,表露出想拥抱的渴望。
他连呼吸都屏住了,低声询问:“师尊,可以吗‘未挑明心迹还好,自从向师尊挑明心迹后,谢元璟对于肌肤相触的渴望,与日俱增。
艾吃鱼从前不少被其拥抱的经验,但如今与以往已是不同,此拥抱不再单纯,对方心里头对他是另一种渴望。
垂眸看着半跪在身前的徒弟,艾吃鱼只要想到,从前这逆徒跪在自己身前,脑子里想的全是苟且之事,他便忍不住心如火烧水沸般滋味复杂。
见他没有反应,谢元璟眼底一片黑寂。
有些无措,也有些意料之中的自厌。
做了那种事,如今还能安然跪在师尊面前讨好,已经是最大的宽恕若师尊再狠心些,一句诛心的话,便足够叫他飞灰烟灭师尊未曾说出那句,我的确厌恶你,是谢元璟心底唯一的希望。
艾吃鱼一走神,便是大半天,等他再回过神来,才发现徒弟已经跪了许久。
他不是故意的,对方不会认为他在故意惩罚吧看他一动不动地跪得很老实,艾吃鱼到底还是心软,暂且压下心事,拍拍身边的软榻:你过来吧。,谢元璟抬起黑沉沉的眼眸看他,有些不安。
“过来。”艾吃鱼再一次说。
“好。”谢元璟这回不再犹豫,欺身靠向师尊,他用两条手臂环住师尊,由松到紧,直到将师尊那比自己单薄许多的身子,完全裹在怀抱中。
拥抱他们并不陌生,在下界那十几年,再亲密的举动似平也做过。
艾吃鱼曾坐在徒弟腿上吃烤红薯,冬天时猫爪子在人家衣服里头摸来摸去只不过当时艾吃鱼没有多想。
是自己的错,忽略了徒弟也只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过于亲密的举动,总会惹人产生情愫。
如今挑明那层关系,莫说拥抱,连共处一室,都叫人十分在意。
抱得过紧,艾吃鱼的脸颊贴在逆徒胸前,耳朵下方便是对方的心跳,只觉得如擂鼓一般吵人这么激动么艾吃鱼不由偷偷伸手摸摸自己的胸口,应当还算平静罢两人胸腔里咚咚的沉闷心跳,交杂在一起,分不清了。
艾吃鱼心里叹气。
如若不是师徒关系,自己也不必如此难了。
不知抱了多久,谢元璟仍舍不得松手,平时冷清的脸上,如今犹如渡上一层柔光,线条凌厉的下颌,都显得没那么割人。
特别是看向师尊时,眼中似有温存的水波流淌。
艾吃鱼离开满是徒弟气息的怀抱,咳了咳说道:“噪子有些干,你去沏杯茶来。”
大抵没有哪个修士像他一般,修为都这么高了,还是无法舍弃口腹之欲。
“是。”谢元璟低声,立刻去给师尊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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